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6)(1/2)
挑人要挑个能说能磨的机灵人还要挑懂风俗人情的中原人。牙猴子能拉着人讲得吐沫横飞也有几分机变可他未必善于与中原人打交道;祁连是中原人却内秀外闷飞鸟夜里琢磨来琢磨去虽觉得牛六斤比他们稍适合但行事未免单纯容易暴露意图和身份实在难决定了便起身到车舱后面的车板上看月亮。
段含章猫在车舱的角落里侧着耳朵听着他和朱明碧的动静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随机溜了出去。二月初的春风还刮不转陇上外面一头细月半丝烟绕半鼻清新气望四周望望营地被各种障碍物荡成高低浮动的光影世界静得匪夷让人的心腔也随之跳动。
她怕飞鸟觉自己有意陪他坐看月亮的意图先下车假装小解而后上到车后拿出半睡半醒的嗡里嗡气打呵欠慵懒地扇着嘴巴问:“是阿鸟大人吗?啊~哈!好困你怎么还不睡?”飞鸟躺靠在车舱的后背上看着月亮懒洋洋地说:“在想念张铁头!”
“花子也还在想张奋青了悔不能早嫁……唉!”段含章无愁时为他人愁怅放下提掇群袍扯了一侧褥子角等飞鸟分给她远远对坐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想咱家的老主母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会不会想咱们!我常听饴达尔的老阿奶说男人们不会给女人谈心思那是他心里的牛环他怕被别人牵走……”
飞鸟呻然不以为意意兴盎然地说:“女人听不懂男人的心事……她们觉得男人可笑、可气!我家里有两个姐姐后来见一面她们就惊不迭地说:呆不住啦!许多人都在抓你你还会回来干什么?”
段含章站到那纷乱的意境里。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娓娓有力地说:“你一定会这么回答她说:你让我忘记东夏吗?失去了我的王国我所珍惜的一切注定要毁灭连同我自己地生命!”
飞鸟被她充满魔力的嗓音感染的失魂落魄。他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问:“我不回去有地方可去吗?是呀我所珍惜的一切注定要被毁灭包括父叔的音容和儿时美好的梦想甚至美丽的未婚妻子、我的生命。我无处可去。如果让我决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生命。成全活着死去的人。”
飞鸟又泪花闪闪地吞咽:“我既不是王子又不是太子。我只是个牧马人的儿子……”他不肯再往下说把身子仰倒再看月牙自言自语地承认:“心里真有牛环!”
段含章感到他地脆弱心里被什么捻动缓缓地从他对面移去他身边。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用细臂拥揽喃喃地请求说:“交给我吧哪怕你是那么不在乎我。可这一刻我不会在乎。我父亲一心铸剑又死了他是我唯一地亲人却死了。
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爱哪怕你以后再抛弃我。我知道。你因为我没把父亲铸造出来的宝刀给你你在生气!可那会是你收买豪杰的利器有哪个英雄不爱切金断玉之兵并不是不亲手使用就不是自己的。我以为你会因而觉得我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飞鸟审视一番坦然说:“我娶了妻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呢?真地我很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长生天鸣警让我无意中杀死你的仇人。躲不过注定的命运。可我已经娶了自己的姨婶。而且非常爱她我不想让她知道。让她无法承受伤痛欲绝的折磨也不想做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只想让你远远离开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喜欢你见到你就把你……我很沮丧似乎我走到哪里都避不开你。我该怎么办?”
