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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艳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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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掉下一物。

正落在唐仇和赵好之间的棺

一触即。在十数丈外的铁手和凤姑看不清他们两人是谁先动因为天色已太黯了。但只不过是一刹间的功夫两人已动手三招棺椁碎裂赵好身旁那半弧型的丈内一切有生命的事物都给毒死了唐仇背后丈内范围的软硬事物都给轰平了。

然而李镜花仍没有死。

她仍在唐仇手上。

大快人参也并未毁。

它仍在赵好手中。

——点落在棺椁里只是一颗谷粒。

赵好的右拳击出。

唐仇以左手握住。

两人的手再也没有缩回来。

太黯了:以致看不出两人的脸色。

可是唐仇身上的衣饰明显地迅地在老化。

皱了。

窄了。

有些甚至给猎猎的风吹走了像刀切一般削成片片翻飞消失在暮夜里。

露出来的肤色很白。

白更显夜色的黑。

夜色以黑的颜色使雪肤更令人动心。

赵好身上的衣服在霉烂中。

那像泡在腐蚀的沸水里还出了臭味。

那臭味迅融入夜色里。

夜色也臭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死老鼠组合而成的夜。

就算是夜色愈来愈浓但谁都可以看得心知肚明:

他们两人已动上了手。

唐仇用毒。

赵好使的是“老拳”。

铁手忽然瞪了凤姑一眼。

凤姑有点脸热但铁手看不见她脸上的酡红。

夜色来得太快就算是铁手和凤姑距离那么近也互相看不清楚。

可是铁手心里清楚。

一清二楚。

——那一声低鸣不是鸟叫而是凤姑撮唇轻啸。

那鹞鹈立即把咀啄上所夹的事物掉落下来。

——这一下虽只是小小的变故无伤大雅但却使早已箭在弩上的唐仇和赵好互以为对方已动了手脚所以立即动了攻势。

凤姑这一招很厉害:

赵好、唐仇自是非打成不可。

可是很危险。

——李镜花很可能成了牺牲品。

所以铁手很不高兴。

他认为人命是最重要的。

——他一向不允可任何人作为完成一件事的牺牲者就算为爱牺牲也说不过去。

他很不同意凤姑这样做。

不过凤姑已经做了。

她是个江湖上的女人。

——江湖上的女人如果还要在江湖上立得住阵脚第一件事就是当机立断在重大关头时下手至少得要比男人还狠。

一个人在风波恶人情薄的江湖上有着太多原则就是让自己有太少的机会——凤姑看透了这一点。

——虽然不可以不择手段但必要的牺牲和必要的险总是要付出和冒的。

不过不知怎的她总是有些愧对那充满男人气息的汉子和他那正直坦荡的目光!

她自认为自己是越来越无情的她竟仍跨不过感情上对长孙光明的情关而又越不过理性上对铁手的理路。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喜欢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越来越无情的女子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伤心太多的失望还有太多的人会认为自己不近人情。

但她却不能控制自己:情怀日益浓烈的不幸趋向。

奇怪的是:棺材店里的人全走了出来没点灯是自然的事。

但米铺、布庄也没点灯。

灯火全无。

乌云密布。

天色黑得那么快。

天色暗得只有黑没了天色。

夜本身就是一种天色。

天的颜色本来就不一定是光明的。

由于这么夜这么黑两人的武功又这么的高两人动手的情形一般人是几乎完全看不到。

可是杀气和毒力是谁都可以强烈地感受得到的。

铁手、凤姑、宋国旗、余国情等四人内力高强目力过人还勉强可以分辨战局。

——可是若再晚一点怎么办?

——还能看得见吗?

——尚能辨物否?

这时忽听唐仇低声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四周都有强敌伺伏?”

她的声音有点抖。

不是怕。

而是疲。

——原来那么清脆好听的声音竟有点“老”了起来。

赵好没有回答。

唐仇又说:“那我们还自相残杀作甚?”

