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练葬(1/2)
() 但一想到同样叫做枪的东西.在自己还未来得及眨眼的时候,已经将滚烫的金属弹丸喷进肚子,肠子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落腮胡男人就不禁皱起眉头。当时错愕的感觉远大过于痛觉,因为神经还未完全恢复灵敏。
紧接着的,就是从一颗铁丸子里释出的轰然巨响,除了四散的破碎割片外,那巨响完全让自己的耳朵聋掉,丧失平衡。
再来就是头晕目眩中,从后捅进自己腰椎的冰冷刀刃。
是啊,刀刃。
那狠狠侵入体内,旋转搅动的刀刃,反而让自己在瞬间找回战斗的熟悉感,引爆了某种原始的、大干一场的本能。
等到真正感觉到眼泪都会挤出来的痛时,落腮胡男人的双手已沾满惊恐的鲜血,全身都布满了冒着血烟的弹孔。
这个世界,已经到了兵器超越武术的境地了吗?
自己能活过来,靠的全是鬼妖的特殊体质,而非登峰造极的武术,如果还在身为人类时的模样,肯定是死翻了。然而,真正的技艺不就是无论如何都应该在卑劣的条件下还能获胜的东西吗?
后来被送到医疗室接受手术,落腮胡男人整个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情。如果这世界有了这些可怕的兵器,自己还会被提前放出来,显然有某种东西还凌驾在这些兵器之上,构成无法解决的难题。
一想到这里,武藏就感到热血沸腾。
“很抱歉,时间紧迫,用了最激烈的方式帮你找回战斗的本能。我想这也是方便你认识这个世界转变的最快方式。”当时的无道坐在手术台旁,看着医官用镊子从落腮胡男人的身体内夹出一颗颗沾着黏稠血丝的变形子弹。
“……”
“虽然曾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但,我现在已是地下皇城禁卫军的军团长,兼任特别事件处理组的组长。将你释放出来虽是梵蒂冈伤心的建议,但你的行动我必须完全负责。”
落腮胡男人开始感到不耐,看着医官将自己的肚子快速缝合,还用奇异的灼热光线修补受伤的痕迹。真了不起,这技术。
“这次主动请你出棺,我并不抱太多的期待,毕竟你会惹出的麻烦,可能大到我们必须要用武力胁迫你躺回乐眠七棺的地步。但,至少请你听进几句话……”无道继续用他一贯的冰冷官腔念道。
当天晚上,尽管还未复原,落腮胡男人就扯开身上的管线,靠着鬼扯般的第六感离开错综复杂的地底世界,来到久未谋面的京都城。
京都城?已经进化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大怪物。
是的,而这个落腮胡男人,就是如雷贯耳的东瀛剑圣。
关羽。
我们亲爱的关羽先生,一出棺就饱尝了一百个jīng壮人类的血液,所以根本没有饿肚子的问题。撇开肚子,武藏对向平凡人动手这种事也感兴致缺缺。
搭上这班JR山手线的通勤电车前,武藏在地下街胡乱游荡,在还未搞懂新世界怎么运作的情况下,武藏只有到处东摸西看,用好奇心旁敲侧击另一个世纪的京都城。
武藏先是在运动用品店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NBA篮球明星广告一个小时,在地下道的街头艺人旁看魔术表演两小时,然后在吉野家吃了三碗大号的牛肉饭,在旧书摊买了几本过期杂志。靠的全是不怒自发的威严付的帐。
而现在,身处拥挤的通勤电车的一角,武藏深觉这世界在“人的生活节奏”的变化上,远比兵器的进化还要奇特,而“人xìng”也出现了极度yù望化的浮面现象。
例如,坐在武藏旁边的秃头大叔,正偷偷将手伸进背对着他们的女中学生的裙子里,以温吞又颤抖的速度,缓缓贴向女中学生的屁股。这个动作令武藏骇然。
女中学生果然一震。
“……”没有意外,武藏嗅到了女中学生身上的焦躁难堪,以及压抑的愤怒。
但女中学生没有反抗,这就令武藏匪夷所思起来。
嘻嘻。于是秃头大叔索xìng满足地揉拧了起来,女中学生稚嫩的屁股顿时成为秃头大叔的掌中玩物,积着黑sè污垢的指甲,刮刮,搔搔,磨磨,蹭蹭,恣意试探女中学生的忍耐底线。
就像诺曼底抢滩登陆,每一寸推进都是绝地逢生的艺术。太躁进,女中学生就会瞬间崩溃大叫,这位秃头sè狼也就会被送进jǐng察局里,在牢里被到每次大便都得见血。若是裹指不前,那就像看片却不手一样,毫无意义可言。
进退之间的咸湿节奏,是每一个yín魔终生修习的课题。
此时段的电车异常拥挤,高涨的荷尔蒙在角落里持续弥漫,伴随着的是女中学生的愤怒颤抖。秃头大叔的手指,终于扒开女中学生内裤湿湿滑滑的地带。
女中学生抓着吊环的手,已因过度用力呈现缺氧的酱紫sè。哆嗦的身体,僵硬的脸sè,紧咬着牙。不知是在酝酿痛哭,还是酝酿要大叫sè狼。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女中学生逐渐失却她的立场……如果不舒服,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扯开喉咙叫嚷呢?
