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孤峰小亭上 亿述少年事(1/2)
凤七先生随即想到了那日女儿的对他求情以女儿之丽质天生目高于顶寻常人何消一顾却独独对此子心存青睐看来确非无因。这么想着他又向前面走了几步。
果真我收下此子为徒将女儿终身匹配他复将我一身绝技倾囊相授此子日后料必当世无双无人可及这样岂不是好?然而另一个念头却又兴起却是与前一个念头大相径庭。
我与燕追云旧恨未消这么一来岂非太便宜他了?我原指望踏上青城与他决一胜负也让关飞卿那个无情贱人见识一下我的盖世神功……若这样做可就化干戈为玉帛这个架可就打不成了。
可是又有什么不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万一格斗的结果落败的一方并非是燕追云而是我6青桐又当如何是好?
他顺着崖边又自向前走了几步冷冷一笑那是不可能的燕追云他万万不会是我的敌手这一次我要他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燕追云妻子关飞卿那张美丽的脸而在她目睹其夫惨败之后失望惊愕的表情从而使得他兴起了一阵莫名的快感。
毕竟这不过只是不着边际的幻想而已凤七先生目光再转注视着当前的关雪羽时蓦地心中为之动了一动。
只因为他脑子里方自憧憬着关飞卿的当年绝姿眼下忽然间再接触向关雪羽时才觉到这两张面容竟然如此酷似他的一腔盛怒顿时为之冰消。
毕竟关飞卿是他至爱之人。
那几乎是早已褪了色的一件往事时间必须要推前四十余年……
“孩子你可曾知道莫干山这个地方吗?”
这句话口气一霎间像是出自慈父对于爱子丝毫不着凌人的躁气。
关雪羽直如身沐春风点点头道:“知道的是在浙省武康附近吧?”
“不错。”凤七先生喟然叹息了一声缓缓地道“那是一处美丽的地方……你对它的印象仅是如此?”
“难道你还应该知道得更多一些?”
“当然……”凤七先生眯起了细氏的一双眼睛无限神驰地道“那是你母亲家族最早源之地啊!”
“噢?原来这样……”
现在凤七先生再谈到有关他家门中事无论涉及如何离奇也都不会再令他惊奇了。
他知道这其中必有隐秘既然谓之隐秘。当事者一定不会恣意吐露自己也就不必多问。
“你外公名关一鸥外号人称七指光生嘿……是一个了不得的奇侠。”
关雪羽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只是此刻经对方一提忽然让他想到七指先生与七指雪山之间的这个巧合。
“你可知他为何叫七指先生?”
“那是因为他只有七根手指。”
“为什么只有七根手指?”
“那是……”关雪羽看了对方一眼接下去道“因为他老人家早年练功不力我曾外祖父一怒之下乃切下了他三根手指为惩。”
“对了……你原来也知道……想是你母亲讲给你听的可是?”
关雪羽又点了点头——这还用问?
凤七先生含着微微的笑捕捉着什么似地:“你母亲那年十五岁吧——啊不……大概有十六岁了她老爱骑一匹白马……人人都叫她白马姑娘她常常自诩武功说是周围五百里内外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听到论及母亲的往事关雪羽一时为之神往。
确实情形也是这样那附近不要说同龄少年无论男女俱非是她对手……”凤七先生娓娓道来说“就是成年之人也难以望其项背只是有一天一个大她四岁的少年却是不服输来到了莫干山踢倒了她关家门前的一棵老槐树还指名要会一会这个骄傲的姑娘就与你母亲大打了起来。”
关雪羽很感兴趣地听着。
“你母亲这一番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凤七先生睑上洋溢着微微的笑那少年十分得意地在这位白马姑娘边摘下那朵海棠花竟使得你母亲当时羞极为之大哭了起来。”
凤七先生脸上的微笑渐渐为之消失:“那少年只是一时心喜其实并无轻薄之意哪里想到为此竟会羞辱了你母亲否则他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后来呢?”
你母亲这么一哭那少年才知事情不妙当时也傻住了。这位关姑娘乃待机抢过了对方手中海棠花并乘机狠狠地在对方脸上劈了一掌。
关雪羽一时失态“哈”地笑了一声:“打得好。”接着遂又问道:“后来呢?”
