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回 不尽江水滚滚流(2/2)
来船度极快四面风帆俱已胀满外加着两杆长楫一径向前疾驰而来。
张嫂慌不迭向朱蕾道:“小姐我陪着您还是到里面先避一避吧!”
方天星道:“先稳着点用不着慌距离还远。”
简昆仑微微一笑说:“我有预感总觉着他们会来果然不错看来他们一定得到了刘青等全部覆灭的消息对我们起了猜疑要过来亲自盘查一下三哥你看如何?”
方天星哼了一声:“这可就在他们了……先不要慌看看情形再说。”
算计着双方距离总在数十丈之远即使灯号来往这个距离也太远了。
简昆仑说:“我们索性放慢一点以逸待劳。”
方天星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却是这个胡秋阳为人机警、武功不弱倒也不可小看了他。”
张顺说:“姓胡的有一身好水功要小心他掉在水里保不住会在水里作怪。”
简昆仑冷冷说道:“我们接着他们的就是了你把度放慢吧!”
张顺应了一声立时调动风帆原是四面齐张随即放下了两面立时度大减。
对于简昆仑方天星信心十足深知他武功卓越较自己并无少让且是冷静沉着这一点犹非自己所能及。若非如此秦、宫二人也绝不敢把公主安危交托他手事实证明简昆仑单身一人经过去年来的出生入死深入虎穴即以柳蝶衣之精明干练时美娇的软硬兼施皆不曾对他奈何此番与敌相接倒要看看他的临场应变如何?
当下随即笑道:“对付万花飘香你的经验远比我要丰富得多却不知你眼前作何打算?”
说话的当儿来船已渐次接近。像是前番模样但只见灯光频闪果然来信号。
张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说道:“简先生说得不错他们要我们停船待命怎么样?停下来?”
“传话过去问为什么。”简昆仑说。
这时张嫂早已将信号灯点起张顺接过来随即依言传出了灯号。
对方接收后略迟片刻又即传过来。
张顺一笑说:“有紧急情况要我们就地待命。”
简昆仑说:“看来势将一战不过先不要与他们太接近继续缓慢前行他们的用心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张顺一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依言而行干脆把号灯放下不予理睬大船兀自缓缓向前移动。
方天星打量着来船说:“他们快来到了。”
简昆仑一笑说:“公主一面有我在万无一失三哥你的责任更大却要多多仰仗。”
“好呀今天你是中军主帅我听你的指挥说吧要我怎么样?”
“我只是心里猜想而已……”简昆仑嘴里说时一双眸子缓缓在水上移动随即微微笑道“对方很可能有先到的探子摸上大船……”
“哎哟……”张嫂先就惊慌地叫了起来依身到朱蕾身边。后者向着她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料到她的胆子较自己还小。
“别吵听四先生说嘛!”
张顺一面斥责他老婆眼睛却向简昆仑全神贯注显然对方少年已大大提高了他的兴趣私下里未尝没有一个念头即以此突事件测验对方机智见识与能耐。
毕竟一个人要赢得别人的尊敬、佩服是不容易的。
说话的当儿来船已渐渐迫近约摸着总在十丈开外。灯号频闪催促着对方停船待检。
水面上黑同墨染除了彼此船桅上高悬的船灯所散置的昏黯灯光勉强可见着朦胧的船身偶有号灯的闪亮光如匹练于此静夜更似多了一番离奇点缀。
简昆仑向着朱蕾、张嫂点头微笑道:“为了安全起见请你们移座中舱。”
二女相视一笑依言而行。一走进去张嫂即动手关上了窗子相反的朱蕾却动手把另一扇窗子打开来。
“哎呀小姐……”
“怕什么看个热闹呀……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说时她真个侧身窗楼以手支腮摆出一副瞧热闹的样子。张嫂无可奈何赶上去噗地一声把桌子上的一盏灯吹灭了。
顿时一片漆黑。
却是不碍朱蕾的凭窗外望。
两艘船越接近了。
对方那一艘黑糊糊简直像一座山直袭身后而进。
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
简昆仑乃自向方天星道:“三哥你站向后面船舷。”伸手一指:“这里是后座入口我预料必有人来来者不留就瞧你的了!”
方天星一笑道:“遵命!”身势微移翩若轻风已飘身至后船舷。
张顺仰脸说:“停不停呢?”
简昆仑摇摇头:“对方此番再来必然有备人数必不在少我与方三哥虽无可畏混乱之中或有不测不能不防船不能停记住保持在四丈左右不快不慢总在这个距离之间。”张顺应道:“错不了!”
随即扬起了一面风帆。对方由于已行渐近船不便过快度已经减缓简昆仑这一面忽然船又加快了一些一慢一快刚好扯平。
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保持在四五丈之间。这个距离看似无奇其实大有学问免却了对方的短兵相接更可如意施展部署。
方天星屏息以待。身边上似听着哗啦水声一响声音原本无奇就像是拍打在船边的一个浪花而已只是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可就有所不同。
心里一动:“简昆仑——真有你的真让你给料着了!”
一念方兴人影乍闪。
一个人周身油光水亮已立身船舷。紧接着迈动脚步跨身而入。
方天星一声不吭足尖点处疾若飘风如影附形地已把身子欺了上来。
黑不溜秋看不清楚——约摸着对方挺高的个头儿。一身油绸子水靠吃水一沾黑光锃亮。这个人手里还拿着家伙——蛾眉刺。
怎么也没有料到对方会粘得这么紧?刚一上来就被对方给粘住了。
一惊之下这个人刷地掉过身子……却在这一霎方天星的一双手指有似抄手之燕不偏不倚正好叉在了他的喉头。
噗嗤……说是手指何异于一支钢叉?