她的语音在颤。

不是冷。

而是累。

——唐仇显然要比赵好理智些。

——事实上遇上事情的时候女人大都要比男人冷静点。

半晌夜里黑中红头巾的赵好才说了一句话。

一句只有一个字的话。

“好。”

他的声音没有颤。

也不抖。

没有累。

更不疲。

但只是无力——一种几乎连说话的力量也失去了的无力——唐仇确不好斗她的毒更是难防何况赵好还要护住李镜花。

却在这时咿呀、砰嘭连声米铺布庄一齐亮灯十余火把数十兵刃迅掠出即布成阵。

火光熊熊火声嘶嘶风啸猎猎人马浩荡各把麦丹拿、钟森明尤其是唐仇、赵好还有李镜花全包围在中央。

凤姑气得唉了一声。

余国情也道:“怎么他们会在这时候出来!”

宋国旗亦说:“让这两大恶人鬼打鬼内讧一番岂不是好!”

铁手却道:“袁天王、艳芳大师、哈掌柜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这样子出来只怕若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另有苦衷。”

艳芳大师是一个年轻的和尚。

样子很漂亮袈裟很红亮腰里配了一把九尺余长的刀。

他的眼神很妖冶略带蓝色。

额很亮。

袁祖贤却很高大。

样子也十分粗豪。

但神情却非常温文。

肤色很白几近唐仇。

相比之下哈佛就很滑稽了。

他动作的时候像一头得意的肥羊。

说话的时候似一座哈着腰的笑佛。

出来的还有二三十人其中牛眼、荣仔、大头小个子、长下巴的全都在那儿。

哈佛的样子像是谈生意。

他是一副以和为贵的样子。

——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因为先要和气才能生财。

“你们都不要争都放下。”哈佛劝道“都交给我我来作个仲裁。我会把小相公交回给大相公至于大快人参则也交给李国花好了。”

唐仇、赵好互觑一眼不约而同松了手。

他们像倒觉得好玩有趣了起来。

——但这样看去在那只不过是片刻的格斗之后两人都似老了许多:唐仇上已略染霜赵好也有了白胡碴子。

那确是一场可怕的恶斗。

火光中唐仇的右手仍掐在李镜花的脖子上。

赵好却仍紧紧拿着大快人参。

听到“大相公李国花”这个名字的时候唐仇的眼睛像点灯一样醒目地亮起赵好的眼神却似焚烧一样暴烈地燃亮着。

“大相公?”唐仇棱形的唇角似微微带笑“李国花他不是也着了我的厉毒:‘冰’吗?”

一一“冰”不是雪而是一种毒。

剧毒。

那是中蜀唐门与老字号温家两家合成研制的“毒物”之。

唐仇在“久久饭店”的留笺布下了这种毒并且毒倒了正关心李镜花下落而忘形的大相公。

哈佛于打着哈哈地道:“他就是给你毒倒了现在还在米店那儿撑着所以非得要大快人参驱毒不可——你是下毒者但老字号的毒不见得你也能解吧!”

唐仇给赵好飞了一个眼色。意思好像是说:

——瞧还是我出手把你的情敌给毒倒了!

然后她问当然是故意、有意、蓄意和歹意地问:那李镜花呢?为什么又得要交给李国花?”

这句话一问连在唐仇掌握之中的李镜花都不住地眨着眼。

向哈佛霎着眼。

——就算从远处望凭着火光也可以明确地看见也当然能领会李镜花的意思。

可是哈佛居然没有看见。

完全看不见。

他是非常哈佛的回答:“这你都不懂!大相公小相公本是一对儿啊。”

唐仇斜睨了赵好一眼。

她连笑容也消失了。

是收敛了。

——她不愿意让赵好再次的迁怒于她:刚才那一搏她手上有个“烫手山芋”既是活人也是高手更不能杀死又不可弄伤且又怕她趁机逃脱所以在与赵好对敌时还着实吃了点小亏。

——人要相当聪明才适合出来闯这险恶江湖蠢人不如回家做凡人做的事。

——见过鬼怕黑。

——吃过亏卖乖。

赵好听了低下了头看火光中映照着镜花忧虑的容颜忽然之间他都明白了。

于是他问:“李国花在哪里?”

这次李镜花虽然叫不出来(唐仇仍捏着她咽喉)但却拼力摇头(唐仇故意让她脖子还能稍动)。

这次连赵好都看见了。

可是哈佛仍然没有现。

所以他又哈又佛的回话:“他?”他用手往米铺一指“不就在里面吗?”

