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除夕归人 无辜遇难 深宵赴约 溥白豪冤(2/2)
心念未已只见卫天元已经张开眼睛站了起来。
“小妹你不必为我担忧了我说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你瞧——”卫大元口里说话一掌劈下把一株粗如儿臂树枝劈断断口有如刀削一般。“你瞧我的功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齐漱玉喜道:“元哥那么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是瞒着爷爷出来找你的早点回家也免得爷爷担心。”
卫天元笑道:“我早知道你是瞒着爷爷出来的了你是该早点回去。”
齐漱玉道:“你在这里事情已了爷爷一样的盼望你回去。”
卫天元道:“小妹你听我说我要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齐漱玉道:“为什么?你不回家要上哪儿?”
卫天元道:“我还要去徐家一趟!”
齐漱玉的脸庞好像晴空罩上乌云半晌叹口气道:“原来你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位姜姑娘。”
卫天元道:“我这次并不是为了去见她的虽然可能也见到她。
齐漱玉不作声眼眶里已沁出泪珠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话。
卫天元内疚于心说道:“小妹我不骗你我真的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齐漱玉幽幽说道:“你别忘记我和你那位姜姑娘一样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妹’了。”
卫天元勉强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妹子不叫你小妹了。你相信我我不是哄骗你的。”
齐漱玉道:“那你再去徐家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卫天元道:“我是为了徐中岳。”
齐漱玉道:“你不是已经将他打得重伤了吗?”
卫天元道:“有一件事情我尚未查得清楚。你记得吗上次我口家的时候不是曾经向爷爷查探过一件有关徐中岳的事情?”
齐漱玉想了起来说道:“记得你是想要知道在你家遭受鹰爪袭击那晚徐中岳是在什么地方。后来爷爷也给你查探到了当时他是在黄河边上的凤陵渡收服黄河三鬼。你的家在莱芜和风陵渡距离千余里爷爷就是根据这一点推断徐中岳不可能是你的仇人的。”她心里有一句话不敢说出来的是:“你把他打得重伤还不是只为了妒忌他吗。未免太过份了。”
卫天元忽道:“你猜错了。”
齐漱玉正在胡思乱想闻言不觉吓了一跳心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怎么知道我在猜疑他。”
卫天元继续说道:“徐中岳是最善于作伪的人连爷爷那样精明也受他的骗了。”
齐漱玉一怔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卫天元诧道:“说的就是徐中岳当年隐瞒他的行踪这件事呀你怎的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齐漱玉笑道:“你一开口就说我错我怎知原来你是在说徐中岳他怎样隐瞒行踪?”
卫天元道:“那年我家遭祸的那几天他其实并不是在风陵渡。”
齐漱玉道:“但爷爷已经向许多江湖朋友查问过那个时候他正在凤陵渡对付黄河三鬼。这也是当时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怎能作假?”
卫天元道:“拆穿了很简单他和黄河三鬼本来是好朋友。他叫黄河三鬼自己放出谣言说是被他单枪匹马挑了秘密舵子比武比不过他只能向他降伏。江湖上极少有人自灭威风的事当时又没外人在场他们三兄弟这么说别人还能不相信吗?何况当时徐中岳的侠名正是如日方中的时候。”
齐漱玉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和徐中岳嵩山比武之后过了三年才去找他继续这场未完成的比武敢情你是在这三年之中去查探这件事的真相。”
卫天元道:“不错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真相的。”
齐漱玉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可以确定徐中岳是你的仇人之一了为何你今天又不杀他?”
卫天元道:“我只知道他当时不在风陵渡但是否他就是我的仇人之一可还不敢断定。我只觉得他和当时在场的一蒙面人相似因此还要去找证据而且今日有剪大先生等人在场我若是一出手就打死他岂不是更成了大魔头了?”
齐漱玉道:“证据难找吗?”
卫天元道:“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要看机缘是否凑巧。嗯我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相信我不是谎言骗你了吧?此事只能我一个人办的你先回去吧。”
齐漱玉无可奈何只好答应。心里则在打别的主意。
卫天元独自下山不觉又是心乱如麻:“这件事恐怕还要雪君助我才行不知她肯不肯帮我对付她的丈夫?”突然他现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他并不只是为了查明这件事的真相而去徐家的!
