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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姑娘灌烈酒 醉后吐真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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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凤姑娘又自翻了个身子却把一张鲜红的脸映向小乔。

麦小乔生恐她忽然醒转被她瞧见了不好意思匆匆把那方丝帕收入原来的革囊偶一抬头迎着的凤姑娘那张醉态可掬的脸竟似春花怒放般地绽着甜甜的微笑。

“我的天……难道是她醒了都看见了?”

麦小乔心里一惊这么想着。可是转瞬之间她随即打消了这个疑念——凤姑娘只不过是在睡梦之中而已。

她刚想走前去唤醒凤姑娘吃药手方伸过去却听见凤姑娘嘴里含糊的声音说着:“你要走了……”

小乔一惊刚要置答。

凤姑娘却又道:“不……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下来……雪……羽……你知不知道……”

麦小乔苦笑了一下这才知道自己错会了意敢情人家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跟……她真想把耳朵捂起来不要听偏偏还是听见了。

“我要你教我念书……就像现在这样的教我……”

麦小乔由不得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由自己的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凤姑娘还在不停地说着醉话小乔却不愿再听下去了。她默默无言地独自走向窗前打开一扇窗让冷风直灌进来猛厉的劲风袭在她身上。她恍然觉着自己是一根冰柱子由头到脚都凉透了。

眼睛看见的是一天飞瀑的大雨耳朵里却并没有听见雨的声音只是混混沌沌的仿佛置身太虚无人无我……就这样的不知伫立了多久才恍然似有所警觉。却觉到整个脸上都沾满了雨水并且把她上半个身子都打湿了。

麦小乔顺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退回了身子关上了窗户目注那一位兀自在床上醉话连篇胡折腾呢!

“唉!看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呀!我这又是何苦?”

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一下泪痕她就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凤姑娘床前推了她一下道:“醒醒吧吃药啦!”

凤姑娘蓦然一惊倏地坐了起来。

“啊……我?”

“凤姐你可是真醉啦醉得胡话连篇——”

“我醉了?”揉着惺松的醉眼兀自有几分意态朦胧。

“得了别再瞎说了。来这是你们金凤堂的清心散吃上些吧!”

一面说她就扶着凤姑娘坐好了把一粒其实是“丹”而名为“散”的清心散放到凤姑娘的嘴里。

她又小心把她面条儿也似的无力身子倚向床栏坐踏实了这才去又为她倒了杯水连摇带哄地费了好一番劲儿才算把药给灌了下去。

真没想到像凤姑娘这拥有一身好武艺的人一旦醉倒了却也是与常人无异这是遇见了自己要是在外面遇见了居心不良的男人来上这么一手儿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麦小乔也就越加警惕着自己往后儿这酒可是千万沾不得。

凤姑娘吃下了药醉态不减拉着小乔一会儿叫“好妹子”一会儿又是“好哥哥”又哭又笑缠了好一阵子才像是药力作慢慢地安静下来。

麦小乔把她侍候着躺好了摸摸她仍然是滚烫滚烫的按说她应该离开了可是她却偏偏放心不下。

当她找到了洗脸盆在院子里接了一盆雨水用条清洁的布巾浸湿了为她敷在头上这样两条替换着好一阵子才觉出体温下降也许那粒清心散生了作用凤姑娘就此才真正的入睡过去。

麦小乔这才松下了口气儿。

她独自在凤姑娘床边守了一会儿见她呼吸均匀又不再像先前那般胡话连篇这才是放宽了心。

她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累了凤姑娘既已服药入睡她也就不再鹄守一旁当下便熄了灯悄悄步出室外。

这会子天可是真的太黑了再加上大雨如注可真是伸手不辨五指。

麦小乔伸手想去摸火折子才觉到原来不在身边。连同随身的革囊都叫先时那个小伙计柱子给扛走了。

所幸就在此时她瞧见了一盏油纸灯宠向这边走了过来。

敢情是大四儿走了过来。

大四儿一眼看见了她轻轻唤了声:“麦姑娘么?”

