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八太爷 激战过龙江(1/2)
一竿在手独钓着长潭寒霜。
金鸡太岁过龙江似乎有着重重的心事。
这一次中原之行似乎并未能使他得到预期的成功散布在他身侧四周的强敌或明或暗都在窥伺着他使他感觉到前途布满了荆棘不能不小心加以防范。
落日西坠。
西天布满了红霞橘红色的彤云像是散满山坡的羊群而那高高的天台山便恰似屹立空际的牧羊人——如此幻想着这番景象便显得壮观而有趣多了。
每一次当他看着这些火红色的云块儿时内心都会有一种奇异的压迫之感下意识地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就要生似的。
这种奇异的感觉并非毫无原因事实上在过去的时日里不乏证例因此潜意识里他便提高了警觉。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对他来说这脚步声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虽然距离尚远他亦能清晰地有所辨别。
“奴才又受伤了。”
静寂的丛林里忽然有耸动声响。
一只褐灰色的兔子窜出来接着便现出了祝天斗快身形一径向眼前驰来。
在双方距离约莫有三丈前后祝天斗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伏向地面对他主子行了例行的跪拜大礼。
过龙江的脸色竟是那么的阴沉。
“你受伤了?”
“这……”祝天斗声音颤抖地应了声“是……”
“你过来。”
“是……”他几乎是爬着过去的——一直走到了他主人跟前叩了一个头:“只是胯上中了一镖不要紧的……”
过龙江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益见阴沉。
他的一双眼睛并不多看地上祝天斗一眼却注意向盘绕着附近的一片丛林也许那丛林亦非他留目之所倒是那泛起自丛林的乌鸦才是他所注意的。
他的脸色更为阴沉了。
“说下去。”
“是!”祝天斗讷讷道“爷所料不差……小人遵照爷的嘱咐。果然在那附近的驿馆里找到了姓秦的一行下落……”
过龙江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听见了祝天斗所说的一切又像是别有会心。他的一双眼睛似乎一直留意着附近翱翔当空的那一天乌鸦。经过了一度盘旋之后这些乌鸦缓缓地又落下来仍然是先前盘踞的地方。
过龙江微微一笑然而这番微笑却使得一旁的祝天斗打心眼里生出了寒意。
“大爷小人还有下情禀告……”
“不必再多说了你站起来吧。”
“这……是是是……”
跟了他这么久当然把主子的习性探得一清二楚主子叫他不要多说。那意思便真的是不要多说连一个字也不许多说贸然出口便有不测之灾。
“祝天斗。”过龙江提名道姓地唤着他“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哦——”
他被主人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弄得几乎不知所措却不能不回答。
“总有十七八……年了吧?”
“我想着也只有这么个年头了。”
“大爷……你老忽然问这个又为了什么?”
过龙江脸上显出一片寒霜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双眼睛却注意着另几只翱翔天际的白鹭这几只白鹭也像是才由林子里飞起来的。
这些似乎都无关重要而过龙江看在眼中却别有所悟脸色黯然。
“大……爷……”
祝天斗意识里已觉出了不妙声音里一片颤抖:“大爷……饶命……”
“你猜对了。”过龙江冷冷地道“念在你跟了我十七八年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大爷……”祝天斗双脚一颤跪在地上一时面色惨变“小人……武功不济一连失误负伤……丢了大爷的脸……自知罪该万死只是仍请看在……”
“唉……”
过龙江不等他说完便自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也使得祝天斗临时中止住待说之言心里一阵惊悸脸上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大爷……小人一死不足惜……只请赐告为……了什么?”
过龙江哼了一声打量着面前的他道:“你连番误事、负伤……你对我非但无助更已成了累赘这些也就不去说它了现在你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你可知道么?”
祝天斗打了个颤青着脸道:“小人……糊涂……”
“那我告诉你了。”过龙江看着他大为遗憾地道“你已经把敌人带到了我的身边……你对我更无一用我便饶你不得。”
说完了这句话他一只右掌已疾快地递了出去正是他惯以伤人的“铁手穿墙”之功。
随着他递出的手掌祝天斗叫了一声前心部位立刻现出了一个血窟窿。大片的血便像是正月里燃放的花炮一般爆射当空。紧跟着他踉跄的脚步一连向前迈了几步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祝天斗的尸身由高高的崖头直落寒潭狂涌的鲜血立时染红潭水尸身坠落水面时出的巨大扑通声更不禁四山齐应。
金鸡太岁过龙江亲手杀死了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仆人内心之悲愤一霎时更高涨到了极点。
猛可里一条人影其快有如箭矢也似的直向着他面前袭来。
“呼——”凌厉的风力连同着这个人的身势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只怒击长空的巨鹰。
在这个招式里过龙江全身上下竟有五处部位在对方照顾之中。
那真是奇快的一霎。
过龙江早已料到有人来了这也正是他所以要杀死祝天斗的原因。然而却也有他没有料到的。
他没有料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
他也没有料到敌人欺身如此之近。
他更没有料到……
总之这个人这样的身手这等快地来到实在出乎他的意外。
过龙江在极为仓促的一霎间他施展了他多年来从来也没有机会施用的一招——在他猛然向后弓缩的身子里身上长衣竟自行脱落。
看似金蝉脱壳其实这其间更包含有厉害的杀着。无论如何这件长衣便成了过龙江替死的躯壳。
这人那么凌厉的厉害杀着便只有尽情泄在长衣之一途了。
“砰砰!”
