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幕下的阴谋(下)(1/2)
() “死女子,你要认我这个娘,就对我说实话——”那老女人的语气忽然软了,“你刚才到底在和什么人说话?”
“一个迷了路的过路人!”
“过路人,你说的是真的?”年老的女人说,“既然是过路人,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让他进来?你不怕我勾引他?”
“真是个死心眼的死女子!”年老的女人跺脚骂了句,“这天黑咕隆冬的,又下着雪,你叫人家去哪里?借他一宿,也损失不了什么,但对我们来说,就是积了德了,你去把他叫进来吧,只是像我们这样的穷家小户,叫他不笑话就是了。”
“也许他早就走了。”年轻女人嘀咕了一句,“娘,夜都很深了,你就快点烙吧,我明天赶早还要去潼梓呢。”
“去潼梓去潼梓,就知道去潼梓!”老女人似乎又怒了,把锅沿弄得哐哐直响,“娘平素是如何教你的?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死女子怎么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呢?人们都说,与人方便,与已方便,你不把外面那人叫进来,明天就不要去潼梓了!”
“娘,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我这就把他叫进来还不行么!”
随着话声,门吱的一声就拉开了。一个脑袋从里面伸出来,对站在屋檐下的林恨秋诡秘地一笑:“进来吧,我尊敬的远方客人。”
“夜半三更的,你不怕你娘说嫌话么?”
林恨秋看着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并没有进屋的打算。那女子走出门来,把头探到林恨秋耳朵边,压低嗓音威胁他说:“等会儿要是你敢说我刚才我打你的事,我打断你的狗腿,叫你这一辈子也讨不到媳妇。”
“不敢。”林恨秋对她拱拱手说,“要是我嚼你的舌根子,叫饿鬼哭割了我的舌头去。”就随她一起进到了屋里。
又窄又矮的屋子里飘满了葱花味儿、油烟味儿和饼香味儿,把林恨秋勾引得直流口水。
走到那老女人面前,林恨秋对她作了一揖,说:“老人家,多谢您啦!”
“不谢不谢。”那女人一边笑咪咪地和林恨秋说话,一边驼着背抬了凳子摆放在桌子边,用衣袖擦了擦灰尘,叫他坐下了说,“一个人出门在外,那有不麻烦人的,你先息着,我这就叫我媳妇儿割饼给你吃。”说着叫年轻女人给他割半张饼过来。
“还说我勾引男人,都一把年纪了,见了年轻后生还不是照样淌老尿……”
年轻女人一面嘀咕一面拉开油光闪亮的厨柜,取出个青花盘子,拉起脏兮兮的衣服下摆擦了擦,又用嘴吹了一回,方才割了半张饼丢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拉长了驴脸说:“尊贵的客人,你就慢慢享用吧。”然后就退到灶膛前面,十分不快地添了把些柴禾到灶里。
屋外,雪落无声。
屋内,饼香醉人。
盘子里的葱花饼,颜sè金黄,葱花翠绿,可谓烙得恰到火候,黄不是很黄,绿不是太绿,两相搭配,更是惹人眼目,相信候门大厨也未必烙得出这样sè彩均匀的葱花饼。
林恨秋咬一口到嘴里慢慢咀嚼,但觉香脆细嫩,回味悠长,浅淡的葱味,穿肠润肚,韵味悠远,非言语所能表达。
吃完那半张饼,林恨秋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不由交口称赞道:“真是好饼!”
“官人,敢问这饼好在哪里?”
老女人凝视着林恨秋,就像母亲凝视着远足归来的儿子。
林恨秋坦诚一笑道:“这香就不说了,可谓尽得了葱花饼的真味。我小时候最爱吃葱花饼了,但我从小长到大,也没有吃到过这样香嫩酥脆的葱花饼。做这饼,香好做,只要按比例放好调料就是了,但要兼备细、嫩、脆、酥四种口感就不好做了,没有十年八年的厨艺功夫,根本拿不出手。市面摊点卖的葱花饼,不是烙得太老,就是吃到嘴里腻口,吞到肚里烧心,所以做这葱花饼,最难掌握的一道工序就是着油烙了,油放少了,烙不进皮不说,还烙不过心,等烙透过心了,面皮又烙干了,吃起来像啃干馒头,一点味儿也没有,若多放点儿油,虽然容易烙透烙过心,但吃到嘴里就只有油味了。一句话,这饼要没了葱花味,就只能叫烙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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