※※※
新房里没有新郎。
有的只是个名份未定的“新娘”。
未曾正式拜堂能不能算是新娘呢?姜雪君不通律例也不懂礼法她不知道。
那个丫环将她扶入新房赶忙就退出去了。因为她怕得罪小姐。
要不是有郭元宰叫她出头她这个“新娘”恐怕根本进不了新房。
郭元宰也没来看过她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要服待业已受了重伤的师父——她的“新郎”。
新郎伤得如何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这情景未免有点滑稽。
洞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对烧残的红烛伴她。
本应该是洞房红烛薰罗帐;
却谁知变成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做新娘做得这样倒霉大概也只有我了。”
不过她并不埋怨自己的“命苦”相反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她并不埋怨只是觉得“滑稽”。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小时候她是很喜欢笑的卫天元就曾经和她说过最喜欢看她的笑脸。
而现在她也正是为了卫大元的缘故笑不出来。
轻松的心情变得沉重了血溅礼堂的一幕好橡还在眼前。她的手上似乎还有卫天元的血腥气味。
虽然她并没有沾上卫天元的血“我虽未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句话也用不上;但卫天元刺伤自己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刺伤他的一样。
“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伤得比卫天元更重的新郎呢?”
现在她忽然想起这个“可怜的新郎”了。要说卫天元的伤是为她的缘故徐中岳的不幸恐怕是更加为了她吧?
这是一个噩梦但这样的噩梦她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十年前的那个噩梦比今日的这个噩梦还更可怖。
卫天元的影子在她面前摇晃形象也渐渐变了。变作了十四五岁的大孩子。
那时他们二人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之交。
卫天元比她年长五岁他们自小就像一对兄妹。
其实说个“像”字还不大恰当卫天元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家里长大的他们比许多人家的亲兄妹还亲。
卫伯伯常常出门在家的日子一年里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卫伯伯一出门孩子就托给她的爹爹照顾。卫天元在她的家里住待父亲回来才搬回去。一年里有十一个月住在她的家里亦早已习惯把她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她稍懂人事后曾经问过爹爹卫伯伯干什么的为什么常不在家。爹爹总是叫她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说是说给她听她也不懂。她也问过卫天元卫天元告诉她他的爹爹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因此要常常出门去找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卫天元能够回答她的就只是这么多再问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她还清楚记得卫伯伯最后那次回家是腊月甘三的“小年夜。”
他是在她的家里吃了小年夜饭才接元哥回去的。
她也清楚记得就是在吃这顿小年饭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徐中岳的名字的。
是卫伯伯在喝了许多酒之后和她父亲提及这位中州大侠的名字。
他告诉她的爹爹这次在外面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好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州大侠徐中岳。
爹爹和他开玩笑的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客人结交的吗?你常说江湖上所谓“大侠”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卫伯伯说这位中州大侠与别的“大侠”不同他的确是个仗义疏财的侠士可惜的就是太有钱。
她年纪小听不懂这句话。不过在爹爹和卫伯伯的谈话之中她也约略懂得卫伯伯的一点意思卫伯伯似乎更愿意和穷人交朋友。虽然富人不是不可结交但要做到推心置腹的朋友总是多少有点顾忌。
卫伯伯顾忌什么她不懂也不敢问。
她的爹爹听了卫伯伯这么说方始好像放下一重心事似的不住点头说道:“是啊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徐中岳虽然侠名远播你和他亦是一见如故但到底是新认识的朋友依我看来你干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卫伯伯笑道:“这个我懂目前我也还未知道他是否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怎能就把秘密都告诉他?”
爹爹说道:“我就是怕你太过热心容易相信朋友你能够谨慎一些我就放心了。”
她不耐烦听大人说话把元哥拉过一边和他说道:“我给你捏了一个泥人缝上新衣。”
他们躲在角落里悄悄说话但妈妈却听见了。妈妈真多事过来就笑话她。
“你当元哥还是小孩子么他已经长得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一股高了。”
“他长得高那又怎佯?”
“他已经不是玩泥人儿的年纪了。卫伯伯这次回来不久就要走的。你也别要老是缠着元哥陪你玩了。趁卫伯伯在家你和元哥都应该跟卫伯伯多学点正经的本事。”妈妈说道。
她噘起小嘴儿道:“谁说我老是缠着元哥玩元哥天天都和我练武的还教我武功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他。我知道拿钱买来的礼物不稀罕所以我就亲手给他捏个泥人儿。妈给你这么一说他本来喜欢我的礼物也不敢要了!元哥你说是不是喜欢这个泥人儿的。”
元哥似乎答得有点勉强“我、我喜欢的。”
“那你为何不接你怕我妈妈说你?”
元哥的脸红了说道:“反正你还要给它缝上新衣明天我再来拿不好么?”