在一阵凌厉的接触声中过龙江那一袭脱身飞出去的长衣早已变成了散花飞絮散飞了满天满空。
过龙江的这一次疾雷奔电接触势子里以一招金蝉脱壳幸免于难却也吃惊不小。
双方的势子是那般地急、快一沾即离“刷——刷——”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却又分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落了下来快若鹰隼轻似飘叶。
过龙江落下的身子独踞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
对方那人却较他轻巧得多居然落身在岔生横出的一截枯枝上。
那截枯树枝充其量不过是核桃般粗细横生斜出既已枯朽随时欲折而来人那偌大的身躯站立其上竟自形态自若单只是看他这一身轻功便是好样儿的。
来人五十开外的年岁白皙瘦高的个头儿一身青缎云字长衣飘洒似仙衬着飘有一双长翎的同色便帽十足的一副老儒模样。
这人带着一抹微笑正自瞬也不瞬地向过龙江注视着他背负长剑虽有笑意眉目间却不无遗憾为着方才的一手未能成功心中实有憾焉。
这一霎敢情是**叠起。
五旬老儒的出现仅仅不过是个前奏而已紧跟着附近树帽正刷刷一阵声响一连四条人影分向四角一齐落下。
四个人似乎是每人手里都持着一杆三角形的小小旗帜一经现身立刻隐于树丛不见。
却在四人之后由正面崖上直直地又落下来一条人影。由于这人身高体大尤其是身上那一袭鲜艳的红袍在空中噗噗带出了极大的风力落地之后才见是一个身高七尺满面虬髯及乱的大汉。
这汉子一只脚显得不大得劲儿像是瘸子手上架着一根拐杖浓眉大眼活似现世的张飞。
随着这人猝然现身之势手里那根拐杖蓦地向前一伸直指向过龙江正面。
顿时过龙江感觉出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道直逼眼前等到他看清对方这人来势时才忽然感觉出这个虬髯大汉会同先时现身的那个五旬老儒竟像是早有默契一左一右双双把过龙江夹持于中。
过龙江何等精明之人然而在他忽然觉到眼前情势之下却也有一种“惊悸”之感实在是对方二人所选定向自己进身的架式显然高明之至如照八封易理上来说那是一明一暗一正一反一乾一坤两两夹击之下构成了一个所谓的死角。
过龙江一经惊觉之下双臂微振飘身直下。
眼前二人居然配合着他的行动双双亦有了变化。那个五旬的老儒身子倏地腾起有如穿花蝴蝶虬髯大汉亦是挺杖而前。
三人一经站定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过龙江仍不免在二人夹击之中。
耳边上传过来一阵子“呵呵……”长笑之声。
随着笑声之后一条人影有如自空倒挂而下的银河直落坪前。
俟到对方站定之后过龙江才觉到了对面高起的向阳坪上此刻竟多了一个皓银髯的锦袍老人。
“姓过的此番你认识了吧呵呵……呵呵……”
说着笑着这个老人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抬起的一双白皙细手只是在那绺子南极仙翁也似的胡须上捋着话声里显示着十足的江南韵味。
金鸡太岁过龙江一双长眉微微向上挑了一挑——一个精细干练如他的人竟然也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他确实十分忿恨。
方才祝天斗来时他已由寒林宿鸟的惊飞觉出了有人尾随其后而来只是以他平日的自负虽感气愤杀了祝天斗却也并未把想象中的来人看在眼中然而现在他才觉出来错了。
敌人显然要比他想象中强大得多而且分明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专为对付他而来的行动。
锦袍老人神采若仙地捋着胡子另一只手指向过龙江继续说道:“我们注意你很久了由长白而两淮一直到此地总算没有落空哈哈……你这只金鸡果然滑巧得很只是这一次你却是插翅难飞了你认命吧。”
金鸡太岁过龙江正打量着当前这个老人却也不敢疏忽了正面敌峙中的强敌。
在他感觉里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今天自己真正是遇见了厉害的劲敌了。
“老头儿。”他目视着对方锦袍老人沉声道“我不认认你。”
“可是我却认识你。”
老头儿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不是自命当今当世一身武艺天下无双今天就叫你知道一下厉害。”
老头儿说得兴起扬着那一双雪团也似的眉毛又自呵呵笑了起来。
“山不言自高水不言自深你那两下子我见识过了今天我们少不了就在这里见见真章——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两位朋友……”
说到这里他又自呵呵笑了。
他所要引见的两位朋友就是过龙江正面左右夹峙的两个人。
“王剑书生和九天霹雳这两个人姓过的你大概不会太陌生吧?”锦袍老人一面指着当前二人道“呶呶呶!就是他们两个。”
过龙江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
“久仰久仰——”
这可不是一般的客套话在辽东地面上老一辈的江湖人物如果不识王剑书生和九天霹雳两人大名的那可就显得孤陋寡闻了。
至于后来这两个人忽然神秘地离开了辽东长年地失去了踪迹也只有过龙江心里有数这么一来此番的邂逅其间所蕴藏的杀机也就不足为怪。
过龙江的炯炯双瞳缓缓由当前二人脸上掠过。
目光暂停在五旬的老儒睑上:“阁下便是人称的玉剑书生宫九如了?”
