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霸王三战三捷,感恩德百姓弥坚(3-3)(2/2)
龚山通又一次拜倒再抬头时飞鸟和那壮士的随从已经入林不知遁到何处去了。
他爬起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回走半路里竟碰到带了两个随从的牛六斤。牛六斤大步如飞一来就拽了龚山通地衣襟问:“他呢?你见着了?”龚山通想来也是那个憨实大汉也叫别人喊了牛六斤就领他借一步去说话。
牛六斤完全听从当晚便已辟谣第二天就从外寨调兵、运粮。
小寨离大寨不过二十多里但见他日夜增兵旗帜林立刁斗声声到底也不知共驻进多少人项午阳心里都怵只好派人警告说:“你要是再不老实等我打下山寨回头就去收拾你。”
牛六斤依样回话说:“将军须体谅我。一旦将军打不下山寨退兵而去博格必将怨气撒到我身上我也只能接着打。现在我的人又杂又乱将军可给我送些军械选派军官帮我训练。”
项午阳前后增兵达四千左右加上后方维持粮饷的丁壮动用过万按这个打法。的确不能持久他派人送去陈旧的兵器甲杖耐心抚慰以扶植异己势力。牛六斤借着需要表示地感激之心派人告诉他说:“博格喜欢杀人以暴虐闻名别人听到他的名字腿都打颤哪里还敢抵抗?!将军则不同。将军是朝廷地大官是要替天行道。杀人论罪与土匪不能比。多花费力气是应该的。”
这话当天就起了作用项午阳的部下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寨下砍俘虏的脑袋给寨上的人看。
寨里的男女老少本来就觉得不赦此时更没有一丝侥幸心理。有几个萌生必死之心的退役军士会唱《无衣》之歌全寨上下纷纷传唱。一但凡有水路攻入的将士孩子、妇女也拿上木杖反击每啃得敌肉。无不自骄。
图里图利等人尚不知道有人隐讳地献了连环计只当敌人恼羞成怒熬不住了便极力地节省有生力量等待反击时刻地到来。
昏沉的天地又酝酿了一场春雨裹着泥土腥气的东风一阵阵地吹清新气却仍让重压下的人们喘了口气。几个核心将领想到寨外简帐里的敌军不约而同地聚到缠了一头白布的图里图利身边。
鹿巴的甲裂了许多的口子也幸亏甲好马好才在和项午阳的决斗中逃生。他是最感觉耻辱的一个。一身地冰冷气到了就问:“粮食再多也顶不住眼下的吃法。什么时候出兵杀一场?!”
图里图利一如既往地信任祁连便侧目看去说:“祁连呀。你说呢?”
祁连不肯收回抬高的视线。
摇了摇头说:“一场雨不至于扭转形势。除非它多下几天。”
鹿巴“啊”地一声怒呼咬着牙关喝:“我等!”他抑制了一下怒火问:“博格怎么还不带人回来?他那里磨砺出来的精兵。”众人都有同感。扈洛儿老人泼冷水说:“一两百人。循路回来。那不也是在送死吗?”
他话音落地李信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投错人而后悔。图里图利笑了几下没有笑出音突然看到许多人在他的目光里飞奔呼声阵阵顿觉脊背猛一冷。几人纷纷转脸阴晴不定地辨认片刻才感觉到像欢呼。
果然几个奔来的丁壮前来告诉他们:“博格大人从后面的河水里游回来了!人都去接他去了……”他们还要再跑走扈洛儿已先一步喝止他们说:“快快给主母说一声说不定一见主人的面就能熬过这一劫。”那几人听他的又撒丫子狂奔。
半路上已有段含章和一群孩子跑得飞快。段含章不顾阿狗身旁大群的孩子也跑到了前头。阿狗没他们跑得快哭叫着翻倒在土沟里。后到地图里花子把他拔出来一边打灰一边哄他:“先告诉你阿妈去。”阿狗听了揉着眼睛往回跑跑不两步鞋又掉了他回头捡了一只鞋挥在头上叫“阿妈”。转而扈洛儿走在他身边把他操到怀里。他就用鞋子敲着那颗满是苍的头尖厉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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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明亮的屋子四面垂着厚厚的黑色棉布帘因而昏黑一片。
对着吐着几丝火芯在一股草药味道的被褥高枕上枯颜哀伤。朱玥碧静静地躺着扎头的白布带下一双黑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黑暗的屋顶。她嘴唇紫面颊消瘦眼窝中蕴藏着两斑乌黑几乎没有一点人气。
然而兵临城下的气氛却仍压在她的神经上。她不知道一家人的命运会怎么样除了流泪便唤人来讲能不能打赢打赢了又咋办。一开始妇女们还肯在这里开小军事会议争相言后来先生觉她听了别人的话辗转不眠就只许她们说好听地。可她却听不进好地一听好话就不信生气怪别人哄她。别人怎么都不是也就很少再来。
扈洛儿带阿狗先来告诉她主人回了。她心里一阵惊喜便又被巨大的阴云吞没便在那儿哭。扈洛儿听飞鸟近了出去细说她地病情。屋子又黑又阴沉阿狗也有点想跑她只好有气无力地抓住那双小胳膊搂到自己怀里。
飞鸟囊着一身水闯进门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一步步走去。
朱玥碧把头扭朝里。阿狗不知事地喊:“阿哥阿哥。阿妈的脸也病了花的!”
