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余恨绵绵走关山 明月若钩忆我心(3-3)(1/2)
雨一阵风一阵呻多思也多。飞鸟早从一些善良人的眼睛和举止中看到过他们对自己的一丝畏惧但还是没想到老婆会因为这个逃跑。一路上他心里总觉得对不起段含章再也没心气嫌人家这那暗想:她虽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却从不嫌弃我的。我该把她抛到脑后只顾自己新婚快活吗?天明过了雨区土地半干既不起泥又不扬尘正顺了赶路的心意。可休息了大半天下午再上路路勃勃见得林子就嚷着要寻猎物解月把子的馋。飞鸟知道他年龄尚小不见荤腥吃不好饭只得放一放行程。
这样到了第二晚他们方赶了二百余里的路来到一处乱坟地。
走进不久响了两声让人别扭的布谷鸟啼。
露头的月芽犹如半把心钩四周像是被一层灰白的蜡纸使劲捂过。飞鸟正穷极目力在高低坟地搜索这奇怪的声响前面显现出十七八条快的人影。
他们从坟地旁的林木里降临快而迅捷竟是一个接一个的连着跃到。
飞鸟以为是土匪瞎撞准备吓一吓了事可刚让苗王大替自己报了身家几声冷笑便已响彻:“还以为又伏击你们不着。博格小儿拿命来吧。”飞鸟琢磨了片刻渐渐从他们衣式上醒悟试探而笑:“不会是墨家的人吧?”果然一人横手猛地直指:“怎么不会。你还记得你背信弃义拿我们的人头取信官府么?”四下黑影齐声吆道:“无义者死!”他们喊声相当一致逢领历数罪行又接连重复像是协助审判的衙役一样。
三人多少有点惶恐。路勃勃转着马圈低声打了个哨悄悄取弓。飞鸟尚不敢妄动。他抬看过大片林坟想知道敌人的全部实情便轻蔑地说:“就凭你们这些人?一二……百十几个吧。”
黑乎乎一团的墨告诉他说:“何用那么多?二十壮士取尔狗头已足够了。”
飞鸟为敌人的愚蠢叹了一口气精神陡然一振。
于此同时也有人试探他大声问:“你在去能隐寺的路上嗅到了味突然掉头却一定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出现吧?”飞鸟肯定这人绝非沾沾自喜。肯定是想判断自己内部有没有奸细却无意中漏嘴。说了一笔惊人地行程。这下他心里笑了个够一边说:“是呀。”一边要了路勃勃耳语。
粗粗做了一些交待。他慢吞吞、慢吞吞地下马一步一步走向敌人。
苗王大一头汗按着马脖子要下来跟着被飞鸟扬手制止。便接连苦劝:“他们人多势众不要过去。”路勃勃一连给苗王大暗示都没用只好给他的坐骑口哨。苗王大嗬嗬大叫听得路勃勃一边转着圈赶马一边喊:“马惊了。”顿时心念急转。马确实惊了全被路勃勃赶转了半个头。
而苗王大刚被纳入嫡系正是卖命出力以求另眼相看的时候断不愿跟着乱势走。他身心不由己地兜个圈儿又都回去。人站到路边坟后望。这时飞鸟已经和敌人拼斗起来了。一开始敌群也大为意外不自觉地散成一个微微弯曲的弧欲等飞鸟走到人群的中央。飞鸟加奔跑敌人也迅急相迎。可他们却是一窝蜂地往前跃仅一人趁其不备像幽灵一样飘到飞鸟身侧。
苗王大远远看到叫了声“小心”只见那柄砍山腰刀将到时飞鸟身躯一矮。躲过了斜斩。随势把那人一绊扛向他的同伴。而自己吹响口哨在坟地里飞跑。