麦小乔看见他一身的雨衣雨靠虽然现身子廊子里身上仍然是沾满了水珠可见得雨有多么大了。

双方走近了。

麦小乔点点头说:“你家姑娘可真是醉了好一阵子折腾这会子已服下了清心散睡着了大概是不碍事了你大可放心了。”

大四儿“啊”了一声上前几步推开了房门把灯笼探入照了照认清了凤姑娘果然安睡在床这才轻轻退出廊内关上门。

麦小乔情知他是不放心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气转念一想:“桀犬吠尧”各为其主。反而可见这大四儿护主之切倒也怪不得他。

“谢谢姑娘!”大四儿向小乔深深一揖道“天这么黑了姑娘还去哪里?”

“去哪里?”小乔道“回我自己的房子呀!”

“原来如此姑娘睡房就在这里请随我来——”

一面说他特意把手里的灯举高了半侧着身子前头带路不过是绕了个弯儿即行来到一间房前。

大四儿推开了门回身道:“姑娘请进。”

麦小乔倒没想到自己住室距离凤姑娘如此之近。

她原以为凤姑娘整个包下了这片院子看来自己住进来似乎是经过了她的特准才会有此荣幸。

房间甚是洁净一切应用之物无不齐备。

铜床锦帐连被子都是新的。

大四儿龇牙一笑道:“我家姑娘特别关照店伙要他们一切都比照我家姑娘……姑娘你好好休息吧!”

说了躬身告退。

麦小乔点点头说:“太客气了。”

大四儿退了下去小乔拴好了门才见自己随身各物俱已收拾眼前那口随身的长剑亦插在行囊里。

室外传过来滂沱大雨的淅沥声听久了腻得慌。

麦小乔独自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自禁地又想到了关雪羽。

“看来凤姑娘是知道他下落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她当然知道看来非但知道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情谊……”

“那也不见得吧……”

“还不见得?连梦里都叫着他的名字还能错得了?”

又想到了那方绣有“永结同心”的丝帕心里越加的不是滋味。于是乎那一夜关雪羽持灯相送共步竹林的影子不期然地涌现眼前接下来是共御强敌石桥话别一幕幕并不甚久的往事历历自眼前掠过……

在她认为关雪羽虽然并没有明显地向自己表示出内心的感情然而彼此也应该是“心有灵犀”这般感触微妙到只能意会是不能诉之情理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移情别恋……这“移情别恋”四个字诚然是言重了然而舍此之外麦小乔似乎找不到更为恰当的字眼……她真有些意乱情迷了。

一个人坐在床边只是沉思闷想仿佛一些儿兴头也提不起来了心情之影响于人竟是这么的大这种感触是她以前从来未曾有过的。

远处传过来一阵子晚钟声当当声混合在淅沥雨声里更见凄凉。

麦小乔忽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冷冷一笑自己对自己说:“我这是怎么了……睡觉吧。”

吹熄了灯方摸索着待要脱衣上床的当儿耳边却听见了一阵瓦响。

麦小乔霍地为之一惊慌不迭坐起来仔细地再听听果然不错——似有人踏瓦行走之声凭着她灵敏的听觉即使在此大雨天也万万不会听错。

“这就奇怪了什么人会在这种天蹿房越脊?莫非是猫?”

好在衣裳还没脱这就出去瞧瞧。

心念一动她伸手拔出了插在行李卷儿里的长剑身子向前轻袭悄悄拉开了风门一线向外伺探究竟。

果然不错。

她看见了一条疾快的人影正自由大雨淋漓的瓦檐上巧快地翩入长廊身上的油绸子雨靠借助于一点残灯反应出闪烁亮光——这人身手不弱。

使得麦小乔更吃惊的却是大四儿手掌灯笼早就等在那里了似乎对于这个夜行人的突然来到并不十分惊讶。

那人身入长廊之后轻轻抖了一下身上的雨水把一顶油棕瓦楞帽摘下来甩了甩直瞪着大四儿道:“点子可是来啦!大姑娘她——”

大四儿应了声道:“小点声儿——”

那人愕了一愕道:“怎么这里还有外人么?”

