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西贡 上（2/2）

过几天就是平安夜，夜里我得把莎芝送去干洗的礼服取回来送到她家，她说过平安夜她要参加聚会用的。说不清已经是第几次来莎芝的家了，说到她的家，位于西贡近郊的一个别墅区内，是一栋dú lì的两层洋房，很气派。上个月大使请大家去过他自己的家，我觉得那比莎芝家还要差很多，河口悄悄告诉我，莎芝的房子好像是南越zhèng fǔ的资产。

我自己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地径直走到了莎芝的衣柜间。她有整整一房间的衣物，她关照过我她的衣物必须按次序分类放好，不可以乱放，所以每次送衣物来我都得花老半天帮她分类放好，说来好笑，我现在对她的女式服饰比对自己的衣服还熟。莎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来了，还在二楼接着电话，她说的是法语，我只懂一点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个名字Jean，她时而高兴的笑出声，时而温柔地轻声发嗲，好像很幸福的样子，我想会不会是在和未婚夫通电话呢？可是为什么要用法语呢？大概是在玩浪漫情调吧。

一会莎芝挂了电话，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打声招呼就离开。可是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接起电话，用法语很柔地说了句“allo，Jean，monchéri”（法语：喂，Jean吗？亲爱的）我想大概又是未婚夫的电话吧。一面想一面准备悄悄地走离开了。“啊，浩男”她突然换了rì语说，而且好像很紧张的语气，“不，不，我刚才搞错了！我以为是。。。。。。”“。。。。。。”“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你听我解释，浩男！”“。。。。。。”“真的不是那种事情！你别听人家瞎说！”“。。。。。。”“我说过请你相信我，浩男，我是爱你的！”“。。。。。。”“我现在。。。不能回rì本”“。。。。。。”“我真的不能说”“。。。。。。”“浩男，浩男，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最后几句莎芝是带着哭腔说完的，对方好像是挂了电话，我在楼下心想浩男这个名字好像是她未婚夫的名字啊，听河口提过，那么前面的电话不是她未婚夫打来的？这时我听到楼上一阵响动，虽然莎芝不许我上二楼，可是生怕有什么事情，于是我还是悄悄地上楼想看看。趴在楼梯上，我看到地上扔着一直打破的洋酒瓶，酒洒了一地，莎芝穿着睡衣坐在一侧的吧台上，拿起另一瓶洋酒对这酒瓶仰着脖子一气喝了大半瓶，接着低下头轻声地抽泣着，头发散乱着，脸上挂满了泪水。突然间，她抬头看见了我，一下把旁边的酒杯扔向我，吓了我一大跳，“你怎么上来了？谁叫你上来的！你滚，滚出去！”她对着我大吼。“田中小姐，你没事吧？”我知道她情绪很激动，没有和她计较。“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她语气稍稍缓了点，可还是啜泣着，一边喝着酒。我想我对她其实并不熟悉，留下来也未必能帮她，但是又有点不是很放心，于是便退到了楼下，但是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家，她也没有追着赶我走。过了很久，我听听楼上没有什么动静了，想可能没事还是走吧，不过到了门口见楼上的灯还亮着，我还是不放心决定返回去看。但是当我再次轻手轻脚的回到楼上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莎芝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右手拿着刚才的酒瓶碎片，左手的手腕已经被割开了，流了很多血。我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她还有呼吸，也许因为喝醉了，她的伤口划得不是太深，于是我马上找来医药箱替她包扎止了血。我想给她喝点水，可是她躺在那里买办法，无奈我只能把她从沙发上抱起，一边给她喂水一边试图唤醒她。不一会，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田中小姐，你醒了，没。。。。。。”“浩男，你别走，别离开我！”莎芝突然一下抱住了我，哭着说，看来她的酒还没醒。“田中小姐，是我，我是悟史”“你别走，我爱你，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她一点都没听我说的话，继续在我身上抽泣着。“你先放开我好吗？”“你知道的，我不能跟你回rì本去的，他们都说我是坏女人，可是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连你也不信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啊！”突然她又好像认出我的样子说；“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如果他要解除婚约，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说完又开始要挣扎着起身。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了，为了先稳住她，我只好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抱着我胡话连篇，又哭又闹的好一会。从她的言语中我似乎觉察到她有很多的难言之隐，包括和她未婚夫之间，在她的冰冷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后来她也许真的是累了，竟然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试着放下她，可是却被她抓得紧紧的，看来没办法了，只好等她醒了。。。。。。