五旬老儒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不久前他在邂逅关雪羽时老人为他们彼此介绍时他自称姓“郭——郭九如”显然语出不诚隐了姓氏。
过江龙的眸子转向那个猛张飞似的高大瘸子微微点头一笑:“这么说足下便是酒醉黑水一夕杀人百八十名的九天霹雳佟烈佟朋友了。”
那猛张飞也似的汉子自喉中厉哼了一声算是自承了对方所猜。
他分明也同宫九如一般隐了姓氏将本来的佟姓改成了姓胡莫怪乎当日的关雪羽竟是一些儿也不识得二人的来路。
金鸡太岁过龙江在悉知二人身份之后着实吃惊不小。只是像他这等功力之人内在的喜怒以及出手之前的打算都不会让人轻易猜出。
他的头缓缓抬起来注视向那个锦袍老人:“足下大名又是怎么称呼?苦苦追踪过某人又是为了什么?”
锦袍老人一声朗笑声震四野。
“这你就不明白了你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一旁的九天霹雳佟烈怒声道:“姓过的这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天底下有八老太爷在就容不了你姓过的如此猖狂哼哼废话少说你就亮家伙吧!”
话声出口手上轻轻一振铁杖头上点出了一股疾风直向过龙江身上袭来。无奈过龙江防身的一层真力竟是那么充实一时竟是彻它不透。
过龙江总算知道对方那个锦袍老人叫八老太爷了虽然这个名字对他那么陌生料想对方老人必然是大有来头不便说出真实姓名这也无所谓反正眼前即将大打出手很可能你死我亡动手之间只看他出手的招式也就大概可以猜知。
是时高立坪上的锦袍老人呵呵一笑慢吞吞地道:“过龙江都道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今天在老夫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孙悟空能有多少能耐?”
这番口气虽然十分的托大了既把对方比作掌心里的孙行者那么自己无疑是如来佛了。再者他一出口即道出了对方的真实姓名使得过龙江更是吃惊不小看来他一路追踪自己意欲置自己于死地诚非虚话了。
八老太爷话声出口冷冷一笑道:“宫、佟二弟不必留情这就出手吧!”
一言既出九天霹雳佟烈第一个忍耐不住高应一声:“遵命!”
人随声起“呼——”大片疾风裹着他旋风怒起的人影泰山压顶般直向着过龙江当头力压下来。
过龙江自识得宫、佟二人真实身份深知此二人大非寻常眼前联合出手以二故一更属可观更何况有那位莫测高深的八老太爷在一旁接应策划其势便难论矣。
过龙江早已暗中探察了彼此虚实作了必要的准备佟烈的拐杖力道极猛过龙江身形一个快闪直直地向后缩出了七尺开外。
他不左不右笔直地向后退出正是防备到另一边的玉剑书生宫九如伺机出手。
却不意宫九如竟然直立不动反倒是先时出招的九天霹雳佟烈一招未已紧接着就空一挺如影附形的猛烈迫近过来。
这个佟烈显然身手大有可观第二次把身子附过来手上镔铁长杖向前方一探后腿直伸全身成为一条直线就在这个姿态里手上的铁杖“金鸡三点头”噗噗噗一连点出了三缕尘风分向过龙江中元三穴上扎来。
过龙江自然知道今日之会料无好会方才双方对答之时早已将功力内注这时随着敌人的进身之势身子霍地向下一坐右手后翻之处白光乍闪已把一口“长根剑”抓到手上。
双方兵刃的接触极是巧妙。
先是“叮”的一声脆响长根剑有如一条出穴的灵蛇只一下已紧紧的贴在了对方铁杖之上。
佟烈似乎吃了一惊。
紧接着过龙江手中长剑夹着一声轻啸像是一道闪电般顺着佟烈铁杖的杖身蓦地向上展了出去。
这一式敢情是出奇的快随着白光颤然的剑身由对方的杖上削过带出了飞星四射的一条火龙——如此剑势里佟烈的双臂、上胸、头脸部位全都在对方照顾之中。
九天霹雳佟烈情知这只老金鸡不是好相与却没想到对方这等厉害。
尤其惊人的是随着过龙江展出的那口长剑之上夹附着一股猛劲的吸力如此情况之下这一剑一杖的接触便似磁石引针般地难以分开。
同时间佟烈手上的铁杖更像是烈火焚烧过一般烫手妙在那股子吸引之力即使想甩手丢杖也是不能。
佟烈猝然一惊之下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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