麦小乔藏身室内在暗中打量可就把来人看得分外清楚只见来客瘦削的一张脸却留有一绺子山羊胡须大概是五十开外的年岁说话口音带着浓重的湖北腔调一脸的风尘气息一眼看上去即可知是一个既狠且滑的江湖人物。

大四儿先不答他的话一双吊稍长眉只管挑动着频频向着小乔住室顾盼不已。

麦小乔立刻就意会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匆匆关上了房门快上床拉被盖好。

她这里方自睡妥只听见一阵子轻微的声响一扇窗户轻轻张开接着探进了大四儿一颗三角怪头张望了一刻随即又收回去窗户随自关好。

这番动作明摆着是有鬼了。

麦小乔心中暗自诧异稍待片刻便自悄悄潜出。

即见大四儿正把那个夜行来人引向一间客房却把一盏油纸灯笼插在门上。

大雨兀自不停地落着事实上在外面根本就不能说话自然非要进入房间里面才能听清楚。

麦小乔疑念既启势将要探一个水落石出当下施展身法一径掩向对方窗前。所幸这里有廊檐这着雨淋不着由于外面风雨声势甚大倒也不愁弄出声音被对方听见。

很快地纸窗上便自现出了一点亮光屋里大概已亮着了灯。麦小乔用指尖轻轻在窗角上点了一个破孔就目其上室内二人便落在了眼里。

先时现身的夜行人这时脱下了雨衣现出了里面穿着的一袭灰白长袍想是碍于雨天行走特意撩起来在腰上紧了一个大结佩着镖囊腰上却缠着一条油黑锃亮的铁兵刃——“蛇骨枪”。

“我就知道今夜你们准有讯儿所以专诚候驾四当家的辛苦辛苦请坐来碗热茶吧。

一面说大四儿尽自倒茶奉客。

来人双手接过茶碗沉声笑道:“大管事你客气了。”

喝了一口放下茶碗来人翻着一双深邃的眸子嘿嘿笑了两声用着浓重的鄂省口音道:“倒真是叫凤姑娘给猜对了他们真的来啦——”

大四儿脸色一喜道:“怎么说?”

羊须客哼了一声道:“大管事还不明白?我是说那批赈灾的解银来了。”

大四儿点头道:“那还用说我们姑娘一向是料事如神哼哼……来了那就好你们还没动手吧!”

羊须客一笑露出了黑的牙样子更见狰狞:“什么话没有姑娘的命令哥儿们有天大的胆子可也不敢呀这就劳驾请姑娘金身一现吧!”

大四儿摇摇头说:“不行姑娘才入睡不久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

被称为四当家的羊须怪客略一思忖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哥儿四个奉了姑娘的命在这附近八条要道上都埋伏了人日夜注意着来往可疑的人直到今天早上才算是踩着了……”

大四儿点点头道:“辛苦事成后姑娘一定重重有赏。”

羊须客嘿嘿一笑起手摸着下巴上的那一绺子山羊胡子:“那倒是不敢兄弟此来奉了我们吕老大的命令要跟姑娘讨个口讯地这趟子买卖是怎么样一个做法?姑娘本人是不是要亲自出手?”

听到这里窗外的麦小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的天原来凤姑娘竟然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眼前见闻岂能是假?真叫人难以置信接下去的话便是非所不可了。

“这还用说?”大四儿那张白脸上渗出了一丝冷笑“四当家的说一句我不该说的话倒不是在下我小瞧了四位当家的这档子买卖非同小可如果姑娘不出手哼哼……只凭尊驾哥儿四个能拾掇得下来么?”

羊须客被挖苦得脸上一阵子青凭着他们沈邱四老昔年在地方上的声势、威风岂能容忍对方一个下人的当面奚落?

然而对方“七指雪山”这个名号的来头实在太大盛名之下即使大四儿这个听差跟班儿他也是得罪不起。

“哈哈……”仰天怪笑了一声来人——要命鲍无常算是吞下了这口恶气“叫贵管事这么一说我们哥儿四个可真成了废物了既然如此也只有听候姑娘指示落。”

大四儿“嘿嘿”笑了几声道:“在下岂敢小瞧了四位当家的只是这件事情。江湖上消息走露风声太紧知道的人实在已不在少数为稳重计还是要姑娘亲自出手的好。”

要命鲍无常任了一怔道:“怎么大管事你莫非听见了什么传闻么?””