路勃勃停也不停赶着马流水一样后退。口哨在空中打了个弯也只剩下飞鸟一个的坐骑铿声去追。
“别让他沾马!”敌人靠喝声呼应。
他们围赶时却你挤我扛根本没想到飞鸟并不为了与自己的坐骑汇合一连拦截都落了空。他们出的几只没目的地短箭也徒劳消失在飞鸟身后。沿着路旁土坟你跑我撵一阵两个最先摸到他轨迹的敌人吼叫着冲到最前面亮亮地刀子在夜空里闪光。
冲到一处高坟上的飞鸟突然回头冲到一个人怀里他的刀还在头上晃人却倒下了。
路勃勃也在关注场面。他一边看一边沉着地指挥苗王大:“跟着马。”苗王大无奈只得回头赶马。马不听他的一头没入大如半人小有半腿的坟堆里他再急躁地瞄路勃勃路勃勃已拍马折回去在四尺宽的路面上疾奔。
路勃勃沿路回来正是敌人追飞鸟追到路左根本没有提防也想不到地时候。飞鸟抡刀而立追在前面的人仍得与他面对。而接近路面的敌人纷纷暂停追势回头提防。路勃勃一连射了三箭朝向散在路面不远的几个黑影。十多步外的距离没人能轻易躲得过。
其中两人挨箭一个啤一声摇摇晃晃一个捂着自己的后颈打着转子仆倒在一截坟面上。墨大为震惊折回来怒声让后面的人追路勃勃。追不几步他见苗王大又走近就把追路勃勃地人喊回去堵围苗王大。
他们不追了路勃勃却又持着短弓回来。
战场形势刹那间微妙万分竟是飞鸟三个人各立一方围了一团墨士。
若这些人一刹那间分出三组各奔一方也罢仍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人在没有主张的时候总是受迫做出反应。他们经过短暂的为难渐渐呈背靠背地样式站成一团把这一考验扔给墨。
墨便让面朝后的人看着后面让与飞鸟接面的人继续与飞鸟搏斗而自己前看后看地观察。
飞鸟威风凛凛地向坟堆深处退。追他的八、九个人受到影响走拉了好大的距离。他们瞻前顾后一番干脆停住不前等墨怒督促面前已失去了飞鸟地踪迹。这几个墨士追无处追。退不能退只好硬着头皮趟着暗处找。他们有意、无意地判断飞鸟志在逃走都渐渐往远里去。心虚的墨又把他们叫回去说:“先解决这两个喽罗再骑着马追。”飞鸟的马离他们很近且一直没动这一刻突然晃着空鞍往路上走。一个墨士听领这么一说便飞快地追过去捋。他带着自己最聪明的想法跑到跟前突然恐惧地一叫。其它地人只听到他喝了一半:“博格——”
接着另一个迫近的人也倒了。
不管死士们必死地意志多强烈。这前所未遇到地敌人仍造成了他们莫大的震撼。他们迟疑片刻才大着胆子蜂拥去看。那马已上了路。一人从它地侧面翻过身子奔向苗王大。片刻那人掉转马头召唤路勃勃。路勃勃也不管又没有可能冲回去便疾走回返。墨来不及指挥大多数人都草草掉头。在路面上拦截。墨士们刚上路面便不明不白倒了俩墨急狠了便大着嗓门叫:“博格。你敢不用弓箭不?”
路勃勃欢呼大乐片刻到了飞鸟跟前。飞鸟也笑把话说给苗王大:“让勃勃用弓箭。我们不用了。”接着他又冲敌人喊:“坟地里高高低低到处都可以掩护。弓箭也不好用我不用就是了。你们追上来。我们捉捉迷藏。”
他气势已成敌人也怕有诈。竟动也不动任三人长啸回头扬长而去。
飞鸟走出好远这才问路勃勃:“还记得咱们来的路吗?”路勃勃大叫:“记得。”苗王大也争先地说:“有好几个大弯子咱虽骑着马。可也得快点才能走脱。”
飞鸟笑道:“走了不让人笑话吗?”
