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篇心镜（1/2）

这一丝剑气好似有了开天之力，虚空完全被震蹋，一层层的空间被击成碎片，四处散裂。

“闪开！不能硬拼！”

东皇太一连忙退开，在这样的力量压迫下，任何遁法都不可能施展出来，因为空间已经拥挤过来，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飞天夜叉连忙闪开，仗着双翅神勇，瞬间飞出百里。

东皇太一无可奈何，施展出绝世本领，只听得大喝一声:“我为东皇，名是太一。天地元气，助我穿越。”

猛然间，这天地一震，无穷量的元气居然裹起东皇太一，飞快地窜了出去，简直就是在穿越一般。

“逃得好块啊！”

羽如涛也不废话，抱起小薇也消失在这一丝剑气外。

一妖一人一剑气，三道光影疯狂地在追逐逃跑着，一直飞到边缘的地肺洞壁边。

“可恶！必需拦下这道剑气，否则咱们开辟的出口就会被摧毁，甚至整个地肺都会崩塌。”

东皇太一率先折转身形，手持一柄长剑，浑身涌出大量的玄黄真气，如天地一般浑厚，沉重。

“替天行道！”

飞天夜叉也不得已转身，将全身力量攀升到巅峰，双翅猛烈一展，已如流星般压砸而去。

“圣妖降世！”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一声冷哼盖过了替天行道、圣妖降世。森森煞气于转念不及之间，催化出数十种种变化，仿佛星移斗转，龙蛇起陆，只在刹那过后，便生出了苍茫如大道之势。

一道沛然无可想象的潜流，它无声的来，无声的去，根本无法测度其宽广，似乎心念所及范围之内皆已被这道潜流填满！它的速度超越了光芒，无坚不摧，所过之处，诸般剑气，剑意，空间碎裂尽数一空！

潜流瞬间远去，只留下一个静到极处的好地，让东皇太一和飞天夜叉面面相觑。

而在天柱山。妖神炎图一拂衣袖，无形中一道潜流于转念不及之间产生数十种变化，还原成森森煞气，收纳于衣袖丝袍中。

如今的妖神已经不是黑色巨狼的模样，而是如春秋时期的士大夫一般，高冠佩剑，轻衫长袖，衣襟刺绣，浑然是一个极有素养的高士。

炎图一开口，没有任何声音，因为声音穿越了千万里，一直传到地肺处才响起:“你快点带黄泉子民回来。我已降伏了一道神术，名为《冰河世纪》待你们两个回来后，就坐镇天柱山，我要去一躺北地极光境，将神术炼成。”

“是！”东皇太一点头回道。

复兴在望，也顾不上小羽和小薇了，东皇太一和飞天夜叉各自分开，迅速消失。

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那么羽如涛照镜子呢？外面是人，里面不是人。

羽如涛现在就在照镜子，这面镜子叫心镜。这面心镜的作用很简单，看见我自己。一个人，如果要认清自己，的确很难，特别羽如涛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立志求道的小少年？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或者如现在一般，为情所困？”

“我的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杀灭天地？但我舍不得小薇。

避世隐居？但我不能不履行誓言。

双双殉情？我和她都不是软弱的人。

我的生命将如何延续？”

“心镜啊心镜！你说世界上最笨的人是谁？”

“小人以身殉利。高士以身殉名。君子以身殉国。圣人以身殉天下。我以身殉真情。”

“小人，高士，君子，圣人，还有我，其实都是一样的。无所谓或高或低，小人为世间所不耻，高士和君子为世间所称赞，圣人为世间所崇敬，而我为世间所八卦。”

“虽然名声各异，但其本质还是相同的，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忘名，忘利，忘我，忘你，为了求一个好名声而死，岂不是还在世间浮沉？为外物所动。”

“然而世间至人者！山泽焚而不会热，江河冻而不会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会心乱。象这样的人，乘云气，骑日月，游于四海之外，对待生死尚且无动于衷，何况人间利害呢？”

“我连至人的心境都没有，如何去追逐大道？”

“我依然被外物所迷惑啊！”

猛然间，只觉天悬地转，那面心镜顿时破裂，片片碎镜照见了羽如涛的一生，大喜，大悲，大志，大愿，大善，大德，大恶，大魔，大情，大爱。

有在紫昙花前的惊艳，有入道时的呐喊，有心灰意冷的疲惫，还有天地生灭的恐惧，一道道心境从记忆深处涌来，磅礴万象，心如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