“不我要你先拿去放在你的枕边让你明天一张开眼睛就瞧见它那你就会想起应该早点来找我了。”
妈又多事了笑道:“瞧你这样舍不得离开元哥我恐怕也得早点和卫伯伯说了。”
卫伯伯放下酒杯问道:“大嫂你要和我说什么?”
妈妈笑道:“雪儿舍不得她的元哥回家呢我说不如让咱们两家合作一家吧。”
卫伯伯哈哈笑道:“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将来也不会分作两家的。不过他们还小这件事慢慢再谈不迟嗯说到回家我也是应该和元儿回家了家里都还未曾收拾呢。”
玉儿怎知道元哥这次走出她的家门非但明天不能回来看她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就在这天晚上他们的家永远失去了。
这天晚上她忽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好像听见元哥的呼喊。一醒过来只见房间里灯光明亮。她的母亲已经穿着整齐的坐在她的身边了。她其实是给母亲轻轻摇醒的。
她吓得跳起来睁大眼睛看妈妈。
外面传来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她还听见了卫伯伯叱咤的声音但元哥的呼喊却听不见了。
“别怕别怕卫伯伯和爸爸一定能够把强盗打跑的。妈妈守在你身边也决不会让强盗伤害你的。”妈妈紧紧将她楼在怀中。
妈不知道她并不是害怕。
她在挣扎。
“你干什么?”妈妈搂得更紧低声问她。
“我要去看元哥!”她大声说。
“你别闹你出去非但帮不了元哥反而会令他更担心。听话听话爸爸就回来了元哥也会过来看你的。”
果然妈妈说了这话没多久厮杀的声音就听不见了。爸爸也果然回来了。
但只有爸爸回来没有她的元哥。
“元哥呢?我要……”
她说了一半蓦地现爸爸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地真是吓得慌了也不敢缠住爹爹问她的元哥了。
爸爸却微笑的安慰她:“你放心元哥没事。那帮强盗都给卫伯伯打死了。”
“爸你受伤啦!”元哥没事她放心了。但爸爸这副模样令得她比刚才更加担心。
爸爸说道:“别慌爸爸身上沾的是强盗的血爸爸没受伤。”
“你骗我我看见啦这里的伤口还流着血。”她忽然变得很懂事从妈妈手里接过金创药就替爸爸涂上。
“爸爸受的只是轻伤不碍事的。雪儿的娘你不要花功夫替我裹伤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爸爸是对妈妈说的不过她更心意忍不住立即就问:“为什么?强盗不是都给打死了么?”
本来她还要问:“强盗都已死了元哥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但爸爸却已打断她的话。
“大人的事你不懂以后爸爸再告诉你。卫伯伯和元哥已经走了你可不能吵闹现在你只能乖乖的听爸妈说话将来再能见着他们。”
她呆了想哭哭不出来。
“快帮我放火!雪儿你也来帮爸爸多点几个火头!”爸爸好像狂一样把他心爱的图书字画都扔在地上泼上油点燃了!
妈妈也似乎给吓得呆了火光照着她苍自的脸只听得她颤声叫道:“强盗都没来放火为什么咱们要亲手烧毁自己的家?你也不许我收拾一点东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爸爸叹了口气急声说道:“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不懂?这帮强盗不是普通强盗咱们已经卷入漩涡即使今晚来的这帮强盗全部死光咱们也不能免祸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把火烧个干净让他们的人以为业已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从此咱们埋名隐姓远走高飞或许可以避过罗网。你看卫家那边的火光他早已这样做了。”
妈妈这才狠狠的咬一咬牙说道:“我懂我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有柴烧咱们就必须自己放火!”
唉她可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这个她和元哥一同长大的地方。
她是在火光融融之中含着眼泪让妈妈抱着她离开这个即将烧毁的家的。当时她稚嫩的心只是在想“我们在别的地方大概会有一个新家的但元哥他还会做我们的邻居么?”
从此她没回过故乡但时光并没冲淡她的回忆她是越来越怀念她的老家了。
她知道即使回到原来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何处是她的老家了。她的老家早已变成一堆瓦砾甚至连瓦砾也都不见了吧?她知道老家是给“埋葬”了但不能埋葬的是她的回忆。
如今她又有一个新的“家”了但这个“家”能算是她的“家”么?
她和元哥是永远也不能在老家相会了但想不到的是她第一天踏进这个新的“家”却在这个“家”里第一次见着了隔别十年的元哥。
卫天元那含着怨愤的眼光似乎还在盯着她。
多少年来她梦想着和元哥重会的欢乐想不到却是落得如斯结果!
