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人哭泣(2/2)
她用双手覆住嘴巴,一边落泪一边说道:
“我真的……很庆幸我能喜欢上徐志达……”
她接下了徐志达递给她的花束。
娇小的陈雪努力地抱起这巨大的花束。
“很漂亮呢。”
陈雪把脸贴近花束,闻着花香。
“……太好了。”
徐志达的紧张突然崩解。他吐了好大一口气,汗水也一口气冒了出来。背上浸湿的汗水感觉蛮恶心的。
——结果我还是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言嘛。不愧是我。
连徐志达自己都很惊讶陈雪居然就这样子接受了他的花。
“我要生很多健康的宝宝。”
“嗯?”
突然听她这么一说,徐志达楞住。
“我要生到可以组一支足球队为止。啊,可是一支足球队里有几个人啊?”
陈雪一脸认真的烦恼着。徐志达缰硬的问道“那个……陈雪?”,但陈雪没听见。
“我们两个人一起加油,报名参加大家族特别节目吧。”
看着陈雪抱着大大的花束一个人在那边点着头,徐志达不禁一愣……
我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啊。
苦笑。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两个人能走在同一条人生路上就好。
徐志达仰望着满月过后逐渐凹陷的下弦月这么想着。
一切,都过去了。
月儿总会再次圆满,化作满月在天上绽放着光辉。
他一直非常忌讳的满月。从今而后,他毋须再忌讳了。
“因为我有月之女神陪在我身边嘛。”
温柔的月光照耀着两人。
后记
首先,由于很多读者问我‘志村先生总是在想一些不该想的事吗?’现在我就藉着后记的机会回答一下。我的确是只想着不该想的事情(笑)
就是这样,我志村一矢(雄?米克斯混种?黑毛)。
因为没有钱,没办法买很多电动和漫画,所以我总是在妄想。不知何时开始,成为小说家成了我的目标。是个没救的家伙。顺便一提,我的兴趣是溜狗。将来的梦想是成为可爱的入赘女婿(来个人娶我吧)。
接下来,来说说这本‘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吧。很多人一直搞错它的名字(笑)。
虽然我没什么经验,这本作品也没有探讨什么特别深刻的话题,但我还是把我所有的爱都灌注在这本书里了。
不知道看完这本书的人有没有感受到我的爱啊?
如果你没能从这本书里感受到作者的爱,请写信来骂我。
下次我会在作品里注入一千倍的爱情的!
虽然我还不是一个成熟的作家,但我爱作品的心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作家喔(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转个话题。能够得到第五回电击电玩小说大赏‘选考委员会特别赏’的这本作品,是托了很多人的福才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摆在书店里的。
所以接下来,是新人作家必备的感恩大放送时间。
首先是给我宝贵机会的选考委员会的老师们,谢谢你们。
我要谢谢把作品刊登在“电击hp”上,让它有机会成为一本文库本小说(它真的变成一本文车了)的Mediaworks编辑部的所有成员,谢谢你们。还有让这本作品成形的责任编辑鸟居,我最感谢的就是你。大谷也是,你的金发很棒喔。
感谢荣获第五回电击电玩小说大赏金赏的椎名优老师负责插画。没有你的话,就没有这本‘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了。我从心里感谢你让徐志达和陈雪有了形体。你所说的‘想传达这本作品中的温柔感情’让我热泪盈眶。我俩同是新人,接下来也一起加油吧!
谢谢从专门学校时代开始,就一直守护我的大多和伴彦老师。请你继续守护着我这个没什么用的小毛头……和你的胡子(志村最喜欢老师的胡子了)。
和我有志一同的好友佐藤洋平、伙伴山崎义彦,你们的谢辞我就省略了(笑)。
给一个人把我带大的妈妈。或许从今而后还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请你继续健康地活下去,我会让你过去的辛劳都得到回报。
最后,给看完“电击hp”连载、寄来希望作品出版成文库小说建议的读者们。因为有你们,这本原本没有打算发行成书的作品才得以面市。我想要紧紧地抱住你们每一个人,紧到让你们的脊椎都对折的程度(笑)。
我会好好收藏大家寄给我的信。虽然志村是个散仙,动不动就把东西弄丢,不过我绝对不会把大家的信弄丢!