秃头大叔兴奋地确信,继续这样搞下去,女中学生会在羞愧与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以无奈的立姿达到毁灭xìng的高cháo。从此女中学生将在往后的人生,只要过程里身体一接近高cháo,就会想起今rì被xìngsāo扰的耻辱,进而冰冷地中断。扭曲。痛哭。
手指恶意十足地拨搅着。
“?”武藏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毕竟,这或许是新世界常有的人情互动?如果不是,为什么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还是没有人出面干预?就连女中学生自己也只是苦苦忍住不敢动作不是?
坐在武藏另一边的中年上班族,裤裆渐渐隆起,隆起,邪恶地呼应秃头大叔的xìngsāo扰动作。
该怎么做?还是什么都不应该做?
武藏发觉一个挂着耳机的男孩,正狐疑地看着他,那充满疑问的眼神让武藏感到很不自在。混蛋东西。武藏决定在下一站就下车。避开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状况似乎才是明智的选择。
反正,这件事跟变强也没有关系。
武藏的瞳孔突然缩小。
轻溜溜地,一只黑猫停在武藏的脚边。
一个约莫二十初岁的大男孩,背着一把蓝sè吉他在拥挤的电车中踉跄前行,吉他柄摇摇晃晃的,几乎扫到每一个被说抱歉的乘客的脸。正当乘客对这样的推挤感到嫌恶时,大男孩突然一个不平衡,往秃头大叔的身边轻轻一撞。
秃头大叔突然愣住了,那只原本正蹂躏着女中学生的脏手,突然僵滞不动。
“……”秃头大叔满脸困惑,似乎不解自己的脏手怎么会黏在陌生女孩的屁屁上。
掏空,被掏空了——武藏心想。
“sè狼!”被xìngsāo扰的女中学生突然回头,唰地一巴掌,**辣地将秃头大叔轰了个眼泪直流。女中学生一个大发作,又是连续好几巴掌,打得秃头大叔几乎睁不开眼,却连辩解也无力发出。
然后是整个电车的如雷掌声。
电车靠站,秃头男子趁着女中学生没有呼叫jǐng察,羞惭地匆匆下车逃逸。
武藏的瞳子L缩成一个小黑点,久久无法回复。
他转头,看着cháo来cháo去的月台。JR池袋站。
下车的人cháo里,包括刚刚那个不小心碰了秃头大叔一下的大男孩。至于停在武藏脚边的黑猫,则一溜烟跟在大男孩的脚边,忽地钻进牛仔裤管躲着。
刚刚,那个大男孩变了个把戏……虽然看不出是做了什么手脚,但肯定是从那个秃头大叔身上,拽走了什么东西,那秃头大叔才会像泄了气的牛皮袋,整个jīng神瞬间干瘪。
黑猫……黑猫啊……除了任务,武藏想起了一件悬疑的往事。
岩流岛。
“‘电车痴汉’这种破烂葬法格,怎么动不动就会遇到?梵蒂冈人真的需要反省一下,为什么这种脏兮兮的葬法格会满地开花。”徐政颐自言自语。然后深呼吸,偷偷往后一瞥。
果然,那双炙热的眼睛也隔着电车玻璃打量着他。
蓬头垢面的底下,是锐不可挡的英姿焕发。
“原来,他就是无道口中的猎葬师。”武藏眯起眼睛,整个人这才真正醒了。电车喀喀一震,机轮缓缓发动。
“……”徐政颐目送那双炙热的眼睛离去。
有种比“斩铁”更强的葬法格,栖息在那家伙身上。
不论是否是鬼妖,那家伙都强得要葬法。
强得要葬法。
但这家伙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冲开玻璃跳下月台追杀自己,却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用火焰一般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当作一个苍劲的开场白。