这一下有几个人脑里都轰了一下。

连余国情和宋国旗都能感觉得出来了:

一一如果哈佛不是个卑鄙无耻出卖朋友惟恐天下不乱的走狗就是故意要这样说这样做这样激怒赵好的。

一一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激怒赵好能制得住他吗?

——值得这样冒险么!

赵好却突然用他那白多黑少的眼珠盯住哈佛火光中更显其艳。

很艳的眼神竟长在这样一个男子的脸上!

他一字一句、一句一字地问:“你没有骗我?”

哈佛笑哈哈地道:“我是生意人骗人的生意做不长久骗人的生意人也不长命。”

赵好用鼻子往空气一索。

连火舌竟都吸向他那儿一长而缩。

他说:“是有个中了‘冰’毒的人躺在里边。”

哈佛笑哈哈地说:“我说过:我没骗你高明的人用不着骗高明的人只要告诉他真话他自己会作出选择。”

赵好狼一般地盯着哈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佛哈哈笑道:“因为我只想向你讨一片参叶——我不像她”他用又肥又粗的拇指指向唐仇“她贪心要全部。”

赵好狠狠地道:“那不是你唯一的目的。你叫什么名字?”

哈佛哈了一声唱了一个老大的喏答:“我姓哈名佛跟我在一起保准成天都笑嘻嘻闹哈哈的不愁不闷无忧无虑若你伤心请找我担保使你快乐逍遥。”

看他样子听他的口气自我宣传得正起劲还巴不得要向对方呈上名帖似的。

赵好追问下去:“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还逼进了一步。

哈佛哇哈一声摇手道:“不关我事我只是告诉你实情。只不过我身边这位朋友想要估量估量你身手他叫‘补白天王’袁二哥!”

赵好瞳孔收缩:“袁天王。”

那英飒飒的汉子大步而出将披毡往身后一束温文有礼地拱手道:“在下袁祖贤。”

赵好冷哼道:“‘天机’组织的‘四天尊’中的第二天尊?”

袁祖贤微一欠身道:“哈掌柜的其实也是‘爸爹’的第三天尊人称‘哈三天’的就是他——他可以令人不眠不食地笑足三天哈哈哈。”

赵好防卫地道:“你想干什么?”

袁祖贤道:“李国花就在我的米铺里。”

赵好直接道:“我要杀他。”

袁祖贤也简洁地道:“我会救他。”

赵好一句直下:“你救他我就连你也杀了。”

袁祖贤利落地道:“你进入米铺就杀不了我也杀不了他。”

赵好这回只说一个字:

“好!”

他一说这个字就马上行动。

行动前跟唐仇交待了一句话:

“她伤了一根毫毛我都找你算帐!”

说完他就如风一般闯入米铺。

袁祖贤将猩红披风一搂全身一裹升空而起直越过米铺门前落入后院就在这时整间米铺的烛火突然都一齐灭了。

然后里面就有一种非常非常奇特的声音。

这声音本来不奇特。

而且很好听。

但在此时此境此刻此际却传出这种声音无疑是十分奇特还相当诡异。

因为这声音不该在这时候出现。

那是琴声。

古琴之音。

悠悠。

优优。

一一这悠悠优优的动人琴声竟自嗜杀如狂的赵好入米店不久之后飘飘袅袅地响了起来传了出来。

唐仇摇。

她摇头的时候予人的感觉不是拒绝而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婉约。

她双唇很薄抿成一线下颔在抿唇的时候略为紧绷看去更令人有一种倔强的美。

火光照在她身上使她更似镀了金的天女一样。

“赵好不该进去的”唐仇摇着头为他惋惜“他的武功比你们加起来都高可惜进去之后就不见得仍可保持优势了”。

哈佛嘻嘻笑问:“鱼为何上钩?”

唐仇点点头英气和魔气在她身上脸上形成一种奇异的混合:“饵。他是为了要杀死情敌。情敌就是他的饵。”

哈佛眯着眼打量唐仇仿佛她是可以吃下肚里去的一般:“我店里的李大七是死在你手里的吧?”

唐仇用一种很女人而且很风情的眼色回望哈佛:“我杀人可从来不问人的名字。”

哈佛给她这样一看心里“怦”地一跳连忙转过了视线心里还叫了一声:好险!