大四儿冷笑道:“难说得很这件事我看四当家的先回去转告吕老当家的就说我家姑娘有令请四位当家先把买卖稳住一切听令行事这就不会错了。”

鲍无常站起来道:“好吧只是事不宜迟一切还要请姑娘早作指示才好。”

大四儿点点头道:“我知道。”

麦小乔还想再听下去忽然觉得颈后一股冷风直袭过来不禁吃了一惊慌不迭向侧面施了个旋风“嗖”地旋身出去。

容到她身子飞纵出去方自掩向一堵墙后即见方才窥伺的那间房门开处大四儿等二人已闪身而出其势甚险麦小乔如果慢上一步保不住便会败露了形迹这么看来那道袭向颈后的寒风倒似有意在向自己示警了。

这人又是谁?

随着小乔目光转处似乎看见了一条疾快的影子陡地自右侧拔起来;在滂沦的雨势里落向一片瓦脊。

这个方向恰与大四儿二人现身之处相背而驰大可不必担心为他们现。麦小乔心中不解倒要看看来者何人?

好奇心起身子向后一翻借着两脚后蹬之力嗤——蓦地蹿了起来紧随着那人身后也自落足于那片平敞的瓦脊之上。

容得她身子落定之后霍然警觉到迎头扑身的大雨其势未已自己只顾了追人竟是没有想到此刻身上未着雨衣一上来即弄了个遍体淋漓。

眼睛瞟处似有一条人影直向墙外街心飘落而出势子绝快竟似不为大雨影响。

麦小乔心情十分沮丧却也不容这人逃开自己眼前倒要追上探个来龙去脉。

咬了咬牙她不顾遍体淋漓也跟着纵身追出几个起落随即也来到了街心。身子方自落下禁不住暗自连声道苦敢情是大雨不歇街道两渠排水不及不过是两三个时辰已积水及膝了。

黑夜里看它不清这一落下来可就惨了一双鞋袜顿时浸了个透湿连带着半截裙角也泡在水里——而对方那人显然早已留意及此落脚之先早已寻好了地方自然免却了此番尴尬此番却贴在对街一堵墙上向这边观望着。

麦小乔真想大骂他几声无如幼受庭训不容她信口雌黄想要上去打上一架偏偏又追不上对方。

那人高高的身躯一身油绸子雨靠早已打点得十分利落猿臂蜂腰背扎长剑雨势里丝毫无损飒爽他那里远远伫立张望目光炯炯其势雄伟。

他只是远远地向小乔注视着未一言雨势阻隔了麦小乔的视线天又是如此的黑想要辨清对方是个什么长相即非全无可能也是极难之至。

麦小乔拖着半截打湿了的裙子在街心动弹不得扑面而来的大雨使得她连张开眼睛都极感困难真后悔来时未料及此否则只须兜上一块油绸子权作雨笠其势便将大为不同偏偏头上长未及挽好便出来这时给雨水一冲一根根清汤挂面般便都拉直了披头盖脸直往下淌着水珠子真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窝囊相。

这是不可能追上对方了。

麦小乔理了一下头两手叉着腰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远远打量着那个人对方既无敌意也就罢了这么一想干脆不再追了。转过身来方自在水里走了几步。

忽听得身后人声道:“接着——”

麦小乔忙自一个转身眼前呼然作响一片黑影直向着她迎面袭来麦小乔心里一惊未曾多想一掌即向着来物击去“噗”一声触手稀松一片“叭”地落在地面积水之上敢情并不是什么伤人的物件却像是一件长衣——一件宽大的雨衣。

耳边上似听见那人出的一声叹息似乎说了句什么却被雨声混淆了。

容得麦小乔想明白怎么回事取衣到手那人已施展轻功一缕轻烟般地消逝无踪。

麦小乔涉水临途望着黑沉沉的天确信是无计可施只得循着来路悻悻转回。

雨实在太大她只是把对方抛来的雨衣张开来遮在头上又怕惊动了大四儿脚下不得不放轻点了。

这样回到住处幸好还没有惊动外人接下来更衣沐体好一阵子才把自己洗擦干净一个人倒在床上想着方才情形兀自由不得有些脸红却是猜不出那个向自己示警之人又是哪个?真个好生令人不解一个念头忽然由她脑中兴起:

“难道他是关雪羽!”