最后的最后,谢谢现在正在读着这本书的你/你。
因为有大家,我才能挺起胸膛说我非常幸福。
下次再会了——
一九九九年初夏
志村一矢
八月二十六rì,晚上八点十二分。
秩父的天空被火焰染上一片暗红。
而原因便是发生在市区外某座深山中的大火灾。
惨剧发生的地点是在某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但却腹地广大的寺广泽八家。
寺广泽八家内无数个大小、宗派不一的佛殿林立,寺广泽八家外则由外墙和外围的苍绿树林将整个寺广泽八家围起。
这里不准任何外人进入,不仅山区周围到处设有『禁止进入』的jǐng告标示,寺广泽八家还派人四处巡逻,避免一般人误闯。
『广泽八家』。
大家是这么称呼这座寺广泽八家的。
这里是一群能藉着月亮光辉将身体转换为野兽型态的人们所聚集的场所。
『广泽八家』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集中并管理这些兽人。
因为有不少兽人藉着自己超人的能力,在人类社会里为非作歹,招致他人的怨恨。
而在『广泽八家』里工作的人,他们的任务便是消灭这些兽人中的败类——「污秽者」,以及其他在人类社会中引起混乱与灾害的魔物们。
『广泽八家』有两个据点,其中之一便是这里——秩父;而另一个据点则是在奈良。奈良是他们的本部。
这天晚上的天空清澈无云,原本应该可以看得到隔天就要的圆月和满天的星星,但它们的踪迹全被这股地上升起的白烟给掩盖住了。
两个人站在『广泽八家』外墙边的高塔上。
随着白烟一起高升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其中一个瘦长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深蓝sè的夏季西装外套和米sè长裤,年龄约三十岁上下。虽然五官看起来还蛮细致的,但凌乱的浏海与凹陷的双颊,导致他给人的印象非常yīn沉,连完美的双眼皮大眼也显得毫无生气。
另外一个人则是拥有特异容貌年约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他的头发全白,而那身覆盖住无一丝赘肉、jīng悍修长肢体的皮肤,则是褐sè的。
这身头发和皮肤的颜sè或许挺特别的,但真正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眼睛的颜sè——那是明亮的紫sè瞳眸。
他的眼睛就像是同时兼具透明感和深邃感的高级紫水晶一般美丽。
雕刻般的脸部轮廓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极具野xìng,身高比另一个体型中等的男人高上十公分左右,他把白衬衫的长袖卷起,扣子完全没扣,下半身则是穿着一条黑sè牛仔裤。
白发男子的名字叫作香沙薙桂。
他散发出来的气息既高贵又可靠,让人不禁联想到鹰隼一类的猛禽。
香沙薙的嘴角微微扬起,用他紫水晶般的双眸看着眼下的情景。
「只是要引起混乱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这样会死多少人啊……」
另一个男人——绫濑由纪彦瞥了香沙薙紫sè的瞳孔一眼后说道。
「我这么做是要让他们出来,他们不出来的话就不好玩了。」
香沙薙平静地说。
由纪彦看着香沙薙一脸毫无所惧的样子,不禁怀疑起他的神经是不是太大条。
「对你而言,野狗死或不死都跟你没关系吧?是你自己说你没有关心别人生死的余力和资格的。」
「我的确是这么说过没错,不过我应该也有跟你说过伤害的数目要降到最低吧!」
「我觉得我用的手段已经很温和了。我看这只不过是我们的价值观不同罢了,你就别再罗唆了。」
「……」
由纪彦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沉默了下来。
——他已经不能回头了,现在只能想着要把那孩子从这里带走。
由纪彦紧紧握住双手,握到指甲都快刺进肉里,他举起了左拳。
中指和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戒指。
中指上的戒指是没有镶嵌任何宝石的老旧银戒,暗沉、毫无光辉。
这是和香沙薙立下共同战斗的誓约时,香沙薙给他的东西。
无名指上的戒指则是九年前拿下来后,就再也没戴上过的结婚戒指。
——里花,也许你不会允许我重新戴上这个戒指吧……
由纪彦哀悼般地垂下双眼。
当九年前,妻子里花去世的时候,由纪彦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罪过。
从那之后,由纪彦就再也没有戴过这个戒指。
但今天,他却重新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上这个睽违九年的结婚戒指。
他希望过世的妻子能够守护着他,他是这么希望的——
「那,就让我来看看罪人要怎么赎罪吧。」
香沙薙的右手中指上也戴着一个戒指,和他给由纪彦的正好是一对,形状相同、也一样暗沉,只是戒指原本的颜sè不一样。他的是黄金sè的。
