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醒悟（1/2）

龙都王府大殿前，王相诸葛元英如热锅上的蚂蚁，拄着拐杖走来走去。天一过午，他就收到了消息，说官兵带人抓了大半龙都集市的摊贩。还没等他收拾好出门，又听说有人带着士兵把龙都商会给围了。“这还了得？”龙都商会跟龙都城过半的家族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跟诸葛元英，更有不同寻常的瓜葛。诸葛元英立刻出发，跑到商会门外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叫停，反而闷声不吭的回来了，因为带队的是陆云龙。

诸葛元英跟随王爷多年，深受信任。在这龙都城之中，诸葛元英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寻常王子惹出了麻烦，诸葛元英也敢上前管教一番。可今天这个人，他是陆云龙，唯一有限几个诸葛元英不能管，也没法管的人。

“王爷回来了吗？”总算看到了王府总管的身影，诸葛元英立刻问道。

“回来了，在书房休息，请相国跟奴才过去吧。”总管领着诸葛元英，去书房见驾。

见刘天阳背对着自己，仰着面，似乎在看着什么。诸葛元英虽然焦急，但哪敢打扰？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吭一声。面前的这个背影，他太熟悉了，对这个人，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有崇敬、有戒惧、有恩义，有友情，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一直以来，他都站在他仰望的高度，是自己一生的信仰。

“元英，你跟着我有三十年了吧？”沉吟良久，刘天阳缓缓转过身来，终于开口道。

“臣下追随王爷三十七年六个月零八天。”诸葛元英躬身答道。

“你倒是记得清楚。”刘天阳微微一笑，但紧接着的是无声的长叹，“还记得他吗？”

顺着王爷的手指，诸葛元英终于看到了刘天阳刚才注视的东西，那是一幅长卷，上面画着一位龙行虎步的将军，左悬壶，右搭箭，手拿长枪，异常威武。

不看还可，这一看，诸葛元英的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乘风！”

“是啊，”刘天阳也有些哽咽，“一晃眼，乘风都走了十九年了，云龙也长大了。”

诸葛元英流着泪，默默的听着刘天阳的话。

“自我记事起，你和乘风就陪在我的身边，你深通兵法，又明治国之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是我的左膀。乘风他雄姿英发，在沙场上纵横捭阖，无人能挡三合，是我的右臂。”刘天阳说着也动了情，眼睛开始泛红，“云梦山一战，他为救我的命，自爆于阵前，而你的腿，也在那个时候残了。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是我的恩人、兄弟。而你也一直被我倚为心腹、股肱。”

“王爷对臣下恩重如山，臣下都知道。”诸葛元英泪流满面。

“你真的知道吗？”刘天阳目光如电，直刺诸葛元英的内心，“你真的还是那个为了我，连身家性命都可以抛弃的诸葛元英吗？”

诸葛元英在刘天阳逼人的目光下，黯然的垂下了头。他无话可说。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智略过人，勇于任事的诸葛元英了，现在的你，被名望冲昏了头，被金银晃花了眼。你的志向、你的气节，早已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丧失的一干二净。你说说你，你还剩下些什么？除了那层层叠叠你来我往的人情关系网，还有那肮肮脏脏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链，你还剩下些什么？”刘天阳一抬手把桌子上的玉盏摔得粉碎，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诸葛元英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刘天阳，好一会才跪下道：“臣下知错，情愿告老还乡！”

“你！你就是个白痴！是个畜生！”刘天阳听了诸葛元英的话，真的生气了，“你、你、你……”他的脸憋得通红，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哇的一口鲜血，喷在胸前，整个人向后倒去。

“天阳！”多少年了，有至少十五年，诸葛元英没有这样称呼过刘天阳了，他再也顾不上那些官面的礼仪，直接冲上前来扶住了刘天阳，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抽着自己的嘴巴，哭道，“我畜生！我白痴！我不上劲！辜负了你的期望！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命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