苗王大愕然。
路勃勃评价:“这些人笨得很。没意思。”
飞鸟得意地告诉他们说:“他们笨那是遇到我。要利用敌人的弱点在摸清了他们的心理。这是在夜里战场也不是一望到底人没有得到有效的指挥就很难拦得住猎物……你们看。他们那么多人都追不上我。”
路勃勃接过话说:“他们你撞我。我撞你乱得不得了。一看我们在你地掩护下逃。你又叫你的马还以为你要接近自己地马呢两个都碰在一起砰地一声……”
飞鸟怕他没完没了打断问:“现在他们一定一口气跑到第一个大弯子处截我们的路对吗?”
路勃勃领悟不透问:“会吗?”苗王大只是不放心说:“有可能。他们人多。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能逃出去就逃出去不能给他们硬碰。”
飞鸟哼了一声权为不答却又连恨带骂地说:“他们用两条腿跑了几百里甚至更远本来可以追上我们靠着人数优势达成目的肯定不轻易放我们离开。他娘的不缠人还不叫死士了。老子就让他们缠。再让他们一口气跑几里地不信再耗不完气力。咱们就等着做猫玩死这些半死不活的老鼠。”
路勃勃恍然:“我明白了。我们根本不是逃走。”
大路弯曲人走乱坟想再次伏击非常容易。三人在马上走了半晌飞鸟就出了提醒。苗王大从马上下来弓着腰上就地找到一个藏在坟后的敌人厮杀。他把腿软地敌人摁歪在坟面上捅一刀就往黑黑的坟地里跑。改变策略的敌人被惊动纷纷觉得靠悄无声音埋伏落空一股脑地出来撵他们。
路勃勃兴奋不已高声冲叫嚷:“这死士咋跟鸭子一样?”
飞鸟用脚提醒了他一下。他立刻跑却得意含着指头吹几声响哨舞动长鞭。几匹马嘶乱而走变成一团团要区分的黑影迎向敌人。他却一弯腰从马上消失。敌人也喜欢马也奈何不了这些烈马能避则避根本想不到路勃勃可以利用地理和走动的马匹。路勃勃自是不客气贼手疾眼地在野地里乱闯时而吊在马肚子上放冷箭时而奔跑一阵换个马肚子时而在黑洼里藏半晌。
恨红眼了的敌人只看到马而不见他的人不大功夫就被暗算怕了。不知谁喊了句:“分不清人和马!”领听到了大声喊给他们知道:“先杀马!”
飞鸟正找领横里冒出来模仿他的同伙说:“你们腿疼不?可以以马代步。”
领一惊。回头他已扑了上去。敌上身微侧左掌挽起一道圆弧巧妙地闯过飞鸟的刀背直奔胸口。飞鸟若反应过来自然不怕一只肉手非挺挺看不可但骇然之下一脚踩中敌腰盘退了几步。敌也已歪歪斜斜退出去四五步。很快。两人又几乎同时往上抢攻。飞鸟依然以刚才的砍势砍敌长剑三尺。过长也依然用刚才地掌法打。眼看这一掌要打在飞鸟地胸口飞鸟用弯刀一拧使刀背的勾刃别了手腕剐得骨头直响。敌闷哼一声并不呼喊。只捧着喷血的手飞退。飞鸟追到。敌的剑却在退却中刺到章法半点不乱。
飞鸟佩服到了极点却绝不让他说走就走立刻偏了一步朝那人身后看一动不动地等着。敌大惊想也不想向背后回刃。这下飞鸟不许他再跑戳上一刀。
那墨却依然没有丧失活动能力连滚带爬地翻过几档坟。两敌来救敌。拦在七八步外扎出合击姿态。见一人踩了对方地铜棍似乎想从空中撞到飞鸟猛吃了一惊。但他旋即抓住了时机飞快地赶上在羚羊甩头下击前的时机。砍中羚羊的脖子。手持铜棍的那个是要等同伴向前翻滚后从下往上挑随后直冲跟前用铜棍点击不料飞鸟杀他同伴时也踩在他手掌下的铜棍。他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被铜棍抵实腰。气都喘不过来地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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