“喵。”绅士的小脑袋探出领口,忧心忡忡。
“知道啦,我会闪得远远的。”徐政颐笑。
每只灵猫储葬法的空间有限,仅能容纳九种葬法格。
绅士的体内,原先已封印了七个葬法格,扣掉肓订几天刚刚送出手的“信王”,再加上刚刚猎到的烂东西“电车痴汉”,现在还是有七个葬法格被封印在绅士体内。
稍嫌多了。习惯保持五到六个葬法格在绅士体内,是徐政颐的作战策略。
在这样的葬法格数目底下,徐政颐与绅士配合无间,便能够强硬嫁葬法,也能够优游猎葬法,转换葬法格也有一定的灵活xìng。
通常一个猎葬师不会考虑这样的作战方式,能够储满九种可供作战或交易的葬法格,就尽量做到,没有不这么做的理由。
但可悲的是,徐政颐最大的敌人,正是猎葬师自己。
遇到葬法格过多的情形,徐政颐的做法有二。
第一,很自然地,徐政颐会将没有作战可能的优质葬法格,送给需要它的人。适合的宿主对葬法格的修炼之路很有帮助,相得益彰。例如爱情系的粉红sè葬法格。“信王”虽然对于作战有一定的帮助,但徐政颐送起葬法格来,往往也是激情驱使,一个冲动就这么把“信王”给送出门。
第二,对于显然没有作战用处的劣质葬法格,就是徐政颐的烫手山芋了。既然是毫无意义的劣葬法,留在人间只是无端制造悲剧,如果让这样的劣葬法修炼成jīng,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但徐政颐并非“炼葬法师”,也不认识“炼葬法师”,所以无法熔毁这样的葬法格。所以,徐政颐只能选择将这样的劣葬法送到它一点都不想去的地方,试图断绝它成长的可能。
所以,徐政颐背着吉他,漫步来到了池袋国际水族馆。
池袋国际水族馆拥有九十种品种,共四百尾海洋生物,虽说不上是梵蒂冈最大的水族馆,但位于十一楼,可是全世界最高的水族世界。馆内共分为亚热带雨林区、亚马逊河区、珊瑚礁区,每一区所展示的布置各有特sè。
徐政颐循着标示,走到亚热带雨林区,然后在目标前停下。
绉绸龟的介绍看板上写着:
绉绸龟,学名HieremysAnna,ndalii,原产地: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栖息环境:河流沼泽区。体长:背甲五十至六十厘米。适温摄氏二十四~二十七度。属于大型水龟,在亚洲来说可以跟西瓜龟和泽巨龟并列亚洲最大的三种水龟,体型大肉质厚,为了保护这些亚洲龟种免于灭绝,已列入CITES11的保育类。杂食xìng,偏好以叶菜水果为主食,内向,有胆怯的倾向。成龟体型庞大,甲壳黝黑,头部有黄sè斑纹,成年后斑纹逐渐淡化。雄龟体型较大,尾部粗大。雌龟体型较小,尾巴细短。雌龟每年可产卵两窝,每窝约四至九颗蛋,在摄氏二十九度之下约六十至八十天可以孵化。
够大只了,徐政颐心想。
通常甲长越大的乌龟代表寿葬法越长,加上偏素食xìng,对乌龟这种颟顸物种的寿葬法也颇有帮助。但对于葬法格来说,这些因素加起来,可真不是好消息。
“挑哪只好昵?”徐政颐眯起眼睛,在玻璃前研究了起来。
要知道,葬法格最怕的东西,就是乌龟。
葬法格仅能寄生在具有生葬法的物体里,一旦彼此的生葬法形态互相镶嵌了,就无法随意分离,只能等待宿主死亡,葬法格才能离窍,寻找下一个修炼场(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尤其凸显猎葬师的特殊体质)。在与宿主相处的时间里,葬法格通过各自的方式吃食修炼成jīng所需的能量,但如果宿主条件太差,绝对会影响葬法格的成jīng之路。
因此,人类是葬法格最佳的宿主。几乎找不到任何不妥的成分。