造化弄人真是令得她禁不住啼笑皆非了!
“元哥恐怕是恨死我了他还会来看我么?”
她不自觉的走近窗口向她故乡的方向遥望。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窗。
难道是元哥回来她不敢探头出去颤声问道:“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逍:“是我鲍令晖!”
姜雪君好生失望打开窗门说道:“鲍大哥你来干什么?”
鲍令晖道:“雪君他们待你这样你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姜雪君叹口气道:“我命苦我认命了。鲍大哥你回去吧免得人家说闲话!”
鲍令晖道:“请你出来我有紧要事情和你说。”
姜雪君道:“你说吧我听得见。”
她没有出来鲍令晖却忽地从窗口跳进来了。
姜雪君吃了一惊沉着脸说道;“鲍大哥你干什么?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已是不比从前!”
鲍令晖道:“雪君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是来害你的。”
姜雪君道:“好那你有话赶快说吧。”
鲍令晖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朋友之托而来的这位朋友想要见你。”
姜雪君道:“他、他是谁?”
鲍令晖道:“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知道。他也想到你的处境要避嫌疑但他说这是关系你一生命运的事情你目前的处境实是危机四伏他不能坐视不理!他没有细说原因但我相信得过这位朋方!”
姜雪君惊疑不定不敢再问是谁。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你这位朋友在哪里?”心里想道:“他说的这个人除了元哥还能是谁?”
鲍令晖道:“他在荷塘旁边那座假山等你。”那个地方是园中一个僻静的处所。
姜雪君道:“好那你暗我去吧。”
鲍令晖道:“不他要与你单独相会。而且我也必须留在你的房中。”
姜雪君其实也想和“那个人”单独相会但鲍令晖要留在她的房中却是令她不禁一怔。
鲍令晖不待问便即继续说道:“他恐怕徐家的人会来看你我留在这里可以相机应付。”
姜雪君心乱如麻一咬牙根说道:“好要是这对蜡烛烧完我不回来你也不必等我了你就悄俏回家吧。但愿不会连累你才好。”
她到了荷搪旁边果然看见假山上堆着的乱石丛中有个男人的影子。
她心头卜卜的跳那个人在说话了:“姜姑娘多谢你肯相信我这个陌生人!”
不是她的元哥。
但声音却不陌生她一听就认出来了。
当飞天神龙和徐中岳进行比武之时在观战的宾客之中有两个人显然是站在飞天神龙这一边的。
一个说怪话不说则己一说就是对徐中岳冷嘲热讽。但他躲在人丛似乎并非固定站在一个地点声音是一忽儿在东一忽儿在西而且腔调甚怪和普通人用口说话不同(猜想可能是‘腹语’某些练习有素的江湖术士可以不用开口就在肚子里出声音。)自始至终没人知道此人是谁。
另一个帮忙飞天神龙说话的是楚天舒。楚天舒则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姜雪君当时蒙着罗帕她没有看见楚天舒但由于他好几次帮飞天神龙说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认得了楚天舒的声音本来已经大失所望的她不禁又燃起一线希望了。
“这人多半是元哥的朋友嗯莫非元哥是因为受了伤不能亲自前来故此叫他来约我的。”姜雪君心想。
“是谁叫你来的?”姜雪君无暇问他姓名急不及待的就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了。
楚天舒道:“我自己要来的!”
姜雪君呆了一呆说道:“你你是椎?”
楚天舒道:“扬州楚天舒。”
姜雪君曾经听见别人叫他“楚大侠”但当时并不怎样放在心上。此时听得他在自己的姓名之上加上籍贯可不由得突然心头一跳了!
“扬州楚家?你是扬州楚家的人?”
楚天舒心中一喜说道:“不错。敢情令尊曾经和你提起过扬州楚家吧?假如我也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是……”
姜雪君突然折下一株树枝唰的就向楚天舒刺去。
树枝抖得笔直但楚天舒知道这一招乃是专刺奇经八脉的惊神笔法看似平平无奇变化却是诡橘莫测。笔直的一刺将会同时有四个落点。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天舒赞了一声:“好一招四夷宾服!”随即双指勾划划了三个圈圈嘴里接着说出刚才那句未说完的话:“假如我猜得不错你、你应该是我的师妹!”
