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回 常使英雄泪满襟(1/2)
便在这一霎房门忽然敞开来。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三条人影幽灵也似地一拥而入。一经入内极具自然的向三方面分布而开随同简昆仑的一面合四面之力造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势突地将柳蝶衣看守其中。
简昆仑早已猜知来人是谁。
果然就是他们——一自己的三位拜兄。
秦太乙、宫天羽、方天星。
四个人八只眼睛瞬也不瞬地集中在柳蝶衣一人身上。
秦太乙哼了一声:“蝶衣先生三十年前汉水之滨与先生曾有一面之缘当时承先生手下留情秦某伤臂而遁不知先生可还记得?”
以秦太乙之一向自大居然开口闭口尊称对方为先生当可想知柳蝶衣实为他深深敬重之人。
柳蝶衣一双细长的眸子早在来者三人未经站定之始已经对他们注意到了。
聆听之下他特别向秦太乙看了一眼缓缓点了一下头:“秦太乙是你么?”
秦太乙说:“不错就是我。”
柳蝶衣眸子一扫其它各人:“宫天羽、方大星……很好你们风尖三侠全来了。”
后者二人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柳蝶衣这个人不过对他的盛名早已如雷贯耳乍然见到这位武林传说中最是难缠的人物俱不免心存戒备神色也就格外慎重。
宫天羽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这位爱花主人自己来了真正幸会之至!”
柳蝶衣眼睛很快在他脸上扫过冷冷一笑面现不屑地定睛在简昆仑身上。
“还有人么?”他说“就只是你们四个?”
方天星大声道:“我们四个就够了有种把我们都杀了嘿嘿……怕是未必吧!”
柳蝶衣长长的眼睛缓缓转向方天星后者甫一交接之下不禁打了个寒噤——那是他生平从来也不曾感受过的一种恐惧。这个人——柳蝶衣真有那种凌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凡是接触到他此刻眼神的人无不内心战栗。
简昆仑也不例外。忽然他吃了一惊感觉到一种颇为不祥的暗示一个念头陡然自心底升起——“若是柳蝶衣完全不顾神医黄孔的警告豁出一死全力以赴以他功力便大大可观自己一面虽合四人之力却也胜负难卜!可是如何是好?”
到底柳蝶衣这个黑道盟主一代魔君有其诡异难测一面。有些事情纯以自己忖测是不能涵盖的再者对方功力究竟已达到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却也非自己所能尽知。总之对方若豁出一切这也是当前情势所逼事实上他已无能选择。事情便大大堪虑。只怪秦太乙等三位拜见来得太快了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势将不会逼使对方全力一拼。
这时候想什么都已太晚了。
柳蝶衣神色极是从容。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由四人身上扫过却也不曾放过现场有限空间。抬头看看上面游目于四方、脚下一切俱已在计算之中。
“好了你们只管放手过来。”说时柳蝶衣反手后肩掣出了身后长剑一抹青霞闪自细长的剑锋却不是那一口他仗以成名的风起云涌。
只因宠爱李七郎过甚在他临行之前把自己最称手也是最喜爱的长剑风起云涌借给了他自己却宁可取用较为次级的这一口青冥。
以柳蝶衣之剑术成就施用什么剑都不会有太大差别原是无可厚非之事只是眼前的一霎他却有一种遗憾悔叹那口惯用的名剑风起云涌不在手头之上特别是敌人之一的简昆仑所持用的月下秋露昭然在眼之时更令他感觉到说不出的一种遗憾。
对方四人除了宫天羽所施展的兵刃是一对四煞棍之外其它三人皆是长剑。
一时间房子里充满了冷森森的剑气。这类出自上乘剑术的剑气极是尖锐冷冽由于敌我双方皆是武林中一时拔尖的人物功力气势自然大有可观。
恍惚里每个人都似有毛悚然的异样感受。
便在这一霎有人已挥出了足以致胜的第一剑。这个人竟是柳蝶衣。
以眼前情势而论柳蝶衣无论剑术如何高在面对着当前皆为一时之选的四个大敌总是相形见绌更何况他背负一人尚有宿疾在身。以常理论他应是处于攻少于守的守势才是正理。他却弃守而攻出了不可思议的快一剑。
一抹青霞闪自柳蝶衣猝起的腕底。
好美的姿态!
