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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讲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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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拿面纸——徐志达花了两次呼吸的时问来了解状况。

眼前递出面纸的那个人——陈雪面带笑容地站着。

“为、为什么……”

“我送便当来了。”

比徐志达想问的“为什么你会在这”,陈雪早了一步回答。

“便、便当?你特地帮我做的吗?”

“是啊,毕竟我们是新婚呀,我想你应该希望能吃到充满爱情的便当。”

“是、是这样吗……”

“是呀。”

陈雪笑着断然回答。

“是这样啊……”

只要被人肯定地断然回答就无法反驳,这正是徐志达的xìng格。

“徐志达,我们到那里的板凳上吃吧,那里阳光也比较充足。”

徐志达半推半就地被陈雪拉着一块到附近的板凳卜吃便当。

坐到板凳上,打开便当盖一看,现山便当里头铺着三sè鱼松的美丽模样。

“那个,筷子请给我……”

徐志达伸手想拿陈雪手上拿的筷子,不过陈雪却说“不行”,并将筷子拿得远远的。

难不成……

脑中浮现的想法,让徐志达不禁皱起眉头。

“让我来喂你吃饭吧,请‘啊~’地张开嘴巴。”

陈雪一副格外开心的表情,将炸鸡块凑近徐志达眼前。

那个“难不成”看来是被他猜中了。

徐志达脸上的抽搐越来越严重了。

高兴、害羞又困惑的心情,让徐志达的表情既非红润也非铁青,变成一股复杂的脸sè。

“我可是好好地腌过酱汁了,这是我最有自信的杰作喔。”

正如陈雪所说的,炸鸡块散发出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我、我开动了。”

一面与痉挛的脸颊搏斗,徐志达张大了嘴巴。

既然陈雪都说里头灌注了深厚的爱情,那也只好吃了,而且仔细一想,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当徐志达毅然决然地咬住炸鸡时……

“喂!徐带女人来学校耶!”

“呀!还让女孩子喂他吃饭耶!”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天灾地变了吗?”

传来许多熟悉的声音。

就这么嘴里含着陈雪递出的筷子,徐志达仿佛生锈的玩具机器人,叽叽地转过头去,此时徐志达的睑sè,已经超越铁青,变为一阵惨白。

一群再熟识不过的同学们,刚好经过徐志达和陈雪所坐的板凳前。

同学们带着惊讶与好奇的眼神,指着徐志达他们。

不祥的预厌,以一种电光石火的速度,窜过徐志达的全身。

“这、这个,不是你们想的……”

比起徐志达的辩解更早一步……

“午安,我是徐志达的妻子,我家老公平常受到大家照顾了。”

陈雪坐在板凳上眉开眼笑地打着招呼。

“咦……!?”

同学们发出了惊愕的声音。

“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该不会是奉子成婚的吧!?”

“果然是天灾地变啊!”

他们开始擅自七嘴八舌了起来。

——你们也稍微怀疑一下吧!

徐志达虽然想这么吐槽,却因太过焦急而说下出话。

一群人围起圈子开始偷偷地讨论什么起来。

“对、对了,徐,仁科助教说要把你请假时的讲义交给你,叫你去找他拿喔。”

只留下这句话,同学们仿佛逃命般地连忙离开了。

离开时他们努力憋笑的神情,徐志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惨、惨了……”

徐志达的瞳孔变得像是死鱼一般,并且垂下双肩。

刚才的那群同学,可是校内有名的广播电台。

到了明天,校内一定会传遍“徐志达强迫让未成年的少女怀孕,最后落得结婚的下场”或“他们已经有五个孩子了”之类的谣言吧。

光是这么一想,徐志达的头就又开始痛了起来。

“好,徐志达,接下来换煎蛋喔。”

完全不在意徐志达内心的诸多想法,陈雪再度满脸堆笑地递出料理。

我豁出去了!徐志达下定决心吞了下去。

徐志达带菩自暴自弃的想法,咀嚼菩门中的煎蛋。

“多谢招待,很好吃喔。”

把便当吃得一干二净后,徐志达“呼”地舒了口气。

“粗茶淡饭,还请多多包涵。”

陈雪将装在保温瓶内的茶倒出,里头装的是玄米茶。

“嘶嘶嘶——”

徐志达一面啜饮着玄米茶,一面斜眼偷瞄陈雪,她不知为何,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徐志达。

“我的脸怎么了吗?”

陈雪摇摇头,只说了一句“我很开心”。

“咦、什么事很开心?”

“谢谢你的毛毯,而且还把便当全部吃完了,我真的很开心。”

“啊啊,你指的是那件事啊,那没什么啦。而且便当的事,该道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徐志达果然是温柔的人呢!”

明明没做什么需要特地道谢的事却被人称赞温柔,与其说是感到害羞,不如说是会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徐志达边掏耳朵一边别过头去,不料陈雪绕到徐志达的正前方,由下往上注视着徐志达的脸说“下午的课,请让我和你一块旁听喔”。

“呃咦?”