第四章

早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莎芝家的沙发上，而我怀里竟然还抱着熟睡的莎芝。天哪，我竟然抱着莎芝在她家沙发上过了整整一夜！而莎芝也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酒醉让她太累了，此刻她还在甜甜地酣睡，我从没这么近地看着她的脸，莎芝真的好美啊！我抱着她，阳光照在她细致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光晕，清秀的五官被映衬的更加甜美，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闪烁着，眼角尽管还有泪痕，可是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阳光下好像天使一般。

不行，不能胡思乱想了，我抬腕一看时间，已经8点多了，我得赶快回使馆去。我轻轻放下莎芝，她睁开了眼睛，先是有点惊异地看着我，继而又好像是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微微有点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悟史，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说了很多胡话？”“田中小姐，我不太了解您的事情，只是希望您能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傻事？”莎芝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更加不好意思地说，“你放心，我不会了，我会让自己坚强的。”“那就好，田中小姐，昨晚我真是担心死了”“昨晚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我绝对不会的，您放心休息吧，我会替您向使馆请假的。”然后，我就赶紧匆匆离开了她的家，希望经历了昨晚，对她来说真的可以雨过天晴了。。。。。。

莎芝有两天没来使馆上班了，我和谁也没有说那晚的事情。这两天没有莎芝给我布置这样那样的活，我倒反而有点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干什么好，不由得心里还有点担心她。下午，莎芝终于来上班了，我看到她穿了一身浅白的长袖职业装，配着黑sè的中裙，头发干练地盘着，虽然手腕上还缠着纱布，可是气sè看上去好了很多。我起身说了句：“田中小姐，您来了，好点了吧？”“是的”她朝我微笑着点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呢。我心里暗暗说：“田中小姐，您应该多笑笑，您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美啊！”不过我可不敢说出口。

莎芝还是照例给我布置了很多事情，我一一记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在笑，好像莎芝有事给我做还挺高兴的样子。“田中小姐，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去了！”她布置完工作我说道，转身准备退出来。“悟史”她突然叫住了我，我转过身，她对我说，“谢谢你！”说完对着我甜甜地一笑，莎芝笑起来这的好美。

过完新年，很快就到了农历chūn节，rì本已经很久不过chūn节，可是对于许多其他亚洲国家这是一个重要的节rì，南越也不例外。这阵子为了筹备在南越当地的一些庆典活动，整个使馆的人都忙的不亦乐呼，莎芝给我布置的活也多了许多，累得我真有这些要趴下了，不过只要听到她对我说句“悟史，谢谢你！”似乎也就觉得值了。

那天我正在整理文件，莎芝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悟史”她看着我说，“这阵子辛苦了！”“哪里哪里，田中小姐，都是分内的事情！”“这个周末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莎芝突然发出的邀请让我很意外。“那怎么好意思啊！”我寒暄着，其实心里可愿意了。“你来这里这么久一直帮我做事也没出去好好玩过吧？”她目光很真诚地看着我，“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帮我。”“还有”莎芝的突然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也突然脸上好像有点红红的了。