这个念头确是令她心中为之一震回想着方才那人远远伫立的伟岸体形果真与关雪羽有几分相似只是接下来的疑团在困惑着她。

如果说这个人真是关雪羽他为什么不与我上前相见?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是来找我的?不这似乎是不大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如果他并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而又来这里情形就很明显了。

他是来找凤姑娘的。

情形必然是这样——他原是来找凤姑娘无意间现了自己觉得很不是个滋味不便相见这才欲隐又现连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了总算他还念上那么一点点的交情向自己示警临走更留下了自己的雨衣。

这一连串的自我猜测麦小乔当时想来确实甚合情理一时越是气馁、伤心真恨不能立时就见到关雪羽其人倒要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这一霎她已是“芳心片碎”想着想着眼角不禁滴下了热泪。

如果真是这样他与凤姑娘之间的情谊该是何等深挚这一点该是应无疑问麦小乔睁着一双泪眼越想越是气馁越觉得自己此行不值一时间脑子里像是倒了五味瓶儿懊一阵气一阵伤心一阵也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自沉沉睡去。

麦小乔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了。

雨早已经停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积水那片原已几乎干涸了的水池子给连宵大雨的灌注现在看过去端的是十分壮观了雨过天晴娇暖的秋阳再现天际一切的一切显然已是大为不同。

到处都在滴着水珠子透过敞开的窗户那些水珠儿一颗颗给阳光映射得五光十色有如明珠美玉珍珠有声地跌落下。来这便是大自然原始的静态美了只是又有几个人能够懂得去欣赏?

麦小乔伸了个懒腰推门来至院外所见一切都被雨水刷洗得焕然一新。

就在这个园子里她掬了一些新积的雨水漱洗一番想到了近在比邻的凤姑娘不知昨宵宿酒是否已经醒转?便自向对方住处信步走过去。

那扇房门紧紧地关着一个小厮正自坐在门前着呆见了麦小乔连忙站起来道:“姑娘起来了啊?”

麦小乔点点头说道:“凤姑娘在么?”

那个小厮摇摇头说:“一大早就出去了……啊凤姑娘临走的时候交待说是姑娘要吃什么尽管吩咐还说要姑娘你不要走远了她晚上就会回来。”

麦小乔点点头道:“知道了还有她的那位跟班儿管事先生呢?”

小厮道:“啊是四爷么?跟着一块去了大姑娘你要吃些什么我到前面给您端去烧饼麻花儿豆腐脑都现成还有——”他眯着一双小眼睛笑眯眯地道“不瞒大姑娘说我们店里的小笼汤包菜肉馄饨可是远近大大有名姑娘您一尝就知道了。”

经他这么一说小乔可是真有些饿了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就一样来一点吧!”

小伙计答应了一声一溜儿小跑离开眼前。

麦小乔心里不禁暗暗惊异思忖着凤姑娘主仆二人一早离开必有重要之事很可能便是昨夜大四儿与那个夜行客所谈有关“解银”之事。

想到了这里麦小乔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有关凤姑娘是否真的参与了盗伙组织意欲劫持这批所谓的赈灾灾银这件事麦小乔虽然已由大四儿与那位夜行客嘴里听知了一个大概但是她却不敢就此认定非要自己亲眼看见了凤姑娘参与其事或是由其嘴里亲口道出才能相信是真的。

现在似乎便是自己要开始了解凤姑娘其人真相的时候了。

对于麦小乔来说这实在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如果在自己从事一番调查之后证明了凤姑娘果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则又该如何?她曾是自己甚至双亲的救命恩人又岂能反戈相向?

这番突如其来的思潮大大地困惑了她一时真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那个小厮已提着饭盒进来——果然好精致的一份早点。

麦小乔打了赏钱随即令他为自己备马匆匆吃完了早点后这就来到了前院看看自己这匹马经过一番调养果然精神许多。

她惟恐凤姑娘转回之后对自己的离开起疑乃谎称在附近遛马容得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向一家铁匠铺打听江南会馆的方向铁匠铺里几个人都出来了说也说不清楚后来还是一个路人指示了她确切的地址她就循着那人指示的方向一径快马奔驰了下去。