「我没有要赎罪的意思。我也不觉得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能够为我赎罪。只是…我……」
由纪彦倏然张开的眼睛里燃着下定决心的火焰。
「由花……」
由纪彦紧咬着牙,轻轻地呼唤了一个少女的名字后,脚一蹬,从塔上跳下,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暗红sè的火海中。
「令人感动的再会,接着是永远的别离吗……」
香沙薙抬手拨起白sè的前发,嗤笑一阵后,随着由纪彦一起跳入暗红sè的火海。
穿着黑sè运动服的青年一边鬼鬼祟祟地环视着四周、一边踏入公园。
时间是凌晨四点三十分,朝阳原本应该要在这时候露脸的,但是之前带来强大雨势的乌云布满整个天空,完全看不到任何晨曦的光亮。
空气中也还散发着冷冷的cháo湿气味,雨停还不到一个小时,地上依旧是湿答答的。
乌云尚未散去,也许还会再下一场雨也说不定。
青年抬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着「拜托,一定要放晴啊。」
他来到的是随处可见的儿童公园。
站在公园正zhōng yāng的青年再次环视四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白sè手帕做的晴天娃娃,虽然上面有用麦克笔画上笑脸,不过由于青年完全没有任何绘画天分,导致娃娃左右两边的眉毛粗细完全不同。
确认过身边没有人之后,青年开始做起伸展阿基里斯腱的运动。
——回想起来,在小学放暑假的时候,他每天都被姊姊大人打醒,被迫参加收音机体cāo。
青年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想起小时候的事,他不禁苦笑。
「接下来呢。」
青年甩了甩手脚,敛起表情。
他踮起脚尖轻轻跳着。
「首先是……跳跃力!」
青年一边跳着一边看着身旁的立体方格铁架。他弯下腰,大大拉开两脚的筋向上一跃,绑起来的头发和吊在脖子上的晴天娃娃也飞了起来。
他的脚尖轻轻地降落在立体方格铁架的顶端上,这不是人类该有的跳跃力。
「我还以为可以跳到另外一边去哩!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低声说着,跳到地面上。
「不过距离的确在慢慢增加,看来是真的有在恢复。」
青年环抱着双手,一脸复杂地走到公园的小角落,他站在公共厕所旁,放开双手。
「接下来是……速度,」
他再次敛起表情,朝向另一侧角落的长椅奔去。
大约是二十公尺的距离,青年只花了两秒钟不到就跑完了。
青年呼了一口气。
「这样是表示我的力量恢复了多少呢?我还以为这种东西是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
他坐在长椅上,一脸复杂地搔着耳后。
「也许是件好事……但我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啊。」
青年边用指尖玩着晴天娃娃,一边茫茫然地抬头看着天空。这种天气要能放晴才怪,
「明天吧,明天要是能放晴就好了……」
挟带着湿气的清晨微风吹动了青年的浏海。
清爽的天空一片澄澈,黎明前覆住天空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天上连一片云也没有。
正午时分,因为昨天下了整天的雨而显得特别湿热。在热闹的车站前商店街里,一对男女正在吵架。
吵架的舞台就在速食店前。店里的客人和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地张望着,加上又刚jiān是夏天,来来往往的人群众多,非常混乱。
眼前的场景大概就是女孩子生气了,而男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安慰她的,居然还能安慰到自己僵尸狈得要命,有够老掉牙的剧情。
生气的女生是个穿着蓝sè小花洋装的瘦小少女,可爱的脸庞稚气未脱,干净的天然棕发上绑着一条大大的nǎi油sè缎带。
僵尸狈的男朋友穿着苔绿sè的短袖衬衫和牛仔裤,体型中等、眉清目秀,只是不怎么起眼,长长的头发绑在脑后。
「我再也不管徐志达了,我再也不会在nǎi油炖菜里加鲑鱼、也不会在你背上长汗疹的时候帮你擦药了!」
少女不顾众人眼光的大骂,白嫩的脸颊上染着一片赤红,显示她非常地生气。只是她这样的表情只会更让人觉得可爱,一点也不恐怖。
「我只是……带把花去探病是很普通的事吧?你何必那么生气……」
被骂的青年——徐志达皱起眉,抓了抓头。
「徐志达你完全不了解我的心情!」
「所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送花啊!」
「我不要!」
「陈雪……」
重覆了N次的对话,让倍感疲乏的徐志达无力地垂下头。
瞪着徐志达的少女名叫陈雪。说是少女,其实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比二十岁的徐志达还大了两岁。
这两个人在户籍上的关系原本是夫妻。
——啊啊……晚上的烟火大会要怎么办啊?
