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江剑七郎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
夕阳握住了腰间的夕影刀,目光流转在刀锋上,道:“刀剑无情,人却是有感情的,所以夕影刀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江剑七郎又沉默了好了,终于喝下一口酒。
江剑七郎生xìng孤僻,本就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夕阳时常会想到一匹狼。
“情,也能杀人!”江剑七郎忽然道。
这句话说的很冷,比刀锋还要冷。
夕阳似乎怔住,过了半响,才叹口气,道:“所以,夕影断魂根本无法称霸武林。这世上无论什么样的冷兵器都无法称霸武林,只有感情。”
“杀人不见血的刀!”江剑七郎的眼睛忽然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之sè。
夕阳没有说话了,仰头,喝了几口酒。
江剑七郎亦是如此。
忽听见一声冷语:“你到是了解的很。”
夕阳没有回头,他听的出来是木子文的声音。
江剑七郎站起来,道:“师兄。”
木子文冷道:“叫大师兄!”他站的极直,手里的刀握的很稳。
江剑七郎恍似被抽了一巴掌,僵在那里。
多年以来,夕影山庄师兄弟情同手足,本像亲大哥一般的木子文恍似变了一个人,语气竟这般硬冷。
夕阳站起身来,凝注着木子文,眼睛里闪着光,缓缓道:“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只怕一时半会难以改口。”
木子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话语变得极冷:“那就从这一刻起,改口!”
夕阳笑了,笑的有些凄凉,道:“大师兄。”
“你记住,你没有正式成为庄主前,你都要叫我大师兄!”木子文目光刀一般的盯着夕阳。
江剑七郎看的怔了怔,双目里的灰sè冰芒一般透出来,手中的飞云剑握紧了。
木子文忽然将目光望在江剑七郎的身上:“你想做什么?”
江剑七郎没有回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用一块灰石雕刻出来的。
木子文声音更冷酷:“你不是夺情刀的对手!”
夺情刀?
江剑七郎赫然望去——
夕影山庄人人皆知,大师兄木子文的刀没有名字。如今他却将它取名:“夺情!”
夕阳默然。
沉默,通常代表两种意思。
默认。
和抗议。
木子文又转过脸来瞪着他,瞳孔渐渐缩紧,道:“既然是下任庄主,就不该如此嗜酒!”
夕阳还没有说话,木子文又道:“你根本不配!”他再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瞧任何人一眼,大步离开。
是不配做庄主?还是不配得到她的爱?
夕阳苦笑。
江剑七郎冷视着他的背影,突然道:“他变了。”
夕阳道:“是!”
“短短几个月,他怎会变得这样?”
夕阳又在树下坐着,他拿起一只酒碗,抚在掌间,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一个人。”
江剑七郎沉思片刻,惊道:“女人?”
夕阳点头,黯然道:“自然是女人。世上也许只有女人才能改变男人。”
江剑七郎又不说话了,灰sè的眼睛变得很暗淡。
他又想到了夕萍。
然后他猛地喝下一碗酒,半响,他突道:“是逐依蜓?”
酒,的确很奇妙,有时能令人安眠,有时却又能令人兴奋,有时又能令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说出好多话来,有时还能将两个都是话不多的人坐在一起聊话。
夕阳自然也是话不多的人。
“是。”
从艳娇宫取药回来后,逐依蜓一直住在夕影山庄。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夕阳,她整天跟着他,瞧着他。
夕阳经常可以望到木子文的眼神。
有爱。又恨。有醋意。有痛苦。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yīn暗。
那种yīn暗看的夕阳手心发麻,很多时候夕阳都只是告诉自己是错觉。
因为,木子文是他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