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歧路（下）（1/2）

() 第二天上午永三的屋门被再次敲响，依旧是对面住的那位女人。

“你能借我点钱吗？昨晚我钱包丢了，晚上上完工回来就还给你。”

永三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女人，楞了一下，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大钞。这是永三最后的钱了，但他不在乎，他无力去想明天的事情。

女人倒过谢，接过了钱。犹豫了一下，看着永三问到：“不知该怎样称呼你。”

“永三。”

“哦，谢谢三哥。我叫胡燕，麻烦你了。”说完转身离去。她是一个经历尘世的女人，知道怎样跟一个陌生的人交往。

凌晨的时候，胡燕再次走进了永三的房间。不同的是手里提着一些熟食和两瓶酒。

两人相对而坐，屋内很凌乱，满是烟雾。胡燕很疲惫，永三很憔悴，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沉默的坐在一起。

胡燕端起眼前的杯子，看着永三，凭直觉和感观，胡燕就能感觉到这个邋遢的男人很伤心，很绝望，很迷茫，这种感觉让她自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鸣。无所谓，在这个城市什么都是无所谓。胡燕端着杯子碰了一下永三面前桌子上的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劣质的高度白酒缓缓注满杯子，永三看着汩汩而出的白酒，和把着酒瓶的手臂，洁白无暇，那双眼睛木然的注视着酒杯，漂亮的面孔，青chūn而又沧桑。两双眼睛对到了一起，眼眸中都藏着深深的悲伤和绝望。也许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情景，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和苍白的。

永三端起眼前的酒杯，倒入口中，辛辣的液体像团火般顺着食道奔涌而下，一滴滚热溢出永三的眼角。不可否认，这样喝酒很爽，也许喝下去的不只是酒。

一杯、一杯、桌子上的熟食根本没动，只是一杯又一杯的白酒消失、注满。沉默无语、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彼此心中的石头依旧在，但多了一丝缝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也叫交流吧？或者说是宣泄。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病态的红晕，这样看起来至少不像刚刚的冰凉和沉重。

“当，”酒瓶倒地，二人低头看了一下，又都收回了目光。各自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当那只手臂习惯xìng的去抓酒瓶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早已没了踪迹。二人楞楞的，又再次去看地上的酒瓶，楞楞的收回目光对视，胡燕忽然笑了一下，笑的那么不经意，但却是那么的自然，仿佛荒漠里开了一朵花。永三呆滞的表情也松了一下。

胡燕摇晃着站起身，那抹笑容还在，只是显得越发的神秘。两只白皙的手轻解罗衫，永三呆呆的看着。脱下的衣衫像是巨大的蝴蝶飞过永三的眼眸，代之的是一具洁白的**。是曾相识，也许从来没有远去。

永三仿佛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梦中的那具在黑暗中闪现的洁白**同样冰凉。仿佛昨天，在那个雨夜，自己也曾经抚摸拥有过。只是此时是何时？我是谁？我在哪儿？她是谁？她在哪儿？分不清，搞不明，梦，也许是梦吧！如果是梦，真但愿从此不醒。永远不用去面对，永远不用去思考。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世事不公，莫不如天塌了吧。力有时穷，莫不如醉生梦死。

一只滑腻冰凉的手臂抚摸到永三的脸庞，“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去想。”一声叹息似梦呓，似自语响过永三的耳旁。

整个暗夜都动了起来，舞译着人生孤独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