姜雪君的树枝掉在地上楚天舒缩回手指中指有一条淡淡的血痕。
姜雪君也禁不住失声赞道:“好一招三转法轮!”抛开树枝随即向道:“扬州楚劲松楚大侠是你何人?”
楚天舒道:“正是家父。”
姜雪君这才裣衽施礼说道:“楚大侠是我未见过面的师伯。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我的同门师兄了。楚师兄请恕小妹刚才失礼了。”
楚天舒道:“客气话别多说了。请你告诉我你们一家是不是因为避祸搬来洛阳的。”
姜雪君道:“不错。师兄你怎么知道?”
楚天舒道:“家父曾暗中托人查探你们的下落后来得知你们十年之前在莱芜一个山村隐居但在某一个晚上你家和你们的邻居一家姓卫的人家惨遭回禄之灾烧成平地。家父怀疑这把火是人放的只道你们已遭不幸。直到一个月前我听得‘顺风耳’申公达谈及令尊虽然已经改名但听他所说的年龄、样貌和搬至洛阳的时间却是和家父所说的那位姜师叔吻合的。正是因此我才会赶到洛阳来喝你这杯喜酒。”
姜雪君面上一红说道:“令尊猜得不错那晚我家的邻居是遭受清廷鹰爪的偷袭家父也被卷入漩涡;不过那把火却是我们自己放的。”
楚天舒道:“你们为什么不逃到扬州来?”
姜雪君道:“当时我年纪小但听得爹妈商量爹爹说你们在扬州本来就已是树大招风我们倘若投靠你家只怕会连累了你们楚师伯好吗?”
楚天舒道:“家父身体还好他还不知姜师叔的生死吩咐我务必要打听到你们家确实的消息。唉想不到你们——”
姜雪君道:“你、你不满意我、我……”
楚天舒说道:“此处不容我与你细说。请恕我无礼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搬到洛阳来的?搬到洛阳也还罢了又因何与徐中岳结、结上这么亲密的关系?”
姜雪君道:“家父不想连累你们后来家母想起她有一个堂弟在洛阳是徐家的门客。徐家在洛阳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家父以为一个徐中岳纵然不是同道中人但侠名远播至少也不会是坏人。大树底下好遮凉这才跑来洛阳的。但我们初来之时也并不是打算要投靠他的后来……变成今日、今日……那、那是意想不到……不到……”她和这位师兄毕竟是初次见面不愿意把自己何以会嫁给徐中岳的缘故都告诉他。
楚天舒道:“师妹请你恕我直说徐中岳恐怕不是好人。”
姜雪君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
楚天舒道:“本来我只是有几分猜疑的但看了今天的情形我已经是由猜疑变为替你担心了。”
姜雪君莫名其妙说道:“你看到什么令你要为我担心的事情?”
楚天舒道:“你说的那位姓卫的邻居就是飞天神龙的父亲吧?”
姜雪君道:“不错那又怎样?”
楚大舒道:“你曾否把你们两家那天晚上遭遇的祸事告诉徐中岳?”
姜雪君道:“没、没有。”心里则在暗自思量:“但我知道徐中岳是已经知道了的要不要告诉他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楚天舒已在继读说道:“那件案子恐怕和徐中岳有关!”
姜雪君大吃一惊说道:“不会吧?你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楚天舒道:“这里虽然僻静毕竟是在徐中岳的家里不方便说话。这件事也不是一时说得了的你要是相信我立即与我离开此地!”
姜雪君心乱如麻说道:“你那位姓鲍的朋友还在我的房中要不要回去告诉他?”?”?”鲍令晖此时正碰到一件大出他的意外之事。
他听得有人轻轻敲门的声音。
他睡在新床上把丝棉被蒙过了头故意出鼻声。
一个少女的声音说话了:“姜姑娘是我。爹爹伤势恶化想要见你。”
是徐中岳的女儿徐锦瑶。
鲍令晖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当然不会去理睬她鼾声打得更响了。
徐锦瑶低声说道:“阿姨她已经熟睡了要不要进去把她唤醒?”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正是要她熟睡。但须提防有诈不必忙着进去!”
鲍令晖知道这个妇人是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个婆娘不知是否徐中岳叫她来的但她如此说法无论如何是对雪君不怀好意的了。好我且看她要干什么勾当?”
