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十里寨（2/2）

徐岳心想，明天一定要将这个事告诉石教官，因为石教官是大枪队的队长，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看着徐岳又想走了，三娘嗔怪道：“小坏蛋，是不是刚学了技术，就忘了师傅啊，每次都这样也不陪三娘多聊会儿。”

“没有啦，三娘勿怪，康顺都催了一路了，我还想去看看其他工坊都有什么新发明。”徐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

徐岳早就摸清了三娘的脾气，三娘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一丝不苟，标枪队的规矩更是寨子里最严格的，只要离开了战场三娘却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徐岳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

康顺终于还是先回家了，今天是个难得的rì子，阿爸说有礼物要送给自己，康顺看了看自己的大脚，厚厚的茧足有一寸厚了，亚麻做的裹脚始终不耐用，希望阿爸能够送自己一双兽皮靴子。

耳边的‘苍蝇’飞走了，徐岳终于可以在十里寨四处看看，每天都有繁重的训练任务，这样的时光很难得。

学堂里，祭师正在教授文字，十几个不到五岁的孩童正跟着朗诵，这是人们一生中唯一一次学习文字的机会。天知道这些幼童能够学到多少，五岁之后他们就要开始锻炼筋骨了，徐岳知道自己这一批百余人，也只有自己能够识得文字。

学堂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捆绑在木桩上，两眼无神，时而呵呵傻笑。徐岳认识这个女人叫‘柔’，‘柔’是十里寨最美丽的女人，已经快八十岁了，最近刚达到了斗士的实力。

徐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守在一边的斗士：“小五，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五回答：“她是寨子里最没用的女人，除了陪男人睡觉，你看看她的身板儿，哪里有一点斗士的影子。”

这时，一个路过的寨民拣起一块石头向‘柔’砸去，石头尖利刮花了‘柔’花容月貌的脸，寨民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战果，转身就走了。

徐岳觉得有些可惜，还有些不解，‘柔’并不讨人厌啊，相反寨子里家家户户都受到过她的帮助，寨民为什么要砸她，对她不屑一顾。

“为什么要将她绑在这里？”

小五答：“就昨天‘柔’跟标枪队一起参加了战斗，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祭师说她已经被黑暗污染，准备夜晚将她放逐到黑暗中去。

昨晚她一个人躲着瑟瑟发抖，还对祭师说她宁愿做血奴，可是她的血jīng已经变得肮脏，连做血奴的资格都没有了。”

小五说完拣起一块石头递给徐岳，徐岳却下不了手，这不过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女人，还是一个善良的人，难道非要将她赶出去，死后连回归生命树的机会都没有？

徐岳用力将石头捏成了粉末，抛在了‘柔’的身上，衣服里、发丝里，希望‘柔’能带上这些瑞土，死后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生命树以木心之火选择了保护她的斗士，小乖的阿妈靠自己的勇敢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得到了以身饲树的荣耀；而‘柔’并不知道在种入心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除了战斗就是死亡。选择逃避的斗士，只会遭到世人的唾弃，最后被抛弃在黑暗中。

徐岳不会违反祭师的命令，最多对这女人生出了一点怜悯，自己将来会是最强大的斗士，当自己带着人类驱散黑暗的一天，这样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