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进退（2/2）

宋墨都表现得如此大方，董其自然也不能畏手畏脚。

两人笑着应好，分宾主炕上坐了。

宋墨发现炕几上放着一个锦盒。

想必那董其是来给邵文极送礼。

同为勋贵之家世子，董其和宋墨虽然性子一热一冷，却都是一样会做人，金吾卫谨守上下级关系，极得同僚们赞赏。

宋墨只当没看见。

相比其他人，他和董其给上司送礼就显得大方多了——因为身份原因，他们送礼是结交朋友；别人送礼，那是巴结上司……

因是别宫，小厮虽然很就上了几个菜，也不过是生米、炒豌豆等凉菜，还不如英国公府或是会昌伯府仆妇下酒菜，可别宫，这已经是非常奢侈了。

宋墨十分给面子地主动给邵文极和董其倒酒。

邵文极欣赏宋墨就是这点。

“你来得正好，我和云正说着这几天差事。”他不由笑着对宋墨道，“皇上已经决定十二日回宫，你这几天就和云负责皇上身边守卫好了。”

云，是董其表字。

董其恭敬地向邵文极行礼：“谨尊大人吩咐。”眉眼间却难掩喜色。

显然他送礼给邵文极所求正为此事。

宋墨却是哭笑不得。

皇上如果回宫，御前亲军十二卫会一路沿途守卫，因人数众多，又分属不同卫所，十二卫都指挥使会事先一起定下路上当值人，还会派了人皇上所经之地巡视一遍。

巡视这差事肯定没有近身服侍皇上露脸，可自己想悄无声息地回一趟京都，让邵文极派自己去巡视好不过了。

却没有想到会被董其连累，让邵文极误会自己也是为此而来。

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特别是邵文极把自己和董其分配了一起，董其肯定会特别注意自己。

宋墨只能不动声色地笑着向邵文极道谢，问起这几天都有哪几个人会和自己一样御前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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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宋宜春却像困兽般地屋里打着转。

“我就说这件事行不通！你看窦家，立刻派了人来打探宋墨底细。偏偏这件事知道人太多，我们就是想隐瞒也不行。这件婚事只怕没影了！”他焦虑地道，“如果窦家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有没有其他人选？”

相比得罪了皇上来，宋墨尚了公主，掌握了英国公府实权，让他成为摆设，又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要赶把宋墨婚事定下来，等到皇上回了京都就没办法了。

坐旁边太师椅上喝茶陶器重却笑道：“我前脚走，窦家立刻派人打听世子爷事，这恰恰说明窦府很想嫁女儿。国公爷稍安勿躁，这件事我早就预料到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静安寺胡同！”

宋宜春也懒得问他有什么主意了，只是催着他：“点把这件事办妥！”

陶器重笑着应喏，出了书房，第二天一大早，像去好友家串门似，提了十二色礼盒，去了静安寺胡同。

听说陶器重拜访，窦世英冷笑：“他还有脸来见我？让他滚！”

窦世英待人向来温和，少有这样尖锐时候，小厮吓冇得脸色发白，忙去了大门口。

听闻得窦世英反应这样ji烈，陶器重有些意外，但时间紧迫，他来不及也找不到像窦昭这样符合宋宜春要求说亲人选了，他还是塞了五两银子给那小厮，哀求道：“麻烦小哥再去通禀一声，就说人言可畏，为了内侄性命我也不敢欺骗窦大人。”

窦世英治下宽和，那小厮想了又想，看五两银子份上，又去禀了窦世英。

“人言可畏！”窦世英把这句话咀嚼了几遍，越想越觉得这句话有深意，沉声吩咐小厮，“让他进来说话。”

小厮忙将陶器重请到了书房。

陶器重满脸羞愧，进门就连声告罪，道：“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我们家世子爷文韬武略，京都勋贵之家是少有出类拔萃，九岁时候随着皇上到怀来秋围，皇上考校骑射，世子爷就因骑马第二，射箭第五，勋贵子弟中排名第一，皇上因此还赏了一座位于大兴田庄给世子爷。从此以后，京都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盯着我们家世子爷，还常拿了世子爷做榜样教训那些不学无术子弟，偏偏国公爷待世子爷期望很高，功课又重，世子爷很少外面走动，这话就越发传得离谱了。

“我回去后跟国公爷提起贵府小姐，国公爷也差人去打听了一番，我还担心国公爷会因此责备我行事轻率，谁知道英国公爷却很高兴，还说，不受天磨非好汉，不遭人妒是庸才。可见贵府小姐定是十分出众。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来探探大人口气，能不能这两天安排个时间和大人见上一面，也好把这件婚事定下来。

“若真如京都所传那样，我们国公爷岂会纵容世子爷草菅人命？

“是真是假，是流言还是诽谤，窦大人见了我们家国公爷一问便知。

“这天下间难道还有苦主帮事主喊冤事不成？”

陶器重话让窦世英进退两难。

幕僚多有张仪之能，若他所言不实，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就会害了窦昭一辈子；若是他所言属实，自己错过了这门亲事，到哪里再给窦昭寻一门这样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