随着他抡起的右手有似蝶衣一片极其潇洒曼妙却是杀机盎然。
柳蝶衣必然已深深体会出眼前是生死存亡关键才不惜出奇制胜施展出他生平极难一现的救命绝招也即是他仗以成名的蝶衣七剑。
只可惜眼前四人俱不曾对此有所认识提供经验。
当其冲的一剑竟是方天星。
这个年轻侠士论及剑术容或是大有可观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第一剑竟是直奔向自己而来。
惊惶一瞬方天星长剑横陈意欲螳臂当车以内气真力硬接他的一剑。
他想左了!
柳蝶衣的这一剑何等神妙离奇说它是实它就是实说它是虚它就是虚。
妙在他给方天星的感觉明明是实在的!
耳听得当的一声双剑分明已经接触方天星运力以挺的同时对方剑锋却似游蕊之蜂一沾即离随同着青冥长剑划出的一个大大乙字刷地一声已自方天星腋下闪了过去。
大片鲜血随着柳蝶衣拉出的剑势立时由方天星腋下渗出霎时间染红了他右面上衣。
这一剑伤势极重。非只是剑刃之伤更厉害的是透过剑锋的内气真力。方天星几乎连话也没说出一句一震之下脸白如雪便自直直地倒了下来。
却在此同时之间简昆仑等三人已全扑身而上尤以简昆仑居高而下的一剑更具十分威力。
柳蝶衣一剑得逞身似花间巨蝶待向右面闪开简昆仑的一剑真有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直罩而落。
大蓬剑气有似一天暴雨罩头直落……柳蝶衣鼻子里哼了一声横臂一振以蝶衣七式中第二招花间寻梦磕开了对方剑锋。
这一剑极是吃重。
即是以柳蝶衣功力亦感大不轻松。
柳蝶衣身子横溢直出却是秦老头的一剑阴狠诡异于千钧一刺穿了柳氏长衣很可能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房间里万万容不下这般打杀场面。
随着柳蝶衣旋转的身子哗啦一声大响整扇窗户为之片碎柳蝶衣身势飞云一片已遁出窗外。
宫天羽怒吼一声紧蹑而出有似旋风一阵。
身势方落耳听着身后简昆仑的一声惊叱:“小心!”却是晚了一步。
一片剑光起自左。
宫天羽简直不容躲闪拿棍的右手连着臂根已被对方长剑斩落下来。
凄厉怒啸声里宫天羽的一只左手却实实地扳在了柳氏的前胸。
终是力道中溃失之不继。饶是如此却也非同小可。
呼啦声响里拉下了柳氏胸衣一片一震之力使得柳蝶衣身子狂风也似的飞卷而出。却是一落而遁消失于沉沉夜色之间。
宫天羽脚下一个踉跄紧接着倒卧血泊。
秦太乙抢上一步扑身而倒唤了声:“二弟……”却是无边黑夜恨得咬牙切齿喀喀有声。
简昆仑重重跺了一脚声长叹道:“大哥暂留我去追他!”
身形晃处亦为之消失不见。
夜色迷离。
简昆仑奔足于一片漆黑树林。
这一带既无灯光宣泄更失天上星月行走其间全凭细心体察自是困难重重。
却是简昆仑耳聪目明信心极具。
经过一番细心分析判断他确定柳蝶衣便是由此而进而且他确定对方不可能就此远遁。
原因很简单即柳蝶衣虽身负极功绝学但是先时已负伤颇重尤其病情更是隐隐待两者互为因果此刻必然是极其虚弱更何况背上还背着时美娇这个累赘再快也快不到哪里。
这一带林木葱葱时有溪流贯穿其间山势迂回越往上行越是难行峰回路转鬼影幢幢。柳蝶衣如欲活命势得被迫上行。
有了此一番认识之后简昆仑更不禁抱定信心务期对这个魔头势在必得。
对于柳蝶衣他已有足够戒心只可惜三位拜见之中除了秦太乙之外方、宫二人都对他认识不清以至于见面交手之初便双双吃了大亏看来已是凶多吉少即使活着不死也势得终身残废。
旧仇未去又添新恨真正恨煞人也。
柳蝶衣惯于险中取胜即使在最称紧迫的混乱之中也自能保持着绝对的冷静。这一点简昆仑已有充分的认识。而且他同时也了解到对方不服输的个性即以眼前而论表面上看来是自己在找他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在找寻自己?
能够有此一番见地足足证明简昆仑确是强大了。
眼前林木渐稀。
是一块颇为空旷的三角地带过此又将与另一片树林相衔接。
简昆仑一脚踏出之先似已觉出了有异……
记取着宫天羽先时的断臂之惨他焉敢掉以轻心?
是以——他身子一出即转刷地向侧面拧开果然就在他身子方一转出的同时一片寒光自头上直落而下险险乎擦着他的肩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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