第二天一早，莎芝开车来接我，她特意穿了一身越南旗袍，窄腰高叉，红底白花，配着白sè的长裤，把她窈窕的身材修饰地更加妩媚动人，害得一路坐在她的身边我都很不好意思向她看，因为她实在太美了，一点都看不出竟然比我要大五岁。她载着我开车穿梭在西贡的大街小巷，给我介绍着各处的人文历史，那天天气真好，蓝天白云下的西贡一派和平宁静的欧陆风情，全然不是我第一天来时的感觉那样yīn郁压抑。

我们驾车来到了一座大教堂前，我们下了车，莎芝指着那红sè的双塔教堂问我，“悟史，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是座教堂吧，田中小姐”“这里是圣母大教堂，也叫红教堂”莎芝的表情很严肃也很虔诚。我跟着莎芝步入了教堂，教堂里充满了柔和的光线,给人以安详、圣洁的感觉。莎芝边走边说：“这里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知道为什么吗？”我不解地看着她。“在西贡这个地方，现在只有这里才能让人感到一丝纯洁和安宁”她语调平缓地说，“也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脱下所有的伪装和谎言，用心和天主交流，让天主知道你的内心，求得一刻的解脱。”她边说，便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双手十指相扣，抵在额前，虔诚地祷告起来，我也随着她一起坐下，在一旁看着她，她的脸被教堂花窗透进来光映衬着，好似圣女一般，给我一种圣洁的感觉。莎芝你的内心到底有多少烦恼和忧愁呢，但愿我能帮你分担一些吧。

不知不觉，天sè已经有点暗了，我们驾车来到了高地上的一座法国餐厅的露台上用餐。夜sè下的西贡，灯火阑珊，远处湄公河和西贡河上的点点渔火仿佛一直通向天边和繁星连成一片。坐在餐桌边，莎芝端着手中的红酒，扭头眺望着远处，深情地说：“这样的西贡真的好美，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可有永远待在这里，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啊！”闪烁的烛光下，莎芝沉浸于西贡的美丽夜景，脸上微微泛红，而我则被这一刻莎芝的优雅深情所打动，放着一桌子的美味，傻傻地看着她。“我也是！”我傻傻地说。她猛地回过头，我们尴尬的四目相对，莎芝的脸微微一红，故意扭过头抿了一口红酒，我也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却一口气没上来呛得自己咳嗽起来。莎芝用餐巾捂着嘴，可是从她的眼睛开出她在笑我。“悟史”她玩着手里的酒杯，有心无心对说。“什么事？”我便咳嗽边说，“田中小姐”“以后和我在一起时就叫我名字吧”她说着话，眼睛却不看我。“好的”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叫您莎芝小姐吧！”我说完，看见她白了我一眼，扭头又不看我了。这时一个买花的越南小女孩走了过来，“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买一枝花给她吧！”小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越南旗袍，扎着马尾辫，长得很可爱，我一时怜爱，就给了她一美元。小女孩高兴地说了声谢谢，欢奔着走开了。我想把花献给莎芝，她似乎准备接受，可是突然间，她却起身，说了句我们走吧，就往门外走，没有接我的花，搞得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处置，最后只好把往餐桌上花瓶里一插，跟着莎芝步出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莎芝好像有点微醉，我把自己的西装给她披上，替她开着车，她坐在一旁，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几次我想说些什么却也最终放弃了。到了莎芝家，我替她打开车门，她已经有点醉了，站起身，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在我的怀里，我一下扶住了她纤细的腰，我们久久地抱在一起，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感觉怀里的她好温暖。情不自禁地我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可是这时她却突然像触电一样一把推开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我说，“很晚了，你今天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一早来接我上班”说完就转身飞快地跑进屋。我站在车边看着她进屋，打开了底楼的灯又打开了二楼的灯，才转身上车准备离去，突然我又听见莎芝的声音，“悟史”我抬头一看，莎芝正在二楼的窗口对我说话，“路上要小心！”说完她朝我挥了挥手，我也挥了挥手一踩油门飞驶而去，一路上只穿着件衬衫的我，心好像一股暖流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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