一插之下力道至猛极其尖锐。
来人简直连呼叫一声也来不及双眼一翻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方天星早已防着他了一伸腿延着他倒下的身子缓缓落下便自把对方身子放了下来。
黑夜里简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方天星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举手之间把来人放倒脚点飞挑这人身子骨碌碌一个打转便自陈尸角落。
这么做当然是有其心意。那是怕打草惊蛇。
因为第二只水老鼠接着也来了。像先来的那个一样或许更要轻微一些。几至于全无声息这个人真像个水老鼠那样勾头下背的一个出溜就蹿了进来。
看起来较清先前那一个要机灵多了却是仍然逃不过背后的这个煞星。
和此前一样一阵风也似的方天星陡然欺了过来这人闻声而惊打了个旋风霍地掉过了身子。
却是有鬼了。
身后什么也没有再要转身的当儿方天星一阵风似的已扑了过来。
来人兵刃是一双分水尖刀插在腰上来不及拔出来的当儿已被对方沉重的指尖点中在心坎穴上。
这一手看似无奇其实绝狠。盖因为心坎一穴为人身最称致命的重穴之一后来的这个人身子一软麻花卷儿似的便自瘫了下来顿时了账。
这一幕杀人把戏演得绝快人不知鬼不觉却是分别落在了简昆仑、张顺眼里。后者只看得触目惊心对于简昆仑的料事如神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一组。一连放倒了两个预计着暂时总能相安片刻。
方天星小心地探船舷向着四周略一窥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无误才自放心地飘身中座船舱。
简昆仑含笑以迎:“怎么样?”
“让你料着了。”方天星说“都摆平了。”
张顺激动地道:“只有两个?”
“别慌!”简昆仑说“沉着点气……”
一知百解一霎间的睿智显示着他的料事如神。他随即自信臆测道:“再等一会儿没有消息还会有人再来。”
人的思维有时候真奇妙灵验如神。
简昆仑说:“还有两个人要来……”
“真……的?”这一次连方天星也怔住了。
简昆仑说:“等着瞧吧!”
对方大船上连连着灯号一再地要他们停下船来显然对于简昆仑等乘坐的这艘船并不完全清楚须要等待前此派出的两个人转回之后才能洞悉一切。
只是这两个人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在久候不归之后第二拨——依然是二人一组的水老鼠又自悄悄下水出。
依样画葫芦。
情形完全一样由于有了前次的经验这一次干起来更便当。
是以上来的两个人简直连东西南北都没来得及分清楚俱皆丧生在方天星的点穴指功之下。
神不知、鬼不觉。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就被摆平在前次同伴身边。
情形一如简昆仑所料竟自丝毫不差。
双方大船依然是保持着相等距离前进四个人俱皆有去无回下一步又将如何?
“看来他们要过来了!”方天星忽然一惊道“他们船上有炮。”
“不错!”简昆仑说“在详细情形没有了解之前他们不会贸然射而且九公主在我们船上他们便有所顾忌。”
微微一顿简昆仑乃向张顺问道:“巡江总舵的实力如何?”
“人很多!”张顺说“总舵主胡秋阳之外下设四个分舵功夫都不错!”
“胡秋阳功夫怎么样?”
“相当不错!”方天星插嘴接道“轻功尤其高不在你我之下……”
“那么他就非来不可了……”
话声方顿人影猝闪黯淡灯光下一个人海鸟也似的直由来船上腾空而起施展的是燕子抄水的轻功绝技。
妙处在于居空临下单脚涉水的一抄。
一抄之下想必是借助于水面的飘浮物什他修长的身势便自再一次掠了起来。
噗噜噜……长衣荡风有似黑鹰之鼓翅。
定目看时来人已高高伫立船舷之上。
一身黑色丝质长衣正像万花飘香其它各堂领导人物一样上面绣着大朵花卉。颇似爆开如丝的菊花——百炼金钢!即使在黯淡的灯光之下亦有所辨。
原来凡属万花飘香位在坛主之上的高级职司皆有一件由柳蝶衣亲自颁赐的本门号衣计一十二件分应十二名花。
巡江总舵舵主职司崇高在万花门中仅仅次于柳氏本人以及飞花、金羽二堂堂主应与总提调雷文在仲伯之间自是身尊位崇。
正是因为如此这位身领巡江总舵舵主的胡秋阳才会如此托大目高于顶。
其实又何止胡某一人?万花飘香每一个人都极是自负凭恃着他们杰出的武功再加上本门的庞大势力确是无往不能无往不利。
却是今夜容或有所不同。
胡秋阳这个万花门的杰出人物确是有着过多的自信因为如此才自不惜单身涉险挽狂涛于既倒。
黑瘦颀长精神抖擞。
看不甚清楚是个什么长相也辨别不清透露两肩交插背后的那对奇形兵刃是个什么玩意儿却是那一双皎若晨星的眸子十足有逼人之势。
这就不可轻视了。
心念着内里中舱九公主的安危简昆仑暂作观望却把这头一阵仗交给了方天星。
眼前这一霎不啻正是出手最佳时机。
人同此心方天星岂能无免于此?
由是即在胡秋阳身方坠落的一刹那方天星已向他展开了奇快的功势。
哧……一股劲风连带着方天星庞大的身影霍地直向着来人扑到。
人到掌到。随着方天星右手探处——火中取栗一掌直向对方前心击落。
这一式看似无奇其实高秀逸绵密精严。
直认为对方是个劲敌方天星也就老实不客气施展出他多年浸淫的内功小天星掌力。有一掌分生死之威。
掌力运处感觉着整个船身都似为之一沉。
胡秋阳似乎为之一惊身躯乍长迎着方天星的掌势滴溜溜打了个***霍地翻身而起翻天鹞子般地已飘落船舱。
姿态之美恰如孤云白鹤翔舞天际引人入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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