“那少年便自悻悻转回去了……”凤七先生讷讷地道“按说这件事到此本应平息了偏偏竟然还有未了的下情……”
关雪羽耸了一下眉尖难以想象出当年母亲竟是如此任性和她今日的平和端庄居然有着如此的差异这件往事他却是以前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不免有些好奇。
凤七先生微微一笑露出了整齐洁白的一嘴牙齿一个人的牙齿洁白整齐不只是显示着他的聪明智慧他必然出身良好又似乎律己甚严有教养彬彬有礼;健康良好……当然更与其外表容貌大有关系……这一切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只是给人这样一连串的联想而已。
关雪羽从而也就注意到凤七先生这个人敢情是个十分俊秀的人物。
这件事情过去一年之后另一个少年却找到了前番打败你母亲那个少年的门上指名要与他剑上来往比个高下。
“前此少年也不甘示弱便与后来少年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他二人武功原相伯仲战了多时难分胜负后来少年却立意要分个高下一时施出了他家传独门剑法终致伤了前番少年的左膀这才得意而去——”
说到这里凤七先生忽然顿住颇似有所伤感却仍淡淡地溢出了一丝微笑。
“如此一来这两个年轻人就种下了仇恨往后的二十六年他们互相往访凡十数次之多有时甲方胜过乙方有时乙方胜过甲方……嘿嘿最奇怪的是他们两个谁也不服谁。”
他忽然停住了长长的眉毛注上挑了一挑简直是少年人的遗兴豪情毕竟他是老了不得不压下那种层次的漏*点而显诸于当今年岁下的情绪。
当今年岁是永不激怒的年岁。
“这两个少年你可知是谁?”
关雪羽喉结动了一动但是他还是宁可让对方说出来他不便说也不想说。
凤七先生微微一哂道:“前此生事的那个少年就是我后来的那个少年便是你父燕追云。”
关雪羽在他诉说一半之时就已经猜知是谁了只是有待对方的肯定而已。
“这就怪不得他对于我家中一切了若指掌了。”关雪羽心里这么想着不免向着自己父亲的冤家多看了一眼。
他心里不自禁地又自想到凤七先生所提到与父亲二十年来常相互访峙斗那指的是前二十年以后的二十余年却不曾提起显然这后二十年以来他们是不曾见过难道说已经化释前嫌?
这个疑问他仍然是想过就算不想多问。
凤七先生诉说过此一段往事经历之后像是心里大为轻快反倒是关雪羽却觉得一时难以自处了他不知凤七先生将是以如何一种态度来对付自己。
如果他当自己是故人之子礼当优遇善待。
如果他仍然念及与父亲的前嫌那么自己可就是他最佳泄忿的对象了。
“他到底视同自己是哪一项呢?”
这么一想他几乎明白过来何以凤七先生给自己的感受那么的错综复杂?时冷时热敢情其中隐藏着这等关窍只怕他自己也难以分析得透吧!
老少二人各有所思不旋踵间东方旭日早已灿烂耀眼只是却穿不过厚厚的云层准以想象下面仍在落雪否?