徐志达一边叹气,一边从头回想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八月二十六rì。徐志达和陈雪约好这天晚上要一起去看附近的烟火大会。
「我为了祈祷明天能放晴,做了很多晴天娃娃喔,而且全部都挂在脖子上!」
陈雪似乎非常期待晚上的约会,昨天晚上打电话来说了这些事。
「那、那个,陈雪……基本上没有人会把晴天娃娃挂在脖子上吧……」
徐志达对着电话另一端、脸上八成带着笑容的陈雪说。
「徐志达你也要做一个晴天娃娃挂在脖子上!两个人一起挂的话,效果一定可以加倍,乌云也会被我们吹走唷!」
看来她是没听到,而且……
「是、是啊,我会的。」
还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并且还答应她会做晴天娃娃。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约定,但既然都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徐志达的个xìng就是这样。
所以他乖乖地做了一个晴天娃娃,从昨天晚上戴到今天出门前,连睡觉时都没拿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晴天娃娃发挥了效果,气象预报说是「多云偶阵雨·降雨机率60%」的天气,却变成了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是个最适合烟火大会的好rì子。
徐志达跟陈雪约好傍晚在自家门口见面,早上则去拜访一个朋友正在住广泽八家的妹妹,手上还带着对方指名的伴手礼——一把花束。
朋友的妹妹名叫南原睦美,半年前因为某个事件,徐志达他们认识了这位少女。
两个礼拜前,她在和徐志达一群人打网球的时候,因为发出了一记「奇迹的逆转截击」,搞到脚骨折。
「我再也不要住广泽八家了啦!」
好不容易才在五个月前为漫长住广泽八家生涯画下句点的她,一边大力拍着脚上的石膏一边叹气说道。
就在徐志达进到病房后没多久,陈雪也来探望她。
那时候,睦美手上正抱着徐志达送她的那把闯祸的花束。
陈雪在看到睦美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扭曲。她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双颊涨红的跑出了医广泽八家。
徐志达一脸呆滞地僵在原地,直到睦美推着他说:「徐志达,赶快去追她啊,陈雪误会了啦,」他才急忙追上陈雪。
只是陈雪跑得实在太快了,快到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奥运竞走项目夺过奖牌。
照理说,两人身高相差了二十一公分,步伐长度应该也差了不少才是——
徐志达满头大汗地快步走了约三十分钟,好不容易才追到这个商店街上。虽然跑步的话应该可以更快追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然后两个人的争论就此开始……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跟睦美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那束花也只是探病的礼物而已啊!」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因为徐志达你送花给睦美!」
「所以我才不明白啊,你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怀疑我跟陆美有暧昧关系,而是因为我送了一束花给她?」
「就是这样!」
「可是你知道那是探病的礼物吧?」
「我知道!」
「可是你在生气,对吧?」
「我在生气!」
「唔……我搞不清楚了。」
对话内容再加上酷暑,让徐志达整个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而围观的人则是不断叫着「男朋友加油呀!」「女朋友!给你男朋友一点颜sè瞧瞧!」「赶快甩了这种男朋友,跟我一起去玩吧!漂亮美眉。」之类不负责任的话。
「徐志达你这个……大笨蛋!就算你得了糖尿病我也不管你了……」
陈雪突然咬紧下唇,眼角泛泪。
「咦咦咦咦——!?」
徐志达对这前所末见的发展发出怪异的叫声。
男人让女人哭泣的这种情况,他曾经在街上和学校看过好几次。他每次都是边想着「原来这世上有这么过分的男人啊~」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