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入目（2/2）

那声音，如泉水般舒缓悦耳。窦世英不由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清风朗月般丽面孔，特别是一双眼睛，仿佛凝聚了星辰精华皎皎不输月色。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人是个不过十六、七岁少年，笑容和煦，神色稳重，举止优雅，既有世家子弟从容，又有功勋贵胄气度，让人一见难忘。书上所谓“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就是指这样少年吧？窦世英暗忖，少年帮助下了马车。

他这才发现马车只不过是向前跑了一小段路，并没有什么大碍。

窦世英松了口气同时，又担心怎样向这些天子近卫解释自己为何此逗留，就听见那几个五军营人围了过来，纷纷笑着称那少年“宋大人”，赞道：“早就听说世子爷马术了得，这次可算是长了见识。不说别，单就这手勒马功夫，就够我们学一辈子了。”

原来是这少年救了自己！窦世英含笑望了过去，却是心中一动。

姓宋······世子······十六、七岁年纪……貌比潘安颜如宋玉……金吾卫当差······难道他就是那个英国公世子爷宋砚堂宋墨不成？

他望向那少年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宋墨心中连喊“侥幸”。

皇上多年未骑射了，见到近卫军马上英姿，顿时起意，每日早上到校场和他们遛马。谁敢让皇上骑马？可谁又挡得住皇上？

汪渊就想了个主意给每个贴身护卫皇上近卫身边全都配个拉马小厮，再派个骑射极其高明之人帮皇上牵马，这样就可以控制皇上坐骑了。

皇上见大家都是如此，倒也没有拒绝，每天早上由人牵着马和他们一起遛马。他想办法皇上喜欢一条马鞭上做了个“记号”，结果皇上像往常一样正要扬鞭催马，结果马鞭却断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皇上雷霆震怒。宋墨趁机把断了马鞭捡了起来。

汪渊则满脸笑容地跪了皇上面前：“可见这老物件也是念旧知道鞠躬瘁，死而后已。老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外有良将，内有忠臣，天下太平，玉宇澄清……”一帮子亲卫也缓过神来，纷纷赞扬这马鞭“忠职守”。

皇上被逗得哈哈大笑雷霆怒气随之烟消云散。宋墨趁机道：“请皇上容微臣将之拿去工造坊修补一番吧，以后挂皇上书房，也可警示后人。”

皇上点头随手指了几个五军营人护送他去工造坊。他这才得了这个差事。

因出宫时辰有限，窦世英又请了病假没有上衙，每日只窝家中，他正担心严先生能不能给他找到一个和窦世英偶遇机会，没想到刚刚出了行宫就遇到了窦世英。难道这是天意不成？他心里莫名地一阵激动。

言辞间加谦虚：“诸位兄弟谬赞，实不敢当。”

然后略带几分关切地问窦世英：“先生您怎样？可曾受伤？要不要帮着请个大夫瞧瞧？”

又道，“此处乃是通往皇上避暑行宫之地，平日里偶做停留倒也无妨，这些日子皇上却此驻跸，先生若是无事好不要靠近此处。”

眼前这个和气谦逊少年就是传言中那个杀人如麻英国公世子？窦世英不由睁大眼睛。旁边有人不满了，道：“你这个酸儒，这位是英国公世子爷—金吾卫前卫右指挥使宋大人，就是他救了你性命，你还不道谢，这里磨矶什么？”

看你一副读书人样子怎这样不知礼数……宋墨冷汗直冒。

让窦七爷向他道谢？

他忙朝着那人喝斥了一句，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何必放心上！”

然后又温和地对窦世英道：“我们都是有皇命身，既然先生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有些事，要适可而止。他说完，一跃上了马背。

窦世英却福至心灵，忙道：“宋大人，等一等！我是来这里寻人，宋大人既然是天子近臣，不知可否代我通传一声？”

宋墨笑道：“此时却不便。”

我安排个人帮您去说一声吧？

然后叫了那个被自己喝斥过军士，“烦请这位兄弟带这位先生去找我随从，让他帮着通传一声。”

又低声对那人道，“他找人行人司当差，你可要将功补过，别再乱嚷嚷了！”

宋墨此时不由又庆幸自己和五军营人关系都很不错，又带了这个行事有些鲁莽家伙来。窦世英要打听自己，没有比他好人选了。

特别是自己暗示他“将功补过”之后。宋墨嘴角含笑，纵马而去。林子里留下了一串清脆马蹄声，还有窦世英略带几分小心翼翼试探：“看样子，校尉和宋世子很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