原来这中年女人乃是徐中岳前妻的姐姐他的前妻姓赵名叫青眉妻子的姐姐名叫红眉。赵家姐妹都会武功赵红眉更是了得她心狠手辣在江湖上有玉面罗刹之称徐中岳的成名就曾经得过她们姐妹之助。
这位玉面罗刹赵红眉在选择夫婿方面高不成低不就今年三十六岁了尚未嫁人。妹子去世之后她常住徐家。
鲍令晖开始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之时早已吹灭了蜡烛、黑暗中屏息以待。
忽地闻到一股幽香中人欲醉。黑暗中凝眸细察隐隐可见一道袅袅的白姻从窗口吹进来。
徐锦瑶在外面也似乎是颇为吃惊的模样问道:“阿咦你干什么?”
赵红眉道:“我要这贱人不省人事!”
徐锦摇道:“为什么?”
赵红眉道:“那我才能够冒充她呀!”
徐锦瑶道:“阿姨你冒充她干嘛?”
赵红眉道:“你这孩子真是糊徐飞天神龙因何特地选择你爹爹和她拜堂的时候跑来大闹?你还不明白她就是飞天神龙的旧情人?”
徐锦瑶道:“我也替爹爹不值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冒充她的用意。”
赵红眉道:“飞天神龙伤得不重我料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只怕今晚就要再来!”徐锦瑶道:“哦我懂了。你冒充这个贱人飞天神龙不会对你提防你就可以乘机暗算他了。”
赵红眉笑道:“你还算有点聪明。他们有十年未见过面飞天神龙偷偷跑来和她幽会当然她也不敢大声说话。我躲在被窝里面让她的面部露出来黑夜中飞天神龙纵然练有夜眼也看不清楚。我模仿她的口音故意说得低沉而又含混不清骗他和我亲近飞天神龙非上当不可。”
鲍令晖又惊又怒心道:“好狠的毒计!”当下搓了一团棉絮塞着鼻孔缓缓透气。他内功虽然不算很高亦颇有根底棉被蒙头又塞着鼻孔就可以把时间拖长不至于很快昏迷了。
但怎样才能够逃出去了却是尚未想到好的办法。
赵红眉用的是鸡鸣五鼓返魂香过了一会听不见鼾声只道姜雪君已经昏迷便即一掌推开房门。
黑暗中陡然只见白光一闪。徐锦瑶失声叫道:“阿姨你要杀她?”
除锦瑶拉着赵红眉的手不让她这一刀斩下去。赵红眉道:“咦你不是气恼你的爹爹给这贱人迷惑的么怎么又对她起慈悲来了?”
徐绵瑶道:“我虽然不喜欢姜雪君做我的后娘但杀了她这这未免太过份了吧?”
赵红眉冷笑道:“你不喜欢她你爹爹却还是喜欢她的不杀了她你爹爹焉能死心?”
鲍令辉暗自想道:“这位徐大小姐虽然是小姐脾气大些心地倒还不坏。但她恐怕是阻止不了这恶女人的。我怎样脱身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咕咚”一声原来是徐锦瑶不肯放手给赵红眉点了她的麻穴跌倒地上了。
鲍令晖蓦地揽着棉被跳将起来趁这时机向赵红眉楼头罩压。
赵红眉一刀劈去丝棉被好象一面软盾牌裹住刀锋她的气力不及鲍令晖大给扑倒了。
鲍令晖正要穿窗而出不料赵红眉一个“十字摆莲”人在地上一双小脚已踢了起来勾住鲍令晖的小腿鲍令辉也跌倒了。
鲍令晖一个打滚立即在地上和她肉搏赵红眉武功虽好毕竟是个女人。女人练武通常都是忽略于近身缠斗的功夫。鲍令晖便出小擒拿手法抓住她的手臂。但腾不出手来点她穴道急切之间却是无法将她弄晕。
赵红眉闻到一股男子的气味大吃一惊喝道:“你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鲍令晖是无可奈何才不能不与她扭打的被她这么一骂脸上不由得火辣得热起来手指也不自觉的放松了。赵红眉一个肘锤撞正他的心口鲍令晖痛得双手全都松开人也从她的身边滚开了。
赵红眉拾起刚才给打落地上的利刀跳起来道:“原来你是姜雪君的奸……”
“奸夫”二字未曾吐出忽地胸口一麻顿时不省人事。
鲍令晖忍着痛站起来正在准备应付赵红眉的续施杀手却不见赵红眉向他扑来大为奇怪定睛瞧去黑暗中隐隐可见刀光看得出赵红眉是握着刀仍然保持向前扑击的姿势。
鲍令晖呆了一呆心想:“我可并没点着她的穴道呀难道是暗中有人相助。”心里慌不敢查究原由连徐锦瑶的穴道也不敢替她解开连忙溜之大吉。
抬头一看月亮已过天中。鲍令晖心头一跳想道:“雪君所定的时限恐怕早已过了不知他们如今是否还在荷塘那边?”