“我们该去吃点东西了你随我来——”
说着凤七先生便转至一方高出的巨石之后关雪羽跟上去霍然现到石后朱栏迂回竟没有一螺旋梯直通下面甚是有趣。
拾级而下沿梯皆见凿空的窗扇不但通风而且通明。关雪羽很是好奇不时地四下打量忽然他觉到凤七先生前行的度极快便不经意地注意到了他的一双脚步敢情竟是虚踏着地面一路下降的——这等轻功真不禁令关雪羽暗自地吃惊起来想起了传说中的一种轻功“踩云步”来。
似乎正是这种功夫只见他每踏一步身子便自轻轻弹起随即飘飘下坠滑行约丈许之后才自再次沾地也只是脚尖微微着向地面而已如此双脚循环交替旋踵间已降身数十丈下。
关雪羽暗暗记住了他起身落地的脚步交换方法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这些动作一旦在时机成熟之时皆有莫大稗益。
眼前光华大盛关雪羽恍然觉到已置身于一间极为雅致的堂室之内只见光分两面强弱适度透射过一抹翡翠色的细细竹帘整个堂室显现出一种苍翠欲滴的奇异气氛。
另一面湘帘半卷六角形的窗扇敞开着正可见窗外皑皑积雪那一层晶莹透明、参差不齐的冰枝在光艳映射之下有如七彩宝石串列交织出一片五彩缤纷奇光异彩——自此远眺更可见绽放在水池里的朵朵雪莲当其时正有一只麋鹿缓缓由池前绕过引头竖耳状作瞥人。
关雪羽暗暗赞叹一声警觉到敢情天已放晴昨夜之风雪犹在跟前转瞬之间竟然又是另一番世界好一番艳雪吐梅景致似这样面对美景他了一阵子怔再回过身来才觉凤七先生敢情已经不在身后整个房里只有自己一人。
风铃声响一个俏丽的丫环托着食盘姗姗地步进正是先前派来照顾雪羽起居的那个婢子冰儿。
这时只见她放下了手上的食盘向着关雪羽请了个安站起来道:“堂主到前面去了要相公你独自用饭说是回头再去请你下棋。”
关雪羽点点头坐下来冰儿过去拿起了暖壶道:“我们这里的雪莲仙露还是姑娘去年才制的相公可要尝些?吃了很补身的呢!”
雪羽微笑道:“多谢你了。”
冰儿笑道:“相公用不着客气我们姑娘走的时候还说要相公你不用客气要什么东西或是想吃些什么只管吩咐我。”
关雪羽道:“这里应有尽有一切都太好了……”
冰儿眨了一下眼睛两侧打量了一下一笑道:“谁说不是就只是太清静了点儿长住下去真受不了……”
雪羽说:“你是说太寂寞了?”
“谁说不是呢?”
冰儿放下了暖壶略带伤感地道:“是相公你来了多少还给这里带来了些生气要是照往常看——唉那就不用提了。”
难得这个婢子今天开心话不打一处来关雪羽自是乐得多知道一些。
“这么说住在金风堂的人很少了?”
“很少?”冰儿苦笑了一下“里里外外总共才五个人——堂主我们姑娘我瞎婆婆再就是大四儿了。”
大四儿关雪羽自然是知道的倒是瞎婆婆他却是第一次听说过。
“瞎婆婆?”
“别提那个老婆子了……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冰儿轻叹一声道“相公请想这么大的地方总共才五个人堂主和姑娘有时候出门大四儿是负责前面的没事不准进来这后面可就只我一个人了有时候真跟孤鬼似的。”
说着她的眼圈红了。
关雪羽不禁有些儿后悔多此一问平白无故地引起了对方满怀伤感。
冰儿苦笑了一下想是亦自觉出有些失态匆匆拿起了暖壶说:“我这就给相公你拿雪莲仙露去……”即匆匆去了。
关雪羽独自吃完了早餐才见冰儿去而复还除了一暖壶的开水之外另外还端来了一个小小的绿玉小壶备有同样色泽的一只杯盏。
这就是所谓的雪莲仙露了。
徐徐地酌上了一杯入口冰芬微微有那么一丁点甜人口即散沁人心肺全身上下立刻兴起了一片暖意说不出的一番舒泰感觉。于是乘兴连饮了三杯绿玉小壶也就空了。
冰儿吐了一下舌头道:“相公的酒兴真好我们这里也只有堂主才有这个量你不觉得头晕?”
说时睁着一双大眼睛只是骨碌碌地在关雪羽脸上转个不已。
关雪羽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是酒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禁不住为之一动猛可里觉一阵子奇热上冲脑门霎时间全身上下如同着火也似的热由不住地“噢!”了一声身子向后靠了下去。
所幸这椅子靠背够长要不然整个身子都将会倒下去不过瞬息之间他却已有了将要醉倒的感觉这才识得厉害。
冰儿乍见之下“呀”了一声才似乎有些慌了手脚只急得频频翻着白眼儿。
“这怎么是好……都怪我上来没有说个清楚……相公相公你觉得怎么样了?”
