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她的想象很凄美:
一个人从新生到衰亡这个过程是最残酷的。
不管你的青少年时代多么令你留恋最后你都将一天天变得衰老丑陋。
最初的生命是一个美梦老了之后就渐渐变成了一堆垃圾找不到回收的地方只能在焚尸炉里销毁……
如果人生能够倒过来那多好呵。
一把把泥土渐渐形成*人的样子出现在这个尘世。
他(她)人生的最初外表是衰老的内里是成熟的。然后一天天走向壮年走向青年走向童年。由一种哲学的黑白颜色走向童话的五颜六色。
越活越有希望越活越有漏*点越活越有力量越活越美好越活越娇嫩……
最后变成胚胎。
最后化为乌有……
乔宙是她的责任编辑。
就因为这篇稿子他和她相识了相爱了。
她清晰地记着她和乔宙最后在一起的情景。
乔宙约她在一个酒吧见面。
那个酒吧的名字很怪叫“背对背”。
酒吧里的光线很暗墙壁上挂满了钟表。
乔宙提出分手。
张山似乎并不太意外。那一段时间乔宙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山早就有预感了。
只是她不明白原因。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乔宙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他看着墙上那些“滴滴答答”的钟表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只是在山路上邂逅打个照面之后就只能各走各的路因为……你是上山的人我是下山的人。”
“你可以跟我上山呵!或者我跟你下山。”
乔宙苦笑着摇摇头。
巧的是或者说不巧的是刚说到这儿他们就看见了一个共同的朋友那个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非要和他们一起喝酒……
对话半途而废。
第二天乔宙就消失了。
张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男婴在明亮的月光下突然睁开了眼!
张山打了个冷战。
男婴直瞪瞪地看着张山突然说:“你说我是谁?”
一个六个月的小孩竟然说话了!
张山毛骨悚然:“你!……”
男婴转过脸去直直地盯着房间的西南角心酸地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消失———我们不是同一种时间里的人无缘共度今生只能各自走向各自的结局……”
张山一下就坐了起来。
是个噩梦。
但是她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回想梦中的情景她越来越恐惧。
难道这个男婴是……乔宙?
她低头看那个男婴他安静地睡着。
张山不敢睡了第一次如此急切地盼望丈夫快点下班。
她轻轻打开床头灯想看看几点了。当她的目光落在手表上时却呆成了木鸡:
在这幽邃的深夜里那个秒针朝着相反的方向匆匆地奔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