陈雪忽然绕到眼前,并说出这样的请求,让徐志达感到一阵昏眩。

“会打扰到你吗?”

“也不是说打扰还是什么啦……”

没料到陈雪会突然这么说,徐志达边搔着头口中“嗯~”地嘟哝着。

毕竟是大学的课堂,即使有几个校外人士混进来也不成问题吧?

反正他也不是怕被打扰,只是担心有人看到会说长道短而已。

连徐志达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拒绝的理由,真的只能说是‘总觉得否妥’罢了。

或许是发现徐志达不大愿意吧,陈雪合起双手,一副祈祷少女般的表情等着徐志达回答。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徐志达当场陷入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的两难境界。

“我、我是不在意啦……”

最后徐志达还是认栽了。

“非常谢谢你!”

陈雪顿时笑容满面,拉起徐志达的手,催促他早点到教室去吧。

看着拉着自己的陈雪露出欢欣的笑靥,不知为何连徐志达本人都感到心情愉悦起来。

“可是……”

徐志达边跑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的,陈雪停下脚步回过头。

“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会想跟我一起上课呢……?”

听到徐志达的疑问,陈雪垫起脚尖,可爱的脸蛋顿时急速向徐志达的眼前接近。

正当徐志达的心跳因此快了好几拍的时候,听到陈雪的声音回答:

“那当然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嘛。”

陈雪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一瞬间,寒冬的冷冽空气顿时变换成风和rì丽的徐徐chūn风,徐志达不禁吞下一口口水。

“徐志达,我们快走吧,我想看教室里头的模样。”

望着再次牵起自己的手向前奔跑的陈雪背影,徐志达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快要冲破胸膛一般地强烈跳动着。

“这感觉……应该是感冒的关系吧……没错……”

徐志达的自言自语,被忽然吹来的寒风盖过,并末传进陈雪的耳中。

现在我们稍微将时间回溯到徐志达与陈雪在大学校园里共度午休;以及徐皇在墓地与加百利对峙之前——

在破晓前的深蓝sè天空下,走出医广泽八家的李鬆唐,将手插在制服口袋内,坐在医广泽八家入口前的板凳上,垂着头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

在严冬的凌晨时分,他那只穿着制服、连件毛衣都没套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寒冷。

“可恶!”

心头突然涌上焦躁感,李鬆唐将躺在脚边的空罐一脚踢飞。

空罐落在前方数十公尺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在地上滚着。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李鬆唐对拿空罐来发泄的自己,感到强烈的自我厌恶。

疲惫地吐出一口气,从板凳上站起身的李鬆唐,这时才注意到正前方站了一个人。

站在他眼前的是名将长发束在身后的纤瘦少年。他和鹰伙一样,只穿着衬衫与一件制服外套,单薄的衣着令人看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少年伫立在稀薄的晨雾中,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地看着鹰伙。

“是真矢……吗?”

柚本真矢。那是少年的名宇,除此之外李鬆唐对他一无所知。

他是加百利的手下中最后加入的一个。总之,李鬆唐头一次见到他足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李鬆唐将视线落在真矢的腰上。

那里佩着一把插在红sè剑鞘内的长剑。

李鬆唐从那把剑上感受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表情微微地凝重起来。

从剑上散发出的紫黑sè气息,籼加百利非常类似。

李鬆唐首次见到加百利的时候,他的腰上正配着这把剑。

“天都还没亮的这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陪巽来罢了。”

真矢用一种淡淡地,甚至可以说足类似机械般的门吻说。

“他干嘛来这!?”

“他只说要顺道来探望你妹妹。”

“……开什么玩笑!”

光是想到那名男子站在陆美的身旁,就让人想吐。

正当李鬆唐紧咬着牙时,真矢开口了:

“巽叫我如果遇到你的时候告诉你,仁科和熊阪会去袭击徐志达,在有结果前别对徐志达出手。我可是通知你了。”

“……知道了啦……”

李鬆唐应了一声后,将视线从真矢腰上的剑,移到真矢的双眼上。

那是茫然空洞的眼神,明明两人就是视线相对,但真矢的眼中却完全没有李鬆唐的存在。

“喂,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的?”

李鬆唐原本只是不抱会得到任何回答的期待随口问问的,但在他说完问题的那一瞬间,真矢直到刚刚都还空洞无物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睁大,可以清楚看到其中潜伏着的一股强烈的意念。

真矢仿佛被点起怒火般,口气粗暴地说:

“谁也别想夺走她,姊姊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绝下会把她交给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碰她一根寒毛!她由我来守护就行了!”

真矢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的样子,让李鬆唐顿时哑口无言。

“只要杀了他就好了!杀掉徐志达就没事了,这么一来,姊姊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一反常态地大喊大叫的真矢,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呜”的低沉声音,一边开始用双手乱抓头发。

太过激动的真矢流了满脸冷汗,连口水都从嘴角滴下来。

“姊姊!?你说杀掉徐志达,就能抢回你姊?难道……!?”