段含章心里生怕他打不开自己的心结捧过他的面庞扭到与自己对视的角度诱惑说:“你应该尽情地享用自己的一切。为什么不可以有很多女人?只要你去爱她们不丢下她们就应该有许多地女人!我听说享用仇人的妻女是男人的乐趣追逐她们也是在追逐敌人抢来她们她们会生下娇美的孩子;我还听说男人要在自己的国度里操劳需要各种不同地力量而那些力量的源泉都来自于女人现在你只要看看我的眼睛然后你的心会告诉你你想不想要——”
吕宫的几片春宫图乱纷纷地呈现在眼前飞鸟心猿意马却牛唇不对马嘴地说:“我明天带着当地的线人亲自去土匪那里卖东西……”她正失望觉有只手顺腰拢上握住自己地胸脯轻轻地揉捏便连忙热情地回应用舌头勾舔他地耳朵。两个人顺势在露天的木板上摊开翻滚。
似处在旋涡里地片刻过去段含章枕着自己的一团柔丝桃瓣一样的眼皮眨动欣欣然地看着夜空缓缓地放开身心去倾听去感受。终于她抓起被褥面上身微微向后昂起来双腿绷直了诱人的身体挺成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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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摸着早晨的冰疙瘩路去东篱借了身粗布棉衣回去放冠扎布略一收拾就牵匹身矮体短、鬃毛不剪的猛马去扣吕经家的门。吕经惊讶了一阵子并没有假言不肯而是和他商谈各路人马的细节安排说:“要先让人藏到十里八里外不显眼的地方不为安全也要便于联络吧?”飞鸟便答应了。
吕宫后到好好地掂了飞鸟身上的衣裳瞅一番。吕经也随他看一细心觉得袄小不旧不合情理又从屋里掏了把大剪子豁了襟子和胳膊肘把棉芯揉得黑烂给他架上两个结实的货筐这才放他走。
他出来时就略微遮遮已有了半杆子高的太阳在略为寂寥的大街上选购玩意挑了两本春宫图、买了大力丸壮阳药、赌具、小刀子。样子好看而几乎没什么用的飞镖、枪头……最后挪了一坛酒拖了走已成了搭个钱袋子手晃扑棱鼓的专为强人、烂人服务的年轻货郎。
等再汇合赵过、仨老实而能骑烈马地武卒和一个线人赵过按他的吩咐从饴达儿那里带了高一级的铜铁短刀、枪头、不成气候的小砸碎给他他已全了麻雀五脏。
他把赵过等人打远一点说:“你们不离远点人家不想五个男人跟着一个货郎不怀好意?”
等同伴走得开开的他就开始练习眼睛见过头、头脑琢磨过的货郎形象。
在大街吆喝叫卖逢到有人询问。左一袒衣襟给人家亮出刀子右一摸大腿给人家出示枪头。一个也不知道有钱没钱的后生被他几句话吸引跟在屁股后面问价讲价一直跟到城门口。
他们赶走那个老问价的后生时快时慢地往大天二的山寨摸。因不敢胡乱走村镇经过而绕路奔到傍晚错了渡口第二天早晨才到寨县城西南一百七十里的摆子吐。
摆子吐是个鲜为人知地峡谷。它就像是仅供出入的蛤蟆嘴一样路在前面突然一高时被山势卷到一片乱石中。脚下地路只是几块在一道特别小的溪水上铺凑而出的十余丈大石头透过石头与石头间的缝隙往下看可以看到浅水。
天气寒冷那石头上略微打滑溪水却是不冻哗啦啦地响淌。线人因而告诉他们说:“它奇怪不奇怪在这。而是奇怪到夏秋时水少像尿下面都又干又裂反是到了春天水涨得有布样了。”
飞鸟继续向前出了谷。又见这条舌头样的路沿两错的谷腰到圆座样地股坡上收的屁股上。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为大天二可惜暗想:大路他不把可能是怕把不住把了迷族人不愿意那就来把把这条蛤蟆嘴。只需几个人。可惜他还不把让砍他脑袋的老子轻轻松松地过去了。
到此为止。飞鸟让赵过他们挟了线人等在十多里外不许他们再往前走。而自己一个先骑马向前后赶马向前一口气摸到大天二的山寨旁从前寨山门开始观察。
这山前寨从两垄自然落成的上下岗开始向后起伏延绵收缩到一座光光如桃子的山坡上低里望去眼前就是简陋的山门。
山门是片倾斜的坡地两侧放有鹿砦中间横着的双格门框腿被直木钉成三脚架而后掩入泥土更显门洞低宽。洞开地大门前活动着十几个说说笑笑的人见到飞鸟这样的陌生人也不理也不嚷有的自顾自的有地盯飞鸟他看一个别把木柄端枪的小伙子不知道从哪拔了个红薯眼好奇地看着飞鸟走来十余步最后用屁股靠大石头上身弓着啃。
他也不洗上头的泥啃了皮吐啃了红心咯嘣嘣地嚼连飞鸟这么不讲究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他。飞鸟毕竟不是货郎不知道开篇一吆喝要怎么吆喝只好给他笑一笑吆喝道:“我是货郎卖光屁股大姑娘卖小锤子大镰刀卖刀卖枪卖膏药卖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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