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世仇（2/2）

他一开口，就语出惊人，他对人群说：“散了吧，散了吧，甲未家与静初家已经斗了几十年，没什么好看的，大家还是个忙个的，让我这个糟老头来解决这几个娃娃的矛盾。”

自称是糟老头子的老人有些说服力，估计是因为众人感觉他上了年纪，故而尊重他的意思？不久之后众人相继转身离开了，我细看他，一条条如深沟险壑似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面部，嘴唇上没有血液润色，干干巴巴的老皮一块一块的好像鳞片，眼睛大概也不聪灵了，望进去不见光泽，仿佛只是一处凹陷的空洞，他能站出来我就感到很满足了，刚才站了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趟这趟浑水，我还管他是不是老人家？

他刚才说什么？甲未家族跟静初家族斗了几十年？我怎么没听人提及过呢，哎呀，我好像傻，我一拍自己的脑门，我今年才多大，老人家多大，我知道的东西，还不及人家吃得咸盐粒子多。

人群由庞大到单薄，公园此处，又只剩下我们几个小鬼头跟一个老大爷，老家人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直不起的老腰已经是顽疾了，“老了老了，身子就是不中用了，我先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再开导开导你们几个小娃娃！”他自顾自的说着，逐个打量了我们一遍，点点头。这意味着什么？是在我们几个中谁比较帅吗，还是他能从中认出我们谁是谁家的？直到老人家打量到我身上，神情转变，本来应该上下点头的动作居然变成了左右摇头，他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就疑惑了，在场的七八个人，你在看过之后都一一点头示意，到了我这，怎么就变成摇头了，点头是认可，摇头就否决，我比他们差？

我本应该问他，可是随后他就坐在那里夸夸其谈起来，若不是念在他年纪大了些，而且又在月光之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就是现在我也将信将疑，因为他所说的故事，跟我的记忆有太大出入。

月光之城的建成初期是怎样一番景象？老人当着月光之城后代小辈的面是不会撒谎的，从他故事的流畅性中，我看得出，他所说的这件事，大概像他这般年纪的人都知道，他今天不提起，再过个十几年恐怕更没人能说起了，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他讲的是一段发生在建城初期的历史，最初月光之城并未出现四大家族，但家族确实从一开始就存在，它们就是现在木子跟甲未末所在的静初与甲未两大家，而现在出现的四家鼎立的局面是这十几年才得意定格的，放下后者不说，静初、甲未这两个家族的先辈们一直跟随着月光之城第一玄的脚步，对月光之城有着巨大的贡献，它们两家成为月光之城前期发展的主推动力，但是两家的矛盾也因此萌发，月光之城当时尚未在北方带上站稳脚跟，时刻都有被邻国吃掉的危险，所以月光之城有很多重大的事情要交与两大家族去办，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两家人不仅在技艺上各有特色，办事方式方法也不一样，一时间月光之城很难在两大家中抉择出一家来担任保卫城市的主力军，这个决定是悬在月光之城上空的炸雷，必须要尽快处理才行，否则一旦托久了，两家都会陷入自我猜疑的漩涡，月光之城的军事实力会大打折扣，当时月光之城的上层不是没有想过让两家共同承担守卫城市的任务，但那个时候的月光之城无兵可用，始建城市不是单纯的建立平原堡垒，伴随着城市成长的还有相应的城市体系，比如说教育、城市内部的规划、城市的防御等等，这些都需要有人来就职，对那时月光之城的军事能力而言，人手根本就调动不及，何况又要在国界上和思科提防别国的军队？再三考量之下第一玄决议，由静初家族全权负责月光之城的保卫工作，将一份相当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一个家族，而甲未家族则要在城市外围协助静初工作，打那开始静初家就压制住了甲未家，并且一直到现在。这也是我听到的一个梗概，我猜测静初家与甲未家还有更多的矛盾，老头若是都讲出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自古成王败寇，得军事者掌天下，静初家执掌月光之城的军事，自然成为月光之城首屈一指的世家，难怪会把甲未家族比下去！

静初家族到就是这样把实力相当的甲未家族比下去的？老头似乎没有做出更好的解释，他压根就没解释什么，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个大概了，老头所言，静初家族在一开始家族斗争都展露风头，只靠了第一玄一句话，使它成为了主管军事的家族，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万事有因有果，就拿月光之城来说吧，能够成为六大国中的佼佼者，是因为月光之城处在失陷大陆上最好的地理位置上，有四通八达的陆路，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这是其一；其二，月光之城有强大军事力量作为后盾，不惧怕任何外界威胁，火来水灭，水来土掩，第三，月光之城的人民非常团结，人民相拥相爱，生命才得以长远。窝里斗，迟早完蛋，失陷大陆很多这样的例子，现在各大国都稳定了体制，站在自己一方的土地上互不干涉，也不就不存在窝里斗了，可几百年前，失陷大陆上各大各小的佣兵组织有很多，它们都是些散落在树林、平原、山间的小团伙，几个小团体凑在一起，通过相互合作的方式达成共赢的目的，为了各自的利益，时而分崩离析，时而大打出手。

讲着讲着，老头的口水就干了，人老了是不中用了，刚刚花谷那么长篇大论的，也只是干枯了些词汇。

“老闷腰直不起来喽！”老头想要起身，没有扶手他还真有些费劲，我赶紧上前拉他一把，木子却抢在我的前头，伸出他的手将老人拉起来，尊老爱幼？今天的木子是怎么了，平常别说爱老，不打老虐幼就不错了，竟会如此殷勤？

甲未末从始至终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在怀疑，这个老头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月光之城第一玄的事发生在距今有二百年了，而这个老头不过六十岁见底七十刚出头，他是从那里知道的？

木子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在堵老头的嘴，可是没用了，我水月天已经听得真真切切，我也不是不明白，现在静初家与甲未家分列四大家的前两名的位置，争斗自然不断，甲未末从小是被家族的教育文化熏陶了呀，木子也许也从家族那里习得了该怎么处理跟甲未家的关系，老头刚才说的一番，已让我豁然开朗，甲未末为什么会见到木子分外眼红？原来这两家的恩恩怨怨都是世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