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是故人（1/2）

() 陶兴旺很生气，气的差点吐血，既生气又纳闷。

他不明白一向唯唯诺诺，像条哈巴狗一样的王胜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居然敢跟自己耍起横来了？

陶兴旺低着头从公司大门走出来，昨天晚上被王胜惹出来的那口郁闷之气还是堵在胸口，憋胀的难受，心里一直在咬牙切齿的琢磨着怎么样教训教训那个不上路的家伙。

齐发见陶兴旺yīn晴不定的神sè，有些奇怪的问：

“老陶，你今天看起来面sè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掏空了？”

陶兴旺咬着牙道：

“老子让狗给咬了……王胜那小子居然敢骂我……老齐，你说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齐发也有些纳闷：

“这倒的确有些奇怪，他钱也花了，客也请了，反过头来又把客人得罪了……我猜这小子不是喝多了就是脑袋被门给挤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确实也忒过分了点儿，这个项目咱们明明不包料，还让人家请吃请喝的……这傻蛋该不会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吧？”

“谁也没逼着他请，都是他自己上赶着，关老子屁事！！”

陶兴旺恨恨的说。

……

王胜终于醒了过来，头痛yù裂，唇齿间一股酸馊味。

对面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了中午十二点。

摸索着从枕边拿过手机，点开通话记录，显示有五六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一个是八点零二分高寒打来的，其他的都是陌生号码。

放下手机，王胜闭上眼睛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爬下床，头重脚轻的从货架后面转出来。

王老四正坐在门口的阳光下无所事事的抠鼻屎玩。

王老四是王胜的一个远房叔叔，一条五十几岁的老光棍，被王胜请来帮忙看店的。

“四叔。”

王胜打了声招呼。

王老四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继续着手指跟鼻孔的亲密接触。

王胜也不计较，拿了毛巾去洗漱了。

王胜不是不计较，而是没有计较的底气，答应王老四每个月八百块钱的工钱已经拖欠了快半年了，而且看样子还得一直拖欠下去。

一个没有钱的老板就如同一个被情人的老公捉jiān在床的情种，无论如何都会软下来。

王胜苦笑了一下，开始刷牙，脑子里开始琢磨那几个未接来电。

那几个陌生的号码十之仈jiǔ是建材厂的推销员打来的，这些人很执着，完全不必理会，他们会一直不断的打过来，直到有人接听。

还有一个是高寒……高寒？

王胜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十月二十五rì……也就是与高寒约定还钱的rì子！

高寒是王胜和张啸的中学同学。

上学的时候，高寒是个不怎么惹人起眼的学生，除了偶尔在女生厕所的墙上打个洞，隔三差五的撩一下女生的裙子，一有机会就趴趴女生宿舍的窗户，还有坚持不懈的考倒数第一……也没有其他太大的毛病，总的来说还算一个相当不错的学生。

在张啸他们这个小团体中，高寒属于那种比较边缘化的人，他来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拥挤，他不在的时候也没有人感到冷清。

中学毕业后，高寒跑去了浦城，没有人知道他在浦城的那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有人说他在工地打工，有人说他做了生意，还有人说他加入了黑社会……

直到两年前，他才又回到了郊县，好像发了大财的样子，开着带四个圈的奥迪，挎着半露酥胸的xìng感女人，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每个人都知道高寒发财了，至于怎么发的财，高寒却神秘莫测的绝口不提。

于是有人开始试探着找高寒借钱。

高寒来者不拒，有求必借……但有两个条件：

一、要付一点儿利息。

利息也不算太高，只不过比银行的贷款才高出十倍而已。

二、按双方约定好的期限还钱。

其实到了期限不还款也没多大关系，手脚耳朵鼻子房产证什么的，随便留下个一两样也就马马虎虎了。

高利贷从来都不是一个光彩的行业，它往往伴随着血腥和暴力，但这个行业在人类的历史中却一直都顽强的存在着。

存在即合理。

赌徒需要本钱转运，生意人需要资金周转，病人需要钞票救命，piáo客需要银子放松……

所以高寒的生意很火。

他一向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合法的生意，是一门既成全别人也成全了自己的生意。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意是光明正大的，是可以为GDP做出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