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前尘往事(1/2)
柯子墨怔怔无神的看着那块古朴的三生石,尽管代表着前生与今生的片段在前两截石头上不断的重复闪现,但是代表着来生的那截石块,却始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漆黑模样,没有任何的画面显示出来。
“我的来生断了?是谁把我的来生断送?我柯子墨前生今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背良心的事情,为何要平白无故的断送我的赖来生?”柯子墨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平的怒气,怒不可揭的在心底竭力嘶吼着。
忽然三生石上升起一股刺眼的血光,瞬间噙满了他的整个眼眶。在水仙与转轮王的惊呼声中,柯子墨再次定眼看去,只见他的今生一片血光,前生与来世如今皆是空白一片,只余下中间那截代表着今生的石头,演绎着一片末日情景。
只见其上显示着柯子墨浑身鲜血,沐浴在一片血的世界中。在他的身边,有无数修士的尸体,也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魔兽,他们的脸上都凝固着恐惧与挣扎,好像在死亡的前一刻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使连凶悍无惧的魔兽亦是如此。
而柯子墨手中的昊天神剑此时因为沾染了过多的鲜血,其上的血腥煞气久久不散,竟然变成了暗红色。他的身上弥漫着淡蓝色的火焰,正在自顾自的仰天长笑。忽然,画面中的柯子墨似有所察,他扭过头来,冷冷的注视着画面外的柯子墨。
柯子墨浑身一颤,顿时感觉浑身冰冷,胸腔中的幽深鬼火竟然也有些窒息之感,凝立在心中不敢稍稍动弹。画面中的柯子墨,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冰冷、无情,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情绪与波动。
这样的眼神,与当初屠戮整个太昊村的柯子腾,何其相似。当初的柯子墨面对着柯子墨的质问时,也是这样的看着他,冰冷,无情,毫无任何感情波动。画面中的柯子墨忽而嘴唇微微翘起,对着画面外的他露出一个参杂着冰冷、嘲笑与玩味的笑容,其后一股无可比拟、令天地失色的杀气从他身上窜出。
这股杀气并非像寻常的杀气那样燥热血腥,令人望而生畏。这股杀气虽然无形,但是竟然可以透过画面,直接传递到柯子墨的脑海中。这股杀气并不是很强烈,甚至有些淡然,其中参杂了冰冷与漠然,对于任何的事情看待,都是刍狗一般,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中。
他仿佛天上主宰着一切的神明,令人忍不住生出一股膜拜与不可抗拒的感觉,好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柯子墨的心头,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努力抗拒着画面的冲击,挺直了自己的腰与画面中的自己怒目而视。
当他再次望向三生石时,只见画面中的柯子墨已经消失,让他饱含愤怒的一望无所相向,而代表着前生的画面也不再循环那一片荒芜的沙漠,来世的那截石块竟然也浮现出些许画面。只是三生石上此时一片血光冲天,不拘是柯子墨的前生、今生或者来世,都是一片猩红的血光,弥漫在柯子墨的心头,久久无法挥去。顿时,他的鼻中、空中尽是一片淡淡的血腥味,黏稠的令人恶心,却无法挥散。
他竭力想要大吼一声,将心中的不愉快与血腥之气全部喝散。但是他奋力长大了嘴巴,也无法发出哪怕一点声音,他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样,他深深呼吸,竟然吸到一片的猩红。他张开嘴剧烈的喘息着,就像是一只离岸的鱼儿。
就在柯子墨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忽然血光一敛,整个世界再次恢复了清明。他瞪大了眼睛观望四周,只见水仙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而转轮王则神情严肃,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仙来到柯子墨的身边,关怀的问道:“柯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未来不该看到的东西了呢?你没有事情吧?”