姜雪君心乱如麻跟在楚大舒背后刚刚离开那座假山楚天舒忽地反手拉她轻轻说道:“伏下!”
可是已经迟了!
姜雪君尚未会意只听得了个破锣似的声音已在喝道:“楚天舒你干的好事还想躲么?”
陡然间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是梅花拳的掌门人梅清风一个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印新磨一个是武当派四大弟子中的叶忍堂。他们都是徐中岳的好朋友向楚天舒喝骂的是印新磨。
叶忍堂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楚天舒你是以侠义道自居的人朋友妻子不可欺这一句话难道你也没有听过?”
叶忍堂跟着说道:“或许你并不把徐大侠当作朋友但我们可是他的朋友你乘他之危勾引他的妻子这件事我们做朋友的可不能不管!”
姜雪君气得有如花枝乱颤颤气说道:“你你们胡说什么?我与楚师兄光明正……”
印新磨冷笑道:“徐夫人看在你丈夫的份上我们不想得罪你但你若要是包庇野汉子可就休怪我们说话无礼了!”
楚天舒道:“不错你们这些人狗嘴里不长象牙本来就无须与你们分辩!”
梅清风这三个人正在以包围形式逐步向前逼近楚天舒突然难判官笔倏的就点到印新磨的胸膛。
印新磨喝道:“好啊要杀人灭口么?”他用的是一根铁拐使出少林寺的疯魔杖法一招“铁锁横舟”挡在胸前。
哪知楚天舒的惊神笔法确有鬼神莫测之妙印新磨护得了前胸一护不了后肩陡然间出得肩井穴一麻——铁拐当啷坠地梅清风感觉到背后微风飒然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
他的功夫可比印新磨老练得多这一掌拿捏时候恰到好处楚天舒点向他背后“风府穴”的判官笔竟然给他的掌力带出外门。
说时迟那时快楚天舒一个转身一对判官笔又已向叶忍堂交叉插去。他片刻之间遍袭三名高手快得真是难以形容!
叶忍堂剑势如环圈住双笔喝声“撤手!”楚天舒只觉一般粘剩之劲令得他的双笔舒展不开几乎就要给他的剑势带动。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武当派乃中原四大剑派之果然非比寻常!”当下力贯笔尖一招“夜叉探海”双笔插入他的剑圈沉声喝道:“不见得!”但见剑光流散在楚天舒动劲一挑之下叶忍堂的剑圈已是有如一勾残月露了缺口。
但叶忍堂的变招也是快极环形的剑势陡地变得其直如矢左一招“李广谢石”右一招“玄鸟划沙”势道凌厉异常楚天舒冷冷说道:“你本来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劝你还是别要上徐中岳的当好!”口中说话双笔抢攻已是点向他的期门穴和精促穴。高手搏斗所差不过毫厘;楚天舒后先至快了半分顿时把他逼得连连后退。
这两招兔起鹘落主客易势不过刹那间事但梅清风已是缓过口气抢上来与叶忍堂交攻他了。
梅清风身为一派掌门功力不在楚天舒之下见叶忍堂形势不妙七步之外长拳捣出。楚天舒一个移形易位避开见一股力道。叶忍堂立即乘机反击一口气攻出了十二剑剑剑指抽楚天舒的要害。
武当派有两种剑法一种名“柔云剑法”以内力为主擅能以柔克刚另一种名为“连环夺命剑法”以迅捷凌厉的招数取胜。两种剑法一柔一刚相反相成。本门功夫若是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这两种剑法可以熔于一炉挥最大的威力。
叶忍堂是武当四大弟子之一但距离炉火纯青之境还有一段路程他自知功力不及对方倚仗有梅清风相助出手全采攻势把柔云剑法屏弃不用。
楚天舒松了口气暗自想道:“幸好他的武当剑法学得尚未到家我的惊神笔法就正好可以克制他的连环夺命剑法了。”
可是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不错单打独斗他是可以稳操胜券但叶忍堂是有一个高手相助的。
不过片刻楚天舒已经现了叶忍堂剑法中的几个破绽但由于梅清风的牵制叶忍堂的每个破绽都得他弥补过去。楚天舒想要抢攻反而弄得险象环生。
叶忍堂这才定下心神缓了口气冷笑道:“你这假侠义的淫贼我不说你你反而敢向我挑拨离间。徐大侠是名副其实的大侠我决不能容你诬蔑他!”
