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有个女人失踪了(2/2)
此外父亲的喜好,就是下棋、打牌。下棋是下象棋,下象棋是他那一代人比较风行的娱乐形式。父亲的象棋下得比较好,没有一定象棋基础的,不能跟他下对手。而一旦碰到一个棋友,就会让他流连忘返,很多时候都忘记了吃饭。对此,母亲没有少抱怨过他。但母亲抱怨更多的,还是父亲打牌的事情。
最早看到父亲打牌,是打扑克牌,无论是升级、拱猪、争上游什么的,父亲都是其中的高手,谁碰到他做对家,就等着跟他一起赢。那时候还没有斗地主、拖拉机什么的。而那时候打扑克,一般都是不打钱的。但后来父亲就开始玩长牌。长牌又称川牌,是四川人经常玩的纸牌游戏,打法跟麻将有联系也有区别。父亲打长牌出自家传,因为爷爷nǎinǎi就喜欢打牌。父亲和母亲回家之后,一般都会陪爷爷nǎinǎi打牌。母亲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学会打牌的。曾经有一次,我和弟弟跟着父母回爷爷nǎinǎi家,他们四个人熬夜打牌,而我们两个则在里面睡觉。我不愿意睡觉,弟弟就劝我:“哥哥,你睡吧,他们要打起鸡公叫鸣。”这件事后来成为弟弟的招牌故事,至今仍在我们全家流传。因为那时候,弟弟才五岁不到,就说出了这么经典的话。所以后来弟弟在女六十五号的事件中不能得到老妈的信任,多半也跟弟弟类似的表现有关。因为老妈相信,他虽然小,但什么话都是可以说出来的。
不知何时,父亲打牌就开始打钱了。应该是当时农村里广泛流行打牌打钱,所以就流传到学校里。母亲为这件事不知道跟父亲吵过多少回,但父亲依旧我行我素。再后来,麻将开始流传,父亲又经常打麻将,长牌也没有撂下,活动的内容更加丰富了。再往后,就出现了炸金花、斗地主等,父亲照例是与时俱进,全盘学会。
但在父亲小的时候,他可能玩过这些娱乐,却并不是这样。父亲也一定有过自己的青chūn和热血,只不过这些都被岁月磨砺光了。而其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前面我们曾经提到的那个比那次火灾更加悲惨的故事。
祸福相依,真正的大爷爷的离世,让爷爷的娘家退出了江湖。但也由此让爷爷的娘家拥有了清白的家庭出身。我的家乡在一九四九年的最后一天和平解放,无论是爷爷的娘家还是曾祖父家,都被定了贫农出身。而那时候的爷爷nǎinǎi正是花样年华,一不小心就双双成为积极分子。爷爷做了生产队长,nǎinǎi则成为妇女主任。
但同样是因为祸福相依的关系,他们的积极也给他们带来了灾难。爷爷是生产队长,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就代表着国家,代表着更多的内涵。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要主持整个生产队的生产活动,同时还要处理生产队的所有事情。当集体跟个人的矛盾不断尖锐的时候,爷爷就站在了风口浪尖。有一天,生产队里的一个女人违反了生产队的规定,做了一些事情。于是爷爷作为集体的代表,严肃地批评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老公跟nǎinǎi同族,所以在爷爷上门之后,跟我家也是同族了。同时,女人的老公也跟nǎinǎi同辈。整个生产队,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一个家族的人。但在当时,所有的利益都在集体和个人上面产生对立。当爷爷义正词严地批评那个女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场灾难就此拉开了帷幕。而此后这件事情给他和父亲带来的,更是翻天覆地的影响。
话说在爷爷严肃地批评了那个女人之后,那个女人就离奇地失踪了。尽管爷爷批评的时候义正词严,但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生产队长不光有批评人的权力,更有为人民服务的义务。现在,有一个女人因为人民内部矛盾而离奇失踪,这在生产队是一件非常大的大事。好在作为生产队长,可以指派所有人去找人,于是一场大规模的寻人运动就在整个生产队展开了。找过了所有的坡坡坎坎,却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直到找到我家背后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