哈佛人长得矮。

而且肥胖。

但一早已看破了世情:他这样子的长相不会有特别美丽的女子喜欢。

他早已死了这条心。

所以不会有幻想。

——如有美丽的女子垂青那一定是别有所图。

因而他从不为所动。

可是纵使他定力如此高、修为这般足这回给唐仇这么看上一阵子难免也色心大动心乱如麻。

幸好他急急敛定心神转移视线。

他人在“天机”主持大局身在江湖联络志士什么漂亮的女人动人的女子都见过了但像唐仇那么清纯而清丽又清亮更清秀的女子他还是平生遇。

哈佛干咳一声道:“我是大七的老大我要为他报仇。”

唐仇笑了起来。

笑靥如花。

连黑暗中的火光都为之失色。

“我可不跟人进屋子里什么饵我都不答应。”她笑眯眯地好像在看一只令人垂涎欲滴烤得正香的烧猪一般柔声道“除非是你邀我那又不同。”

哈佛退了一步。

——被她的温柔逼退了一步。

那是杀死人的温柔!

他已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舐了舐干唇(他明明已喝过很多水了)道:“我不约你我约不起你。约你的是他。”

他一指后面。

后面来的是个很瘦的和尚。

可是样子很漂亮腰间有一把秀气的长刀。

额很高神定气足但眼神很妖冶。

那是艳芳大师。

“是我。”艳芳大师合什道“是我要与你一战。”

唐仇唇边的美丽棱角展了展:“我不喜欢和尚管他道行有多深。要他破戒嫌伤阴骘要引诱他又嫌费事。”

艳芳大师居然能平心静气:“美丽的女子都是不喜欢出家人的。”

唐仇一双美目凝视了他一阵子才道:“不过你那么俊俏削为僧实在太可惜。但是……你看来却有点脸熟。”

艳芳大师漫声吟道:“志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谁知老卧江湖上犹枕当年虎骷髅。”

唐仇一震。

失声道:“天!是你!”

“是我。”艳芳大师合掌道“不是你我还不出家哪。”

唐仇余震未消好不容易才勉强展颜道:“你……你其实不应该出家……”这才镇定下来忧怨地道“……你其实可以不出家的呀……在我那么多漫长而孤单的日子里你都没有来找我没有来陪我。”

她的语音动人心弦。

她的眼神令人动心。

艳芳大师微微一笑道:“要么放下屠刀你且去吧。不然那就请了。”

唐仇奇道:“我手上有刀么?你腰上才有刀!”

艳芳道:“姑娘就是好的刀。”

唐仇剪水般的双瞳一眨:“请?请什么?”

艳芳大师平静地道:“请动手吧。”

唐仇很快就恢复了她的冷、清和艳。

她剑眉轻轻一挑:“动手?你不是那么无情无义吧?”

艳芳大师平静地道:“过去的事提来作甚?我已六根清净出家为僧再没有爱情让你兑现了。”

唐仇像看小狗小猫般侧头看了看他像不相信他这种人会说出这种话似的。

“没有情我们之间也有义吧?”

艳芳大师两道淡眉蹙了起来像在印堂间下了一道锁似的。

“我就相信这一点以致无家可归。”

唐仇美美地笑了:“所以你还是你你并未忘情还记住以前的事。”

艳芳大师也并未给激怒印堂反而重新开朗:“你要是不动手放下小相公去吧。”

唐仇抿咀笑道:“我不动手但我赖在这儿小相公的命在我手里你能奈我何!”

“果然还是姹女唐仇!”艳芳大师不愠不火地道“不过这一招耍不响了。因为赵好跟你说过:她要是伤一根毫毛他都会找你算帐。”

唐仇夷然道:“我会听他的话?”

艳芳大师道:“你要得到大快人参。”

唐仇轻松地笑:“我用得着怕他?”

艳芳大师道:“他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唐仇叹了一口气哀怨地道:“看来你真的是抓准了对付我的窍妙。”

艳芳大师平静地说:“一个人吃亏多了对不吃亏的方法总会有些把持。”

唐仇索性拉下了脸寒起了容色道:“那你想怎样?”

