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章 会走路的屋子(2/2)
心心道:“钥匙在公子那里除了他之外谁也开不了门。”
风四娘忍住气道:“他的人呢?”
心心道:“人还没有回来。”
风四娘道:“为什么还不回来?”
心心道:“因为他还要陪着别人找你们他总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要你们走的。”
风四娘道:“他究竟想对我们怎么样?”
心心道:“他要我先送你们回家去。”
风四娘道:“回家?回谁的家?”
心心道:“当然是我们的家。”
风四娘道:“我们的家?”
心心轻笑道:“公子的家岂非也就是夫人你的家?”
风四娘道:“我们怎么去?”
心心道:“坐车去。”
风四娘道:“你不放我们出去我们怎么坐得上车呢?”
心心道:“现在我们就已经在车上了。”
风四娘道:“你们已将这屋子抬上了车?”
心心道:“一辆八匹马拉的大车又快又稳不出三天我们就可以到家了。”
风四娘道:“要三天才能到得了?”
心心道:“最多三天。”
沈璧君突然呻吟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没有人能够憋三天的但若要她在别人面前方便也简直等于要她的命。
风四娘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难道要我们在这铁笼子里待三天?”
心心悠悠道:“其实这铁笼子里也没什么不好你们若是饿了我还可以送点好吃的东西进去若是渴了车上不但有水还有酒。”
风四娘突然又笑了道:“有多少酒?”
心心道:“你要多少?”
风四娘道:“有些什么酒?”
心心道:“你要喝什么酒?”
风四娘道:“好你先给我们送二十斤陈年花雕来。”
一醉解千愁。
有时醉了的确要比清醒着好。
三十斤陈年花雕用五六个竹筒装着从上面的小窗里送了下来还有七八样下酒的菜。
竹筒很大一筒最少有三斤。
风四娘给了沈璧君一筒道:“一醉解千愁若是不醉三天的日子怕很不好过。”
沈璧君迟疑着终于接了下来。
风四娘道:“唱完这筒酒你会不会醉?”
沈璧君道:“不知道。”
风四娘笑道:“原来你也能喝几杯的我倒真还看不出沈璧君勉强笑了笑道:“我很小的时候老太君就要我陪她喝酒了。风四娘道:“你醉过没有?”
沈璧君点点头。
风四娘笑道:“你当然醉道的常跟那个酒鬼在一起想不醉都不行。”
沈璧君垂下了头心里又仿佛有根针在刺着。
她醉过两次两次都是为了萧十一郎。
她仿佛又吩见了他那凄凉而悲怆的歌声仿佛又看见用筷子敲着酒杯在放声高歌“暮春三月草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皆怜羊狼独悲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萧十一郎你不在我的身旁时这世上还有谁能了解你的痛苦和寂寞?”
沈璧君忽然举起了竹筒。将一筒酒全都灌了下去。
一个像她这样的淑女本不该这样子喝酒的可是现管他的!管他什么淑女?
她这一生岂非就是被淑女这两个字害了的害得她既不敢爱也不敢恨害得她吃尽了苦受尽了委屈也不敢在人前说一个字她看着风四娘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淑女。”
风四娘承认“我不是我根中从来也不想做淑女。”
沈璧君道:“所以你活得比我开心。”
风四娘笑道:“我活得比很多人都开心。”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问自已“我活得真比别人开心么?”
她也将一筒酒灌了下去。
酒是酸的。
一个人是不是能活得开心也许并不在她是不是淑女。
风四娘道:“一个人只要能时常想开些他活得就会比别人开心了。”
沈劈君道:“你若是我你也能想得开?”
风四娘道:“我……”
她忽然怔住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答复。
沈璧君又吃吃地笑了笑得比酒还酸比泪还苦。
可是她却在直不停地笑。
风四娘忽然又问“这次你着是找到了萧十一郎你会不会抛开切嫁给他?”
这句话她平时本来绝不会问的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问问也无妨。
沈璧君还在吃吃地笑:“我当然要嫁给他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为什么不能永远厮守在一起?”
她不停地笑笑忽然变成了哭到后来已分不清是笑是哭?
这次若是找到了萧十一郎她真的能嫁给她?
若是不能嫁又何必去找?
找到了又如何?岂非更痛苦?
沈璧君长长叹息了一声人生中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你若一定要去想它只有增加苦恼。
但你若不去想。也是同样苦恼。
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风四娘道:“你醉了。”
沈璧君道:“我醉了。”
真的醉了醉得真快一个人若是真的愿醉醉得—定很快。因为他不醉也可以装醉。
最妙的是个人若心想装醉那么到后来往往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装醉?还是真醉?
风四娘坐了下去坐在地上“我不喜欢杨开泰因为他太老实太呆板。”
沈蟹君道:“我知道。”
风四娘道:“但花如玉却一点也不老实一点也不呆板。”
沈璧君道:“他若真是个男人你会嫁给他?”
风四娘道:“我不会。”
她忽然现你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就算有别的男人比他强十倍你还是会死心塌地地爱着他的。
爱的确是件很奇妙的事既不能勉强也不能假装。
沈璧君忽然又问“你是不是也想嫁给萧十一郎?”
风四娘笑道:“你错了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沈璧君道:“为什么?”
风四娘道:“因为他喜欢的是你不是我。”她虽然还在笑笑得却很凄凉“所以你本来是我的情敌我本该杀了你的。”
沈璧君也笑了。
两个人笑成了一团两筒酒又喝了下去。然后她们就再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
迷迷糊糊中她们仿佛看见了萧十一郎萧十一郎忽然又变成了连城壁忽然又变成了杨开泰。
几千几百个萧十一郎变成了几千几百个连城壁、杨开泰。
到后来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个—花如玉。
花如玉微笑着站在她们面前笑得又温柔、又动人。
风四娘挣扎着想跳起来但头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嘴里又干又苦。
花如玉微笑道:“这次你们真的醉了醉了三天三夜。”
风四娘实在不知道这三天三夜是怎样过去的但不知道岂非比知道好?
花如玉道:“幸好你们现在总算已平安到家了。”
风四娘又忍不住问:“谁的家?”
花如玉道:“当然是我们的家。”他笑得更温柔:“莫忘记你已在很多人面前承认你是我的老婆现在你想赖是更赖不掉的了。”
风四娘道:“我只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我将沈璧君骗来?”
花如玉笑道:“因为那两个老头子很不好对付我只有用这法子才能请得到她。”
风四娘道:“你想对她怎么样?”
花如玉道:“你猜呢?”
风四娘道:“难道你也想要她做老婆?”
花如五笑道:“对了老婆跟银子一样是越多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