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去找回 人们故意藏起来的东西（2/2）
B栋上加深的红sè标记让我轻易找到。
咦，这儿不是以前被烧掉了吗？石头兴冲冲地跑上前去拍照，对这种地方她兴趣不减。
被火焚烧过的一部分表面漆黑，火灾原因看来是由外部引起，但明显没有没有火势蔓延的迹象。怎么说，再怎么看也只是在这栋房子的外部喷了一层浅黑sè的漆而已。
别拍了，上四楼去看看。我笑笑，拽拽石头的衣边。带领她继续向前。
楼下坐保健cāo跳舞的中年老大妈们排成一列放着时髦的音乐扭动着身体，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男人女人格外忙碌。其余楼或许废掉了，这栋楼的鲜活明确告诉我它很健康。也很顽强。
每一层楼梯上都被jīng心清洗过，把手上没有灰尘也没有脱漆。越靠近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嘴里越是缺失水分，嗓子眼干得喷火。紧闭着的左眼里落尽汗水一阵酸涩肿胀的疼痛。
几个小朋友拖拉着塑料瓶子奔跑着吵闹着冲上了楼，石头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人影。我回过她去找她，她站在楼下依靠着青葱的树干，抽着烟。汗水打湿了上衣的全部，胸衣若隐若现。
你不跟着我吗？没有勇气的我有点腿软，还是像拉着石头和我作伴。
我不去，等着你。她的语气坚定到不可能挽回。直截了当的断了我的后路。
再一波小朋友们冲上楼梯时，我被挤了上去，或是自己跟了上去。一楼，十层台阶。二楼十层，三楼十层，四楼也是。每一层的台阶数都相同，且多于我家楼层一阶。我愚蠢的同自己玩耍着，走上了楼不敢敲门。心里深重的一遍遍调节着呼吸，期盼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门仍然是紧紧闭合着的，站在门外的我急出了一身汗。
忽然想打个电话给爸爸，聊聊晚饭吃什么，考虑要不要回家吃饭。门上静止的阿拉伯数字402看着我我看着它，伸出手去，叩响。细密的汗珠从全身每一个部位沁出我体外。
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有小姑娘玩闹的声音，有男人讲电话的声音。不静下心来我没有办法听见这些声音，像是突然从空中传来的一样。门开了。
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七八岁左右的样子。她看向我，稚嫩的声音对我说话，问我，你是谁？
我是谁呢？我词穷了，一个来调查隐藏在我家的黑sè历史者？这样回答不好，可能会吓到小姑娘。
我稍微想了一想，说，我是搞推销的。物美价廉。
砰，门关了。对小姑娘说这种话简直是怪姐姐的风格。
有了第一次经验，再去敲门显得容易上手多了。里面大人和小孩的谈话，大人和大人的谈话，再一次被我敲门声打断。
阿达，你去开门。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廓。
那个叫阿达的男子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门，面对着一脸错愕的我。满是疑惑。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推销吗？来几次了？显然他认错了人，我和某个搞推销的撞了脸。
你是阿达吗？我鼓足了勇气，盯着他闪亮亮的眼眸看着。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是和爸爸一个品牌的香水。稀释过后的坚果味道。
你是谁？他打开了大门，笔直站在我面前。给了我偷瞄一眼内部的机会，小家很洁净，装潢风格也和我所居住的地方十分相似，我确定我眼前看见的一切是真实的。
我想跟你谈谈。我开门见山的说了。
你是谁？他又问。
我姓弥。弓尔合成的弥字。想怎么叫随意你。我在认真地解释着我的姓。
他目光深邃看我一眼，对我笑笑，以极其温柔的深情和客气的口吻告诉我，我想我不认识你，我想你找错了地方，我想你认错了人。我叫阿台，太太带有故乡口音才会叫我阿达。
哦是吗？心中纵使万千不满，我仍是很有礼貌的接受了他的回答。那么我可以回去告诉妈妈有个叫阿台的人吗？来自于我的威胁。
别！他急了，从身后拉住即将转身的我，拖进了门里。端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频道的妻子和女儿回头看我一眼，各忙各的。完全找不到我存在的理由。
妈妈有轻微的心因xìngjīng神障碍你别刺激她成吗阿弥。他的语速很快，不加间隔，用和爸爸相同的姿势拥抱着我。四周是各自忙碌的人。他们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我想他们见过我，不止一次。
全家福里也有我的近照贴在上面，一开始他就认识我，不打算赶走我想跟我多讲几句话，出于何种心态。小姑娘偷偷朝我翻着白眼。
你说的病怎么回事儿？我推他，对于他说病症这件事很挂心。一起生活好多年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古怪之极的行为和病症，只是她时不时会吃一些剂量颇大的药物。镇定心理。
我之前回去过一次你不记得了吗?你五岁的时候。
五岁吗？苍天啊我的烂记xìng十岁之前的事情全都忘掉了。说重点好吗，我不耐烦了。照这种套路发展下去等他捋直思路我都要睡着。
那一次见到我，她把你插进马桶了。。
我听到了一个笑话吗？所以说我现在智商不高学习吃力都是那枚思子心切的老贼妈惹得祸？所以说我现在记xìng持续变差也是老贼妈害了我？
你给我放开！怒吼一声我妄想挣脱这个巨大的怀抱。我要回家去和老贱人拼命！我要把她插进马桶里！
阿弥不闹，阿弥不闹。爸爸他很心疼你。爸爸他很爱你。爸爸在努力保护着你。每一rì。他像个哥哥一样安抚起我的情绪来，我还是心慌还是闷还是想哭。
放手我回家了。你收拾收拾行李我改天来接你，管她是给我插马桶插阳台插粪坑。一家人常年分居多难看。我拨弄了衣领边上的皱褶，毫不在意的说。左边被遮挡起来的眼睛在流泪，痛。
他顺从的放开了我，妻女从上沙发上抬头看我。都闪着泪光，我不懂眼前的状况究竟为何。想回来大可以直接回来，成年人还在怕什么吗。真的是在保护我吗。我这么多年的rì子拜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所赐啊。
不要了我不想你跟爸爸难堪，本来就不是一家人，妻子现在还怀着孕。他在拒绝。他并不想说出这种话。
搬回去。我说。别试着否定我做了的决定。被我讨厌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愣住了，门被我推开了，关上了。
不想解释我会这样做的原因。心中的罪恶感不断涌上，是我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吗？是我害了那个女人吗？
对的，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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