李鬆唐的脑中浮现昨晚见到的那个娃娃脸女人的长相。

这么一回想,真矢和那位女xìng的五官还真长得十分相似。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两手抱着头,激烈地摇着脑袋的真矢,李鬆唐只是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

“真矢,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你的姊姊是专属于你的。”

此时,从李鬆唐的后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冷静的男子嗓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鬆唐的肌肤上就马上长满鸡皮疙瘩似地感到一阵恐怖,身体不禁变得僵硬。

站在那里的,正是加百利。

巽无视李鬆唐的存在,从他的身旁定过,接着用指尖托起失控呻吟的真矢下巴。

“你可以拿那把剑尽情地把徐志达剁成肉酱,这样一来,你姊姊就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了。”

巽在真矢的耳边轻声呢喃。瞬间,真矢痉挛的脸庞就完全放松了。

表情变得恍惚的真矢,眼神再度回到茫然的状态。

对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感到害怕的李鬆唐,从额上流下一道冷汗。

李鬆唐终于发现到,柚本真矢是被人cāo纵了。

“你听到真矢传达的命令了吧?”

一面抚摸着真矢的脸颊,巽转向李鬆唐说道。

“嗯、啊啊……”

“在真矢‘完成’之前,我会再给你第二次的出场机会,你就尽量磨利自己的爪子和牙齿吧。”

“完成……?”

巽并不回答,只是从嘴角及眼神中露出冷酷的笑意,与真矢一同消失在李鬆唐眼前。

“居然把人当成牺牲的棋子看待……”

李鬆唐一边摸着后颈,带着可恨的口气说道。

皮肤上一粒粒的鸡皮疙瘩,即使在巽离开后仍未消失。

下午五点,天空已经不再鲜蓝而被一片橙红的颜sè给染遍。

虽然也有些留下来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但早已匆匆忙忙赶同家的学生也不在少数。即使已经下课了,大学里头依旧是人来人往。

“……嗯嗯,那真矢如果有联络您的话,再请您立刻打电话给我,拜托您了,是的,那就先这样。”

陈雪放下电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雪利用教室门口旁的公共电话,打了通电话同老家。

说是老家,其实在陈雪离开家里之后,现在也只剩下代替陈雪父母照顾他们姊弟的伯父伯母了。

“真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陈雪托着腮,思考着自从三天前离开家后,就没回去的弟弟。

他比陈雪小六岁,是正值十六岁的高中学生。

到目前为止,真矢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连通电话都没有,就外宿过夜的情形,这使得陈雪担心不已。

自从父母双亡后,自己就代替母亲来照顾弟弟,陈雪认为自己非常清楚真矢的一切。

但是,这次陈雪完全不了解真矢离家出走的原因,连点头绪都没有。

“难道是被坏朋友怂恿……不会的,真矢绝对不会被带坏的。那孩于虽然少话,事实上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呀。”

陈雪一边说服自己相信弟弟一定会平安回来,一边定出教室,坐到板凳上。

因为刚才徐志达叫她暂时在这里等他一下。

上完课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徐志达突然想起同学叫自己得去拿讲义的事,匆匆买了一罐热咖啡递给陈雪后,便回到校内去了。

陈雪原本想说跟着一起去吧,不过,既然徐志达都要自己在这等了,那么等待丈夫也是妻子的义务之一,因此便决定乖乖留在原地等他。

rì落西沉,渐晚的天sè越来越冷了。

两手紧紧握着徐志达递给她的罐装咖啡,感觉有股暖烘烘的热气传进体内。为了让陈雪等待时不会冷到,特地买了热咖啡给她暖手的徐志达,不形于外的温柔体贴,令陈雪感到开心。

从口中呼出白烟,边呆望着前方等着徐志达的陈雪,忽然发现到某件事。

路上的行人突然消失了。

明明直到刚刚还有许多学生来来回回,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内,陈雪的视野内竟变得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陈雪感到可疑,站起身的那一瞬间。

“这个味道是……!”

纵使只有一瞬间,冷酷的杀意乘着寒冽的空气,飘进了陈雪的嗅觉。

“和昨天那个人不一样……有种……非常讨厌的感觉……”

这股气味确实与陈雪打倒的那名高中生不同,而且这股杀气针对的是——

“徐志达!”

陈雪冲了出去,全力奔进教室。

徐志达的气味并不太远,大概在三楼的某处吧。

“我不会让你过去碍事的。”

正当陈雪打算爬上楼梯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肉墙。

一名高约两公尺左右的光头巨汉,张开双臂挡住陈雪的去路。

“请让开!”

虽然陈雪高声喊叫,男子却动也下动,面无表情地举起树干般粗壮的手臂。

“轰”地发出一声巨响,男子朝着陈雪挥下拳头,巨岩般的拳头迫近到陈雪的眼前。

陈雪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

“嗯——是这个吗?”

徐志达在实习室后面的准备室书架上,寻找着同学说的那份讲义。

“有了,定这个吧。”

拿起要找的讲义,徐志达走回实习室。

它是间只有排放着数台小动物用的白铁诊疗台的小教室。

“仁枓助教,是这个吧!?”

“嗯嗯,没错,马上就能够找到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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