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小字辈计夺宕昌城 百战兵饮马西汉水（2/2）

另外两个年轻人不干了，上前拽住马缰绳就把他拉下来，嘴里嚷道：“撞了人想走吗，还没王法了！”说话间，几个人拉扯起来。

远远地，一彪骑兵打着旗向城门驰来。守卒们举目观望，有眼尖的看清旗帜说：“像是秦兵。”

为首的道：“不管哪儿的，先把城门关上！”说着便去推那几个拦着路纠缠不休的人：“马上把路让开！”

尚云一把抽出此人腰间挎着的铁剑，横在他脖子上叫道：“都别动，谁动我跟谁急！”所有士兵一下子愣住了。趁此机会，陈乙夫等人都从兵卒手里夺过了兵器，冲进城门……

晚霞洒满西部天空的时候，迁徙部落的大队人马到了宕昌。王常遣出军兵满县城收集马匹和大车，足足有好几百乘，战马过千，在城门以里沿街停放，部族一到，便交给族长安排下去，这下再不会有步行之人了。李定真在城门口见着王常，对他说道：“沿途信兵来报，后队已经和西秦军短兵相接了，暂时追兵还不很多，也就能安稳这一宿了！”王常马上派出一队五百兵向来路去接应，并带话给那员偏将，就在距离县城十多里的何家堡当路扎寨，坚守到明晨黎明再撤。

霞光慢慢消隐，远处群山渐成剪影，宕昌县城四门紧闭。城墙之上，王常双手捧着信鹰，在它的背上先亲一下，然后朝头顶一抛，信鹰扑闪起翅膀，冲上天空，好似一只暗夜jīng灵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子夜刚过，城门大开，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地驶出来，继续着他们的宿命。王常派五百兵由谷校尉统领，当先开路，自己亲自断后，李定真随队行进。天光大亮，队伍来到上游西河村，迎面是两百来步宽阔的西汉水，河中间沙洲处处，水浅流缓，适合渡河。前锋已经探过河底，在可通过车辆的路线插上树枝作标示，从岸边看过去形成一条蜿蜒的连绵曲线。申公敱和韩道兴在队伍最前，第一个驱马下水，驰向对岸……

莽莽秦岭，两侧是连绵的高山，中间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黑袍宋将率宋军且战且走，身上的战衣已经失去本来颜sè，被鲜血染成暗红。身后，西秦骑兵相距两箭之地，紧咬不放，抽冷子突然加速逼近，等宋兵拨马回头yù战，便支撑一下就退，始终摆脱不开。秦军以此战术拖住宋人，等待后续主力赶到。宋兵从下半夜开始，就与秦军前锋展开寨垒争夺战，宋军据寨坚守，时而突然出击，一直持续到天明，才弃寨而走，其后的追击战一直没断。越过一片树林边缘，道路前方是一处转弯，宋军加速冲了过去，黑袍将单骑拖在末尾，最后一个消失在高地后，秦兵赶紧加速迫近。突然自道路一侧树林里冲出一队铁骑，将追兵拦腰冲断，王常舞动铁枪，截住秦将厮杀，前方黑袍将又率部折返，两人合力将秦将杀死，将秦兵前队尽数吃掉，接着一起往来路上杀，将这一波追击击退。然后黑袍将先行，前出一段埋伏休息，王常断后缓缓跟进，等待敌骑再一次追赶上来。沿途密林处处，防不胜防，敌骑也不敢过分近逼，这一段七八十里山路就是这么度过来的！

河中，年轻力壮的族人们人拉肩扛，将陷在软沙里的最后一辆大车推出来，继续向前走。渡过这一段河面，车队整整用去一个时辰，再前行三十里，便是武都郡地界。李定真站在河对岸看向来路，说道：“老陈，你带克广、道平、陈唐、陈彪、大柱子在此处埋伏，接应王将军，待秦骑过河，半渡截杀。洪川、道兴，你们俩追上前队，和谷校尉一路行进，防备与仇池**队遭遇。”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宋军前锋赶至河边，顺着清晰的车辙印提纵马，涉水过河。由于长时间的行军作战，马匹疲累口渴的要命，这一进水里就都驱赶不动，埋头狂饮，士兵只好等着牲口们喝饱再走。宋兵越聚越多，前面的马匹上岸离开，随后的继续跳下去，如此这般持续了很长时间。头领不停地吆喝，催促兵士们加快速度，很快，王常和黑袍偏将统领着后军也赶了上来。等到最后一批宋军离水登滩，西秦骑兵也已追至河边。秦军也遇到和宋军同样的难题，马一入水就别想能快得起来。王常和偏将带着十几名亲兵立马河滩，瞧着对面的秦军折腾。宋军则调控着各自战马形成队列，沿道路继续前进，很快越过岸坡，消失在另一边儿。不久，先饮完马的秦兵开始控缰朝彼岸逼过来。王常于是拨马缓慢退走，秦兵登滩，由于人少不敢上前交战，就在水边据守，防备宋兵冲击。王常等人退至岸头，率断后之兵站在坡顶继续驻马观望。

此时，聚集在河对岸及河心的秦骑已有七、八百，持续缓慢地向这一侧的河滩集中，已经快达到总数的一半。王常见敌骑有能力展开进攻了，就一掉马头下了坡顶，带着宋军继续往前行。还没走出多远，忽然就听得身后呼喝连天，杀声阵阵，战马悲鸣，好似开了一锅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带马头，下令道：“回去！”当先向河边驰去，军士们赶紧跟上。及至重新登上岸坡，向河滩上观瞧，眼前的景象立即把所有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