第三章 妻离子散（1/2）

() 幸福可能来得很突然，但刚开始品味时才发现，它走得更加匆忙。

婆婆把值钱的家当都卖了，换了银两，熬夜整理了一包袱，递给了淑恏。“这两天的休养看起来还不错啊，气sè好多了。这些东西带上吧，会用的到的。里面有个小红肚兜是娘这两夜缝制的，人老了，眼力不行啦！也不知缝得好不好看，等娃一个月的时候给戴上，图个吉利。还有，等你们安置下来后找个算命先生给娃起了好名字吧！”婆婆眯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认真地交待着，生怕忘了什么。

“娘，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下你不管呢！要不咱一起走吧！”淑恏看到婆婆此般疲惫的模样心疼似刀割，“再说，没有人照顾您我怎么会放心地走。”淑恏说完便跪在老人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外蹦。“淑子真的舍不得您！这事都是我的错，后果怎么可以让您来承担！”说着说着，淑恏情绪激动起来。一旁的傻哈见状立马跟着跪下，嘴里不知支吾着什么，这两天傻哈已经变得更有男子气概，也不再那么傻气逼人了。

“傻孩子，娘都快死的人了能图个啥，还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好地活着。现在有了孙子，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孙子出点事？你们若过上了好rì子，可以带着孙子来看看娘，娘就满足啦！”婆婆望了望天，说道：“现在天sè不早了，再不走的话今rì又走不了了，听说好像已经有人惦记上了，你们赶紧走吧，不然指不定真会出点什么事呢！”婆婆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这两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加上两夜的赶工让这位老人的发际愈发苍白，额头的皱纹亦是老图添新线，佝着的背也是被生活压得愈发弯曲，连拄着拐杖也困难重重，岁月，带给了她太多的痕迹。

“可是。。。娘。。。”淑恏哽咽着，不知说些什么。

“走吧，走吧，不要再磨蹭了。娘把该说的都说了，若是盼不到你们回来的rì子，就托梦告诉娘你们是否还安好，顺便带上孙儿的名字。”婆婆边说边费力地推着二人出了门，远处夕阳残血，斜挂西边，染红了天，也浸渍了淑恏苦痛的心。婆婆目送着二人向村头走去，过了这个坡，下了山就是另外一片天地了。淑恏放下怀中的婴儿，拉着傻哈给婆婆磕头拜谢，站在不远处的婆婆虽然被岁月压弯了背，却在断阳残影中显得如此高大！婆婆挥手道别，任由老泪纵横。

就在这时，从村里传来一阵躁动，并随着风尘越来越近。淑恏二人见势停步，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婆婆竭力地呐喊：“淑子，赶紧走！别回头，快！快走！”听到这番，淑恏赶紧抱上孩子，拉着傻哈上坡。结果刚上到一半，借着地势，淑恏远远就忘见婆婆被撂倒在地上，抽搐。见到此景，淑恏的心仿佛刀刮般刺痛！把孩子递给傻哈，便向婆婆奔去！

原来，当rì接生婆离开后，便被村头的张大麻子逮了个正着。张大麻子是村子有名的痞子，最爱多管闲事，又仗着家里在村中有点权势就喜欢胡作非为，李姑的事就是他给揭发了，结果害得李家是家破人亡！看到哪家接生，就立马赶去凑热闹，一个闲心估计是在茅坑中泡大的！接生婆收了婆婆的钱定然守口如瓶，但张大麻子并未就此放过，便顺着接生婆来时的路走了一遍，恰好撞见了拣柴火烧水的傻哈，傻哈毫无戒备地依依呀呀地对张大麻子比划了一阵，估计事就这么被傻哈无意传出去了。

这不，算到淑恏二人今rì必然逃离，就通知村人，领了一大伙前来追捕，说什么要秉公处理，不守妇道，触怒神灵。结果恰好晚了一步，只截到正在送行的婆婆，面对婆婆的阻拦，张大麻子直接一脚上去，年老的婆婆摔倒在一边，痛苦不堪，呻吟不止，浑身抽搐。淑恏哪能看着婆婆受苦，挣开傻哈，只朝人群赶去。

张大麻子等人正对婆婆无计可施时，看到淑恏的身影顿时涌动起来，这女子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要干什么！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老人！”淑恏的愤怒声和她狂奔的倩影形成鲜明的对比。“你们简直是禽兽！”淑恏赶到，扶起几乎不省人事的婆婆，心疼地探望婆婆的身体情况。“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走啊。。。”婆婆有气无力的呜咽，碰撞着村子的冷血和无情。“我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你还袖手旁观，远走高飞啊！”淑恏的泪水再次流淌，这炙热滚烫的泪珠滴滴动人，闪耀着这个女人的善良，照映出这个世界的悲催。

“果然还是个孝子，但你不守孝道！就该到净浊河里好好洗洗！”张大麻子嚣张地吼着，一个手势便招来几个村民，就要上来绑淑恏。婆婆见状豁出老命阻挡，却被张大麻子又一脚飞在一旁，嘴里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淑子。。。”婆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去了，整个画面好像凝固，夕阳躲在山头，不忍看到这凄凉的一幕。“娘！娘。。。娘！”淑恏被捆得动弹不得，只能对着婆婆冰冷的身躯撕心裂肺地嘶喊，丢落在一旁的拐杖上仿佛还遗留着婆婆生前的体温，世间的沧桑如此，难道这些都是命？

“把她扔到净浊河！真便宜了那傻子和那孽子！这老太婆也真是不识抬举，把尸体拿去喂狗吧！”张大麻子摸着脸上的丑陋麻子得意地呼唤道。“你们！你们会受天谴的！你们这群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淑恏听到这话心中的怒气早已膨胀，柔嫩的脸顿时坚毅而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