柯子墨艰难的摇了摇头,三生石九魔宗的范宣散游记也曾有记载,乃是世间唯一的神物。只是他不相信,自己也会变成柯子腾那种冷漠的杀人魔王一样。从三生石上反射的画面,自己的未来竟然比柯子腾的魔威更炽,所造成的杀虐更多。
只是三生石上的画面如此逼真,柯子墨也不自觉的在心底不断重复问着自己的本心,我会变成这样吗?难道我柯子墨会为了报仇而变成和柯子腾一样的杀人魔王吗?一瞬间,蝶儿、兔八哥、麻九峰等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一一从他眼前飘过。
忽然,一朵湛蓝色的火浪卷起,将他眼前所有的人影吞掉。他心中一滞,如此巨大的落差令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水仙赶忙扶住柯子墨,右手升起一点水汽,拍入柯子墨的魂体。被水仙的拍入魂体的水汽一激,柯子墨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看着水仙与转轮王,有些不知所措。转轮王叹息一声,神色肃穆的道:“公子,三生石只是照映一件前世今生的神器,但是冥冥天机最是诡异难测,这三生石虽然生于混沌,但是并非能够预知天下事,所以不拘公子在三生石中看到什么,只要心中有个计较便可,千万不要当真。”
柯子墨点了点头,却一脸愁眉苦脸,显然还未从刚才的画面中解脱。转轮王也不理他,反身对着水仙道:“河神,你以肉身之躯进入阴间,此时还是不要让其他几殿的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快点回到人间吧。”
水仙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他当初来阴间就是为了三生石,此时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留在阴间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便将目光转向柯子墨,目中透露着询问的神色。柯子墨艰涩的抬着头,他希望自己能够再看一眼三生石中的画面,那个仰天长笑、冰冷无情透着无尽杀气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未来的面孔。
但是转轮王已经将三生石收起,看其肃穆的神色便知,想要再次观看,恐怕已经不行。而且她心中也明白,不拘画面上的昊天神剑,还是额头不断闪动的六芒星标记,无一不在表示着画面中的人,就是柯子墨无疑。
就在此时,一阵冰冷的蓝炎席卷他整个脑海,刺骨的寒意冰冷着他的神识分外的清晰。他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部压下,心中古井无波。他忽然展颜对着水仙与转轮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要耽误。九州神土之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柯子墨说话时,虽然语气温馨,但是他的双眸没有一点笑意,反而冰冷的彻骨,与三生石中的柯子墨竟然有说不出的相似。
“不管我将来是怎样,只要能够报仇,将柯子腾那个畜生手刃,再从昊天塔之中将父亲救出,便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如果这两个愿望达成,我柯子墨今生再无牵挂,即使立刻死去,也毫无怨言。”柯子墨心中平静的对着自己发誓,不再为三生石中的画面所阻挠。
就在柯子墨发愿时,蝶儿、谭雨薇、白黎轩等人的面孔再一次从他眼前闪过,然而心中却猛然升起一股湛蓝色的火焰,将这些画面全部吞噬,随后才悉数收敛,再次顺着他体内的经脉,回到了心房之中。
这一刻,柯子墨竟然以大智慧、大毅力、大果决将这些外在的因素悉数斩去,只留下了心中的仇恨。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眼神一阵清明,两朵悠然的蓝色火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浮现,令人对眼情不自禁的便会着迷。
水仙灵觉超然,第一便发现了柯子墨身上的变化,只是以她灵觉高绝,也只是感觉柯子墨的灵体与之前相比有了一丝冰冷的气息,却也无法揣度他心中的想法。转轮王久经人事,反而能够猜测一二,只是他与柯子墨萍水相逢,也懒得参搅许多杂事,心下便当做不知。
转轮王对着虚空一声大喝,他身前的虚空一阵荡漾,一只巨大的金色法论从其中缓缓行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转轮王催使身体的劲力,法论以逐渐加快的速度慢慢旋转,无数金光在法论的转力下渐渐形成一个淡金色的漩涡。
随着漩涡越转越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从中传出,拉扯着他的魂体向着漩涡中心投去。酆都十殿阎王都乃是阴间最顶层的存在,虽然他们未必有多么厉害,但是对付阴魂却别有一手。即使柯子墨如今乃是阳魂,却仍然无法抵挡转轮王手中金轮的吸力。
在柯子墨投入到金光中时,那一刹那的魂体分离,渐渐有一种水乳胶融的天人感应,仿佛在这一刻,他的魂魄失去了重量一般,没有了所有的负担,从小到大的所有场景,都像电影一般清晰的从他脑海中流淌而过,平时他许多没有在乎过的细节,也都一一闪现。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柯子墨,我等着你,我在朱玉峰等着你来找我。”
“我等你,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等你渡劫之后。我再来找你。”
忽而又有一道蓝炎升起,弥漫了柯子墨的整个脑海,将这些记忆全部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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