飞鸟随手松了甲抛到地上又赶两个侍奉的女子带阿狗出去心里只觉得很气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病怎么这么容易就有生命危险。只一想她娇嫩得像个花瓶就想上去打了巴掌恨铁不成刚地督促她成铁瓶。他从水里爬出来的浑身都是水也没有去榻头仅坐了大榻前的地板上。
瞪了好一阵子他的怒气又转为怜惜和悲伤便柔声柔气地说:“好好养病不行吗?”
朱玥碧不吃他那一套心里倒怪他连累到自己猛地坐起来可还没有难已先团了白布接了一口黑血。飞鸟猛地挪过去。
她竭尽全力地扔来枕头用沙哑的嗓子嘶:“你要是能一天不杀人我就不会病!”她栗色指去黑暗处剧烈地抖动哭道:“到处都是来找我闹的魂魄你看看看看他们怕你老找我你一来他们就溜着墙根走。”
飞鸟没料到她究竟是要病死到这上头怔了片刻转而往墙角里看。他也听说过鬼神索命的事猛地跑过去接二连三地把挡窗户的黑布撕掉喝道:“老子为这也要再杀你们一回欺负女人!”
朱玥碧因为气短而喘气继而又哀求:“寨子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你还能骑上你的宝马带着阿狗回草原去?”
飞鸟猛地回来大声吼道:“我在夹缝中求立足还不是为了你和阿狗?这哪有鬼神的踪影?都是你自己在吓你自己。你要顾自己的身体不要管我的事。”他冷静了片刻低声说:“是呀。我有宝马。哪都能去。不过得等你养好病有了气力一起走。啊。别让别人听到了快睡一会吧。”
光线从屋外泻来水银般无孔不入。飞鸟想让她睡去只好又用撕了的黑帘胡乱挂。朱玥碧一个劲地要求反复说:“那你陪着我。我怕得很。孩子坏在肚里我真不行了你就多陪陪我以后你们哥俩相依为命想见我也见不着了。”
然而寨外刀枪林立寨内百姓只等自己换了衣裳出来带他们去杀敌自己又怎么能往这里一卧陪她。不要说是真陪就是假话也让隔墙而立的众人失望半晌。果然他任命的治内大老以忠于所事的姿态在外头硬邦邦地直谏:“主公一回来不问战事不恤死伤不求退敌之良策反先到主母处久久不出。这恐怕不太好吧。”
飞鸟刚肠寸断头疼欲裂便坐于门槛处。扈洛儿与他起了口角他却又说:“知道的能体谅不知道的就会说主公重情薄义!倘若主公能忍痛割爱环寨鼓励士气军民都会觉得主公爱他们胜过自己的妻子。”
飞鸟用手扶住门槛无力地挥了几挥袖子喊来侍奉在这的女子硬着心肠跨出去接着又进来拾自己的甲。朱玥碧伸出手一遍一遍地唤他却没看一眼怕看了即痛苦又掩饰地迁怒便猛逃而走。
他浑身大片燥热的毛孔都已有愤懑的针刺之感等扯拽掉冷水衣裳换了一身干衣披挂盔甲沿腹心将士出大门口门前阵列了许多丁壮。他不加掩饰地给众人说:“我女人病了病得很重几乎都快要死了!有人给我说我不该先看她应该先看看死伤的将士先看看你们。我没能做到。你们倒是先来看我了!可这也不对!”
接着他又说:“从我回来到我出门到处都能看到接我的人虽然我知道是你们真心地迎接我。但你们却都没有安守自己的职责。这是将领的过错。他们没有告诉大伙敌人会趁乱猛攻。敌人已经在猛攻了。听听寨门外的喊杀声比刚才响亮了一倍有余。我要处罚我的将领们让他们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