姜雪君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但眼见楚天舒频频遇险却是不知不觉向他靠近了。
叶忍堂冷冷说道:“徐夫人你不是当真想和这淫贼私奔吧?为了顾全你的颜面你还是悄悄的回丈夫身边去吧。我们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是恐防姜雪君不顾一切随情郎与他们为敌弄得他们难以收拾故而用说话挤兑想逼使姜雪君不敢插手的。哪知效果适得其反。
姜雪君气得有如花枝乱颤陡地喝道:“你、你竟敢如此胡说八道可休怪我不和你们客气!给我住嘴吧!”喝骂声中解下了束腰的绸带。
叶忍堂冷笑道:“要我住嘴除非你杀我灭口你……”话犹未了眼前陡地出一道彩虹姜雪君手中的绸带竟似变成了一柄带着血光的利剑。
叶忍堂唰的一剑挥去虎口忽地一麻只听得声如裂帛姜雪君手中的绸带剩下半段但紧接着“当”的一声叶忍堂手中的长剑也脱手了。原来姜雪君默运玄功把一条本来极为轻柔的绸带变得可以当作判官笔使点着了叶忍堂的脉门穴道但叶忍堂的连环快剑亦是非同小可在内力将要消失而未消失的一刹那间也刚好削断了她手中的绸带。
叶忍堂涩声叫道:“徐夫人你、你好你好……”身形晃了几晃终于卜通的倒下地了。
梅清风大惊之下转身就逃楚大舒喝道:“往哪里跑?”如影随形早已跟踪扑上梅清风心乱意乱之余反手一掌掌风已是无法荡开楚天舒的笔尖。背心一麻风府穴给点个正着跟着也倒下去了。
楚天舒道:“姜师妹我累你受人闲话实是罪孽深重但事已如斯也没别有办法可想了只有快点离开徐家吧。要不要杀了这三个侮辱你的人?”
姜雪君叹口气道:“楚师兄其实是我连累了你。徐中岳既已怀疑我们杀了这个人也没用。咱们还是走吧!”
忽听得一苍老的声音喝道:“且慢!”
在他们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是替她和徐中岳作主婚的剪大先生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的身份不是梅清风等人可比楚天舒也不能不吓了一跳听他的话停下脚步了。
“剪大先生难道你也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楚天舒苦笑说道。
“我不相信别人的说话只相信我的眼睛。”剪大先生说道。
楚天舒道:“有时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
剪大先生哼了一声说道:“好那你说吧。你因何半夜三更和人家的新娘子在此幽会?”
楚天舒只得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雪君是我的师妹。”
剪大先生道:“纵然你们是师兄妹也该堂堂正正的相认为什么白天不认晚上才来?”
楚天舒心里想道:“若说徐中岳是个伪君子真坏蛋料他也不会相信。何况我又没有证据而有关义军的秘密也是不能向他泄漏的。”
他无法解释只能说道:“事情终须会水落石出的目前我只请老前辈相信我放我们走。”
剪大先生不觉动了真气冷笑说道:“楚天舒你的面皮也真是厚得可以居然敢求我让你们私奔!”
一直没有开口的姜雪君说话了她是和楚天舒同时说的说的也是同一句话:
“我们不是私奔!”
剪大先生不理睬楚天舒却向姜雪君说道:“徐夫人你虽然尚未正式拜堂亦已是过了徐家的门女人最紧要的是名节纵然你不满意这头婚事也该得徐中岳的允许才可以走出徐家大门。现在是三更半夜你应避瓜田李下之嫌你回房间去吧。”
说罢这才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楚天舒你跟我走!”
楚天舒道:“干什么?”
剪大先生道:“见徐中岳去!你既然否认是来约他的妻子私奔那就该把今晚之事向他解释。”
楚天舒道:“我不去我也无须向他分辩!”
剪大先生怒道:“你倘若不是问心有愧为何不敢去见他?好你若执意不去我只好请你去了!”
这个“请”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当然不是寻常人所说的那种“请客”的意思了。
楚天舒苦笑道:“老前辈不肯见谅那我也只好自己走了。”
这个“走”字当然也不是一般“告别”的意思。而是要凭自己的本事走出去!
剪大先生勃然大怒喝道:“有我在这里就不能让你一走了之!”
掌挟劲风一抓抓下!
楚天舒早有准备左笔护胸右笔立即指向他掌心的劳宫穴。
正是:
瓜田李下嫌疑重蜚语流言可奈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