原来所谓的江南会馆其实与一般的驿店形式相若内里住客十有**是一些官场上的人物一些晋京赶考路过的举子归省返乡的清寒京官公门来往的差人即使并非是官场人物也都与官面上沾着一些关系。那么秦照这一伙子人住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麦小乔好不容易找来这里只见这江南会馆地方倒是还够大也够气派只是房子太旧了些。门前立着两个大石头狮子黑漆的大门油漆多见斑蚀由门前往里面看足有四五进院子。昨天那一阵子连夜大雨把进门的一片青石板道冲洗得点尘不沾却也为破旧的房顶带来了意外的灾害很可能多处都漏了雨由外面看进去到处都是接水的破锅烂罐子叮叮当当响成一气被雨水打湿的旧褥子被子衣服晒得满院子都是。

麦小乔先在一片林子里把马拴好了独自绕到了会馆正门看看没有什么人注意抽个冷子忽然走了进去却听见一人大声道:“喂喂……你找哪个?”

敢情进门处还有个门房。

一个弯着腰的瘦老头儿一只手架着烟袋杆子眯缝着两只红眼只是上上下下往小乔全身看个不已虽说是江南多佳丽可是像眼前麦小乔这般出色的姑娘确也难得一见丽质当前无怪乎连一大把子年岁的糟老头儿也看直了眼。

麦小乔只得停下来道:“我是找人来的。”

瘦老头嘻嘻一笑露出两排被熏黑了的牙齿道:“找人谁啊?来来来你给我说说这里住的人多了杂得很你一个大姑娘可不便随处乱跑呢!”

麦小乔不得不耐着性子道:“我是来找……一位解爷……不知他可住在这里?”

瘦老头皱皱眉道:“姓解的这个姓倒是不多来来来我给你查查。”

麦小乔道:“错了不是姓解而是一位解差。”

“噢是这么回事。”瘦老头嘻嘻笑道“这位差官贵姓呀?”

一面说他就转身来到了小屋麦小乔只得跟了进去。

瘦老人随即找出了住客名簿来翻了一张道:“噢这里有一位是应天府里来的刘老爷吧?”

“对了就是他。”

麦小乔顺口应着心里可有些慌瘦老头立时堆起了一脸笑容道:“原来是刘老爷的宝眷来来来我带着你去刘爷我熟得很。”

小乔原是随便乱说无非打算混进去以后自己再慢慢找寻总能找到那批押解灾银的官差想不到这个瘦老头儿偏偏多事非要送她进去不可一时大为作难推辞不掉只得随着他向里院步进。

瘦老头因见对方是个年轻的姑娘便一口认定是那个刘差官的亲眷因这位姓刘的差官平常对他出手阔绰赏银颇多瘦老头早已铭感于心却是苦无所报今天难得有此表功机会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当下笑嘻嘻地在前引导着一路向后面行进。

他边走边说:“刘老爷来了可有不少的日子啦平常最是照顾我可真没有少使钱……说的也是可真是个好人哪!”

身后的麦小乔没有答理他。

瘦老头又道:“我听说过刘老爷还没成家说是家里有个妹妹来着前些日子还在念着嘿嘿你看看今天可就来了……”

说着笑着他倒是蛮能自得其乐的。

一连穿过了两进天井院子来到了那位刘差官的往处新漆的大门一边还挂着一盏灯笼。

瘦老头叭叭地往门上拍了两下大声道:“刘老爷您老瞧瞧谁来了?”

姓刘的刚要出门立刻开了门道:“谁呀?”

瘦老头一笑道:“谁?您老这不瞧见了吗?你妹妹来啦!”

一面说回头就要招呼麦小乔怔了一怔顿时可就傻了眼啦!妹妹?哪来的妹妹呀!

刘差官直着脖子也糊涂了:“谁?谁?我妹妹……”

“可不是吗?许是跟您老在闹着玩儿吧!喂!喂!”一边嚷着他忙自回里头找。

刘差官也傻了眼跟着他找可就是再也没有看见这个妹妹。

麦小乔早在瘦老头自言自语的当儿从容抽身离开来到了第三进院子的入口处。

两名带刀的武弁守侍左右不用说这进院子里一定是住着特殊的人物寻常人是不便出入了。

她此行只不过是确定一下倒不一定现在就要面见对方。心是有了准儿转身向外踱出。

为了避免再被门房的那个瘦老头儿现惹出类似妹妹找哥哥的闹剧她也就说不得客串一下飞贼——抽个冷子嗖地蹿上了房转一个方向掩住了身子看清了眼前一片树林自忖着不会为人现这才飘身落下。

却听得一人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只道是好心救人却忘了自己真是泥菩萨过江——我看你是自身难保啊!”

