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远（1/2）

() 一个yīn云密布的早晨，整个世界还显得昏暗，夜晚的cháo湿的冷空气还没有消散，念罗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因为现在没有人会叫醒他，就算他睡到天黑，也没有人会来关心他，他只能每天按时按点的起来，早晨的空气中都透露出几分寒意，刚爬出被窝的念罗冷的直打哆嗦。

虽然这样，但他还是赶紧踢开了棉被，这时候他可不敢贪睡，就算以前他总是喜欢在早上的时候赖在床上等太阳完全升起后，温暖的阳光驱尽所有的冷空气，他才会慢慢的钻出被窝。

可是现在境况完全不同了，再冷的天气，就算是在最寒冷的冬天他也要很早就起来，因为仆人的早餐时间都是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就开始了，起的晚了，只有饿一早上肚子了。

匆匆的穿上了一套衣服，说实话，他的衣服并不多，都是从家族内院带出来，一共也就四五套的样子，都已经穿的很久了，还是那几件，不过衣服洗的很干净，这几年里他可没有条件添上一件新衣裳，哪怕是在过年的时候也没有，一般来说再穷的家庭里的孩子在过年的时候也会添上那么一两件新衣裳的。

推开房门，一股cháo湿的寒风吹来，他捂着鼻子，迈开步子向仆人的餐厅走去，仆人的餐厅当然是在仆人住的地方，也就在离念罗的屋子百米外的一个大屋，在大屋的门口，哪里放着好几个大水缸，念罗顺手捧起水简单的漱洗了一番，然后在水缸中，他看见了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少年的脸，他知道那张瘦得有些不像人样的脸，就属于他自己，他自嘲的笑了笑，低声道：“如果再不强迫自己多吃些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我绝对坚持不到‘火刑’的审判，在那之前估计就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异教徒吧。”

虽然‘饿死’也不失为一个解脱目前痛苦的办法，可是在经受了两天两夜的绝食之后，昏倒在床上的小念罗又被家族里的仆人发现了，然后上报到了家族内部，伯伦大公得知情况后，非常震怒，异教徒不经受神火的洗礼怎么能去掉身上的邪恶气息，伯伦大公是个虔诚的光明教徒，自然不能容忍这一切的发生。

所以他亲自下令，不管用‘任何方式’一定要让念罗活着到火刑架上，结果下面的人不管三七，强行给念罗灌下了那些令他作呕数天的食物后，念罗还是觉得仆人的饭菜更好点，虽然有时候会把牙咬得很痛。

仆人的伙食，饭特别硬，咽不下去，对还是贵族公子的时候经常以’蛋香土司’这种既营养又美味的食物为早餐的念罗来说，吃这种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粗谷米饭，那完全是一种折磨，不过这种已经泛黑的硬米饭他已经吃了三年了，整整三年已经习惯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该死，连必不可少的牛nǎi都没有，念罗对于这一点是非常失望的，至少早餐里应该有一些饮品之类润润吼的。

“以前你是贵公子，人人都要捧你，讨好你，现在你是什么？”在念罗旁边的长凳上，一个短衣打扮的仆人脸上满是不屑的笑意看向低头吃饭的念罗：“现在，你跟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是，所以别表现的与众不同。”

仆人看着念罗吃饭的动作还保持着贵族的优雅，心里就特别不爽：“小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随后仆人放下了粗制的黑土烧成的饭碗，脸上微微有着怒意：“你不说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下人，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看，你吃的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仆人指了指念罗手中的饭碗，他脸上笑容显得更开心了：“你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人。”

“只是，你穿的比我们要好一点点。”仆人打量着念罗身上的jīng致布料制成的褂子微微皱了下眉。

很明显仆人说谎了，念罗身上这套加了名贵兽皮的丝绸褂子是他母亲亲手缝制的，一个尊贵的伯爵夫人亲手缝制的，虽然穿在念罗身上看上去有点小，因为那是伯爵夫人三年前就做的衣服，不过这身褂子的价值至少也够仆人幸苦一年的报酬了。

母亲，念罗心里很难受！我不怕他们骂我，打我，还有这些刺吼的饭菜，我怕的是，母亲，您已经三年都没来看过念罗了，难道您已经忘了您的亲生的儿子，忘了吗？

念罗心里难受着，不自觉的手中拨动的筷子更快的刨起饭来，他的头埋得很低，看起来很自卑样子，他的眼睛已经很红润了有着泪花在翻滚。

那个一同进餐的仆人还在滔滔不倦的说着，花匠打扮的仆人平时是不敢跟家族里的少爷们顶嘴得，一般都是任意呵来唤去的，他看见身边这个曾经的小贵族就来气，不自觉的他就想教训下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在他看来，这个少年的沉默就是对他们这些下人的瞧不起，连一个落魄的小贵族都看不起他，这让他的耻辱感更甚了。

“哦，对了，你还只有三年可活的了。”花匠仆人想到这似乎很开心，看低头默默吃饭的念罗的眼神也不那么凌厉了，他又端起了饭碗，转过头又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身边的这个少年眼中一滴泪水掉了下来。

这个小子居然被说哭了，他心中得意的一笑，让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虽然是已经落魄的贵族，不过这种教训了一个贵族的感觉，特别是居然把这个小贵族说哭了，在他看来那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

“马丁，注意点！”同桌的另一个花匠皱了下眉说道：“这个小子虽然是落魄了点，但是要是被家族里的人看到你在教训他，到时候，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