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祭拜（1/2）

() 天香山，望星镇，琬儿祠。

这座不大的祠堂里，只摆放了一个雕像，那就是琬儿姑娘。

每一位香客，第一次见到琬儿像，都会为她的倾国倾城之貌所震慑，柳眉如丝、双瞳剪水，琼鼻小巧、樱唇紧抿，肤如凝脂、发垂腰际，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却全无一丝稚嫩，面无表情、臻首轻抬，神sè专注地向上眺望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所有看过琬儿像的人，都会心生感慨，感慨为琬儿立像的匠人鬼斧神工，感慨世间真有这名绝美的女孩？感慨这名女孩究竟在痴痴等待了多少年岁？

传说，千百年前，山中住着一对兄妹，相依为命。

妹妹自小体弱多病，哥哥天天上山采补草药回来熬汤给妹妹吃，也努力打猎，用猎物下山换钱，找医生来给妹妹看病，只是都没有起sè。

有一天，一位道长告诉哥哥，妹妹的病只有天上星君的仙丹才能治好，给了哥哥一件羽衣，让他在夜晚穿上，飞上九天，求取仙丹。

当天夜晚，哥哥向妹妹告别，披上羽衣，升天而去，却再也没有归来。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到了哥哥离去的丑时三刻，妹妹都会来到当初哥哥离去的地方，抬头仰望夜空，试图从满天星斗中找到哥哥的身影，但是身体虚弱，终究没能等到哥哥回来，就此化作一尊雕像。

故事中的妹妹自然就是琬儿了，虽然故事久远不可考，但是琬儿像的美丽还是远近驰名，而且据说相当灵验，因此香火鼎盛。

………………

为什么会被当成雕像、被设立祠堂，还被人编了奇怪的故事，琬儿完全不明白，也不在乎。

在男子离去之后，已经不知道过rì多少个rìrì夜夜、秋冬寒暑，琬儿都一直维持着当初目送他离去时的姿势，不曾稍动。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可思议，但是琬儿的身体非同一般，基本不算是人类了，不会有疲劳的情况，更何况，即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也能断开元神与身体的联系，免除痛苦。

在一个夜晚，一个老人在山中迷路，饥饿垂死的时候遇到了琬儿，黑夜中，他并未发觉琬儿的异常，只以为终于遇到了人，于是向琬儿讨要食物。

当时时间是丑时三刻，正是男子离去后不久，琬儿认为男子那天也不会回来了，于是跑到山脚下的民家，找到一些吃剩的馒头，带回山上交给老人。

送出馒头后，女孩又回复了当晚仰头目送男子离去的姿势。

不是慈悲怜悯，不是举手之劳，完成老人的请求，纯粹是无事可做。

隔天早上，老人发现，昨晚救助自己的竟是一名美丽无比，却全身**、只在脖子上挂了一枚长命锁的女孩，以为是山仙jīng怪，就要拜谢大恩，询问女孩的名字，可是，女孩都没有响应，只空洞木然地眺望着远方。

老人大着胆子去探查琬儿的情况，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触手柔软，似是活人，却没有一丝呼吸心跳……

琬儿不死也不活，只要载体合适，就是一个提线木偶都能当作身体使用，不过当初那名男子相当用心，将琬儿的身体做成“可以活”的样子，有呼吸有心跳会疼痛会受伤，只是这些生理活动和维持这具身体的生机毫无关系，不要也可以的。

老人之所以摸不到琬儿的呼吸心跳，是因为琬儿自己将那些机能停住了，她在等待男子。对琬儿来说，只有男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下各种命令的时候，时间才是在流动的，因此，男子不在的时候，她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对于男子，琬儿并非产生了感情和依赖，只是自己的命为他所救，自己的身体为他所造，自己的名字为他所取－－自己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小女孩，属于他的完美作品，属于他的杀人工具－－

琬儿无心，却不是不会思考，只是她的价值观和常人天差地别，所思所想和人情世故半点关系也无，纯粹、简单、固执，不受世俗礼教所限，没有黑白对错是非，只有自己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