麦小乔心里一惊却是没有料到眼前林子里竟然还藏有人。当下定了定神随即向前走去。

这才看见林子里一片池塘正有一个头戴大笠的高大和尚在塘边垂钓。

和尚盘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背倚着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一竿在手其状自得。

麦小乔心里动了一动暗忖着莫非这个和尚并不是在跟我说话么?

可是这附近并无外人若非是和尚自言自语便只有跟自己在说话了。

水面上粼光闪烁敢情是鱼儿上钩了遂见他起竿抄手捉住了那条鱼嘴里兀自不闲地念着:“在水里原本自由自在何苦吞钩上钓你只道自家聪明小看了别人到头来却是苦了自己真正是糊涂之至阿弥陀佛!”

话是在跟鱼说谁又知道不是含沙射影在暗指着人?

麦小乔这时距离和尚不远现对方和尚好一副清奇相貌头上虽戴着竹笠却有大蓬苍自颈后披下并非一般和尚传统的落秃顶。

令她惊讶的是对方和尚那一双长眉和自斜出面颊两寸开外衬着他那一身素色肥大袈裟看上去真有古仙人的风采。

这时和尚已取鱼到手叹息一声信手又自抛落池塘道:“尔本清波自由身不惹凡俗不沾尘一朝跃起混饨外始知天界有乾坤。鱼儿鱼儿……此去好自为之一切皆在天算之中莫为已甚你就认了命吧!”

说完了一大串废话和尚才忽地侧过脸来正与伫立道边的麦小乔迎了个对面。

“阿弥陀佛这位姑娘你此去哪里啊?”

说时和尚竖起单掌向着麦小乔施了一礼。

麦小乔直直地看着他道:“大师父你刚才那些话是在跟我说么?”

长眉和尚呵呵笑道:“我自说自话却为姑娘听见尚请不要见笑……无量寿佛我先见姑娘形色张惶自客馆飞身跃出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麦小乔不禁脸上立时一红大白天蹿房越脊形同盗贼尤其是一个姑娘人家真教人是难以解说。

“原来大师父都看见了。”

“我确是都看见了。”老和尚嘻嘻一笑道“凑巧的是老衲也在那会馆里挂了个单。”

麦小乔含笑道:“原来这样……”

“姑娘像是在寻人不知可会见着了没有?”

“还没有……”看对方是个出家人不像是个坏人她随道“大师父既然也住在这里可知有几个解差是住在这里?”

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姑娘这一问算是问对了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不错是有几名官差住在馆里那为的一个姓秦名照乃是杭州府行大大有名的一个捕头姑娘你要找的可是此人?”

麦小乔问的干脆和尚答得更干脆。

聆听之下麦小乔不禁为之怔了一怔心里盘算着果然那些解送灾银的官差住在这里我何不透过眼前这个和尚要他把话传给对方?只是这件事却也冒失不得是否恰当?

心里盘算着一时难定取舍。

长眉和尚一笑道:“我明白了姑娘可是有话要让我转告那些官差不成?”

麦小乔吃了一惊微笑道:“你可真是神仙竟然连我心里想的都知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必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因打探出有一伙厉害的匪人要向这些官差下手抢劫他们押送的灾银所以想事先给他们送个讯儿要他们小心提防……”

“阿弥陀佛”老和尚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老衲知道了姑娘可知道这伙子匪人的来龙去脉么?”

麦小乔想了想总觉得兹事体大不便信口胡言万一凤姑娘与此事并无关联事关其一生名节可就乱说不得。

摇了摇头她向和尚道:“详细情形我还不大清楚不过却知道他们人数不少而且武功高强那几个押银的官差绝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走了。”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她惟恐和尚喋喋追问不休自己又实在无能奉告只能快离开耳边上却听得身后和尚冗长的叹息之声似乎嘴里兀自在喃喃说些什么却也不想再多留片刻径自到了先时来处找着了自己的那匹马上马飞驰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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