只是这么一句就充分地闪露着剑气与英气来。

艳芳大师神色不变:“放了小相公。”

唐仇哂然道:“你们是找麻烦上身赵好会跟你们以血洗地。”

艳芳大师道:“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

唐仇蔑然道:“就凭你们?”

艳芳大师:“袁天王就够了祖贤二弟正在米铺里困住了他。”

唐仇这下倒不敢造次——赵好自入米铺后仍全无动静已显得十分不寻常:“你又凭什么对付我?我可不入布庄。”

艳芳:“放人吧。”

唐仇:“不放。”

艳:“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我可不要动手——”

——话未说完:

她的后忽然竖起——

千万道丝夹杂着暗器在黑夜里如密雨急袭艳芳大师!

说不动手却已动手。

——动手就是蜀中唐门的:“雨”!

雨急射艳芳大师。

还暴射其他“天机”的高手。

连旁观的一向只讲实效不大理会手段的凤姑吃了一惊骂了一句。

“卑鄙!”

可是艳芳大师似早已有了防备。

他突把袈裟一脱。

一甩。

虎的一声罩住了暗器裹住了雨。

袈裟所卷起的旋风蓦把所有的火把都摧熄了。

场中一点灯光也无。

黑。

全黑。

实体的黑。

一一在火光熄灭之前铁手已及时瞥见哈佛挥手正令那一干“天机”子弟及时退了开去。

静悄悄地退了开去。

看来一切都早有布署。

黑里什么都看不到。

夜里正有一场舍死忘生的决斗。

一一而且还不止一场。

大家屏息以待。

黑夜里的格斗因为看不见所以比看得见的更分外惊心。

——何况这些人要对付的是武林中两大凶徒:一个心狠一个手辣。

余国情不禁有点耽心:“假如老三真的是在米铺里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凤姑道:“国花是在米店里。赵好闻出了他着了‘冰’的伤口唐仇也没更正他们那时已在同一阵线对敌中看来国花真的是在里面的。”

宋国旗大感不愤:“那姓哈的要出卖三弟?!”

凤姑道:“哈佛是只老狐狸。他这样做无非是要把赵好引入屋里但我想不透他如何对付这人魔!”

铁手忽道:“他还有另一个用意:把赵好和唐仇这两大敌手的力量分开。”

余国情更是大惑不解:“何不让唐仇和赵好自己打起来更好!”

铁手道:“其实当时他们俩已交手数招各讨不了好他们也不是蠢人已不准备打下去了。哈佛一出来使赵好进入屋里杀害情敌并明知赵好会用话兑住唐仇然后他们再来收拾唐仇。”

宋国旗也有着许多迷惑:“就算屋里布了机关赵好入易出难但艳芳大师收拾得了唐仇吗?”

铁手沉吟了一阵子轻吟道:“‘四日壹女三天哈佛两晚祖贤一夜艳芳’。”

凤姑接道:“两晚祖贤我还弄不清楚他的出处。但‘天机’组织第一好手:艳芳大师他的武功非同小可更可怕的是到了晚上尤其是乌灯黑火、不能视物的夜里他的武功更能提高三至五倍以上!”

宋国旗恍然道:“啊现在岂不正是……”

余国情也悄声道:“就算有灯火也给他全弄黑了。”

宋国旗喜道:“这样说来唐仇只怕不易讨得了好。”

余国情这才明白:“难怪艳芳大师的外号是‘一夜艳芳’了。这个‘夜’是‘黑’字的意思吧……”

凤姑喃喃道:“却不知‘两晚祖贤’的‘两晚’又是何意?袁天王是不是可以制得住并疯半癫的赵好呢?”

这时候那米铺前黑夜里传来了声响。

一些动作的声音。

开始时声音很小。

渐渐声音大了。

到后来声音极大。

——那就像是一万只棱子正在织布机上急旋着、猛拧着、并划着绷紧的丝而出尖锐的嘶鸣。

就在这时米店里传出来密集的微光同时也传出了声音。

先是啸声。

而后是歌声。

那是赵好的歌声。

歌声疯狂且乱。

扰乱了琴声。

——只是这琴、歌和嘶鸣却同样使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赵好竟会此时此境唱起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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