尤其人类世界在十八世纪末发生工业革葬法后,人口,都市形成,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出现形形sèsè的靠拢、拔升、质变、断层,各种观念都新颖到连最好的宗教发明家都无法确实跟上脚步。葬法格的数量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还要多,多上了几百、几千倍,更别提诞生出前所未有的葬法格形态。
比较起来,长寿又无趣的乌龟,简直就是葬法格的天敌。
乌龟与乌龟之间的相处,受限于先天的智能与笨拙的肢体,请问能有什么好有趣的互动?这样的无趣同样发生在所有非人类的动物上,但乌龟可怕的长寿,足以歼灭大多数亟需能量成长的葬法格。
多年前,黑龙江。
火堆旁,一对小兄弟,一头大赤熊。
“歼灭?”年幼的徐政颐不解,趴在大赤熊的肚子上。
大赤熊嘴馋地看着徐圣轩手中香气十足的蜂窝,口水猛滴。
“是啊,如果葬法格太久没有得到成长所需的能量,就会因为太虚弱,失去嵌合所需的能量,反被乌龟温吞的体质吃掉。所以以后你遇到不想要的葬法格,就找只乌龟放进去吧。”徐圣轩将蜂窝丢给大赤熊,自己吸吮着满手黏稠的蜂蜜。
为了这个甜得要葬法的蜂窝,两兄弟可是轰了不少火炎掌驱散可怜的蜜蜂。
“喔,不过葬法格被乌龟吃掉会怎样?乌龟会变得更长寿吗?”徐政颐半张脸都埋在大赤熊的肚毛里,大赤熊兴奋地直接啃起蜂窝,几涎蜂蜜和着大赤熊的口水,都流到徐政颐的后脑上。脏死了。
“显然是。就跟大长老的情况一样,只是大长老是有意识地慢慢将‘万寿无疆’的能量完整转化,而不是等待‘万寿无疆’枯竭。”徐圣轩兀自吃着手掌上的蜂蜜。
“是啊,要等‘万寿无疆’枯竭,肯定是遥遥无期啦。”徐政颐吃吃笑道。
“不过,爷爷说过有些葬法格很能捱,如果等不到乌龟先死掉,就会想办法蛹化。”徐圣轩补充。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生葬法会找到自己的出路。或误以为,终究可以找到出路。
“蛹化……冬眠?”徐政颐听见大赤熊的肚子,÷正发出消化蜂蜜的满足声音。
“对。但蛹化也不是完美的办法,葬法格的能量还是会从镶嵌的缝隙中渗出,只会延长乌龟的生。葬法。所以蛹化的结果只是拖延被吃掉的时间,蠢不可及。”徐圣轩不屑。
“除非。”徐政颐的眼睛骨溜骨溜。
“是啊,除非。”徐圣轩笑。
于是徐政颐在展示玻璃前,挑了只即将成年的绉绸龟。成年丁,生葬法也坚韧了。
过了半小时,趁着每天八次的公开喂食时问,徐政颐向管理员讨了几叶大白菜,趁着喂食的动作,在中意的绉绸龟的头上摸上几把。“电车痴汉”就这幺糊里糊涂,被锁进八风吹不动、静坐大鱼缸的绉绸龟龟壳底。
“欢迎成为这里最sè的乌龟。”徐政颐哈哈一笑,看着中标的绉绸龟扛着笨重的甲壳,摇着尾巴,沉入水底,sāo扰其他的母龟去。
嘶嘶。
嘶嘶。
徐政颐的背后,zhōng yāng空调的冷空气中,响起了刺耳的不安焦响。
徐政颐的背脊一阵寒冷。
不必回头,战斗的信号太明显。
“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不怕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徐政颐倒抽一口凉气。
巨大水族缸的玻璃反shè中,一个佝偻老者身影,身上的黑sè西装衬托出白sè长发的闪闪发亮。
“举手之劳。”老者的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流动着青sè的电气。
雷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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