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走水（2/2）

“不用了。”窦昭有些怏然地道，“我就是睡不着，起来坐会儿。”

素心“嗯”了一声，给窦昭倒了盅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人俱是一愣，窦昭是吩咐素心：“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素心应声而去。

喧哗声却越来越大，隐隐夹杂着女子哭喊声。

窦昭不由皱眉。

素心折了回来：“夫人，前面马棚走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窦昭正好睡不着，趿了鞋，道：“看看去！”

素心应声，陪着窦昭出了正房。

火势很猛，烧亮了半边天，男子吼叫，女人哭泣，纷乱嘈杂迎面扑来，站正房庑廊下，都可以感觉到前院慌乱无序。

颐志堂正院人都被惊醒了，丫鬟婆子们纷纷披衣出来观望，三三两两地凑一起议论着。

见窦昭出来，都曲膝行礼，满脸不安。

窦昭抬头望了望天，又感觉了一下风向，对众人道：“我们北方，今天刮是北风，大火不可能烧过来。就算万一风向变了，颐志堂没有房舍和前院相连，我们也有足够救火时间。”她吩咐素心：“你去问问严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受伤或是不见了？国公府走火，是大事，有没有报了顺天府？顺天府人什么时候能来？”又吩咐素兰，“你去跟武夷说一声，让他把正院小厮都叫到一块儿。大门口守着，一旦变了风向，火势蔓延开来，立刻就来禀我。”又指了几个粗使婆子，让一个精明外露媳妇子领着：“你们去看看墙角那些蓄水缸是否满着？若是满着，你们都就地等候吩咐，帮着武夷他们打水。若是缸里水没满，你们现就去提水，把水蓄满。”

颐志堂正院有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那里七星灶、柴房、井都一一俱全。

“至于其他人，”窦昭喊了甘露和素绢，“你们各领一半人回屋歇着，需要时候，就出来帮着灭火。”

大家见她神色镇定从容。考虑周到，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都不禁心中大定，照着她吩咐开始行事。

窦昭就站庑廊下观察着火势。

那个精明外露媳妇子就搬了张太师椅过来，殷勤地道：“夫人，您歇会。有素心、素兰两位姐姐领着我们，不会有什么事！”

窦昭见她颇为机灵。问她：“你怎么称呼？”

那妇人忙道：“奴婢家男人叫卢义，公公曾安梁田庄做过庄头，奴婢家男人进府后，曾帮着世子爷赶过车。如今京都杂货铺子上当值。”

安梁田庄，是蒋夫人陪嫁。

难怪这妇人能被安排上房当值。

窦昭微微点头。

火势越烧越大，马棚旁下人居住东群房也烧了起来。

好风向一直没有变。

素心匆匆赶了回来：“夫人，严先生说。现还不清楚马棚为什么会走火，火势还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但已派人去报了顺天府，但顺天府大牢今天晚上也出了事，好像是有人劫狱，恐怕一时半会儿抽不出人手来救火，陶先生已拿了国公爷拜帖去了五城兵马司，那边应该很就会有人过来帮着救火了。”又道，“如今严先生领着夏护卫等人去帮着救火了——陶先生主张开了垂门，让护卫从后园湖里挑水；严先生不同意开垂门，主张把东群房那边厢房拆掉两间。结果常护卫领着国公府那边护卫挑水，严先生领着我们人拆厢房。”

不管是严先生还是陶先生，都没有想到让宋翰出面。

窦昭觉得有些奇怪。

大火还熊熊地燃烧，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烟火气味，呼救声、叫喊声时隐时现，大家神色凛然，这么严肃场合，窦昭想到英国公府和颐志堂泾渭分明，不由扑哧一声笑。

不知道宋宜春看到了这满院狼藉，会怎么想？

素心和卢义家面面相觑。

窦昭忙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严先生和陶先生……赞成严先生主意。卢义家，你忙你去吧，我也先回屋去歇着了。既然严先生和陶先生都，想必不会有什么事。”

卢义家恭谨地应“是”，去查看水缸了。

窦昭和素心回了房，可窦昭又怎么睡得着，两人炕上坐着闲聊：“听二爷口气，原来服侍他，都是蒋夫人帮他挑选。蒋夫人去世后，英国公府把曾经服侍过蒋夫人人都放了籍，他身边人全是这两年换。你等会儿跟严先生说说，让他替我查查，当时放出去那些人现都哪里？做些什么？”

素心点头，沉吟道：“您是怀疑有人知道蒋夫人事吗？”

“这只是条线索。”窦昭思忖道，“还有些事，我没有想明白，想找个人证实一下。”

窦昭不说，素心从不多问，这次亦然。

门外突然响起“咚咚咚”震天响敲门声。

小厮一边大声应着“是谁啊”，一边要去应门，却被武夷一把拦住。

“是谁啊？”他粗声粗气地问道，显得有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