关雪羽摇摇头微微一笑想说“不妨事”只是偏偏舌齿不清只说了个“不”字便接不下去。
这一霎他感觉迥异当真是生平从来也未曾有过的奇妙整个身子有如火炉一般地奇热那热之源却出自下面丹田之处有如暖泉喷口之处自是全身俱处于这股暖流之中。
关雪羽只觉得遍体软百骸之间饶是暖烘烘的偏偏竟是一些儿力道也提不起来头不昏眼不花却是真的醉倒了这番醉态也真是稀罕。
冰儿忽然间变傻了只吓得脸色苍白原来她想起了当年凤姑娘酿造这种雪莲仙露之时曾经是参照古法记载炮制曾说过这类莲露有大活气血之功平常人哪怕只饮上小半杯也受不往只有内气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之人才能服用惟初服之时亦只能少量饮用以凤姑娘内外功力之高每次亦只能饮上两杯而已眼前这位关相公一上来竟是三杯下肚如何挺受得往?万一因此受了伤又或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这么一想难怪冰儿竟自吓出了一身冷汗只管望着关雪羽直着一双眼睛起了呆来。
良久她才镇定下来。
“我的相公……你倒是说句话呀!”
关雪羽睁了一下眼睛脸上就像是染了红颜色那般地红由他脸上现出的笑容来看他显然并不痛苦只是有嘴不能说话。有腿却不能站起而已。
冰儿连急带吓几乎哭了起来。
金凤堂家法极严一个怪罪下来却是冰儿万万吃受不住的心里越急就是不知如何是好当下伸手在对方额头上摸了一下一摸之下简直像是火烧了一般的烫:“我的爷……这可怎么是好呀……”
“啊——有了。”她上前一步两只手霍地把关雪羽托了起来转身向外就跑。
出得堂屋一阵寒风袭来她定住了脚看看怀中的关雪羽正自瞪着一双被烧红了的眼睛望着自己目光之中无比悬疑。
“关相公这都怪我不好忘了告诉你这雪莲仙露是不能多喝的你这个样子可真把我吓坏了……现在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也许她有办法也不一定……”
说着随即展开身法一路踏雪而出。
金凤堂出身的人无有不擅武功的。这个冰儿一身轻功甚是了得眼下更是处于心急状态身法自然越的快“嗖嗖嗖!”一连三个飞快的腾纵已出去十数丈外来至了荷池之畔。
关雪羽急于要知道对方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偏偏嘴不能言却是哼了一声。
冰儿忽然站住了脚步半惊半喜地道:“你总算出了声音证明相公你是真气内聚一半时也许还不要紧我现在带相公去看瞎婆婆她本事最大也许有办法也不一定。”
关雪羽其实心里明白怪只怪自己上来不知是酒喝得过猛了其实以自己内功真元只消静静地躺下来运行一遍虽不能说立刻便可复原如初最起码是伤害不了自己是可认定偏偏对方这个丫头大惊小怪一路颠沛之下想要聚神运气也是不能。
冰儿当下抱着关雪羽一路飞纵直达后院来到了一座小小红楼当前。
这座楼舍是用清一色的红色石块砌筑而成清一色的冬青树绕宅一圈这些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一面是红白一面是白绿看过去只觉得无限清爽。
冰儿在楼前定下脚步小声向关雪羽道:“瞎婆婆人很古怪如果她有什么言语冒犯相公你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好。”
关雪羽哼了一声表示明白。
冰儿刚要举步想起一事又道:“噢这件事情之后请相公不要在堂主与我家姑娘面前提起要不然他们可要怪我了。”
关雪羽勉强地点了一下头冰儿这才面现喜色地走到楼前咦了一声道:“她的耳朵一向最灵今天居然没有听见。”
一面说正待伸手向着门上的拉铃拉去却只见那扇厚厚的红木门扇蓦地自行启了开来。
冰儿吓了一跳慌不迭向后急忙闪开。一个黑乌亮长身瘦削的女人已自当门站立——这女人穿着一袭长得几乎可以垂到地面的黑色亮袍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眉目之间甚是清秀设非是过于瘦削苍白应该是一个颇具姿色的女人由外表上看过去不过是四十许人武林之中很多人擅具驻颜之术冰儿既称呼她为“婆婆”可见得年岁是不小了。
“谁说我没听见?”黑衣女人冷漠地向着冰儿注视着忽然怔了一下退后一步苍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片怒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同着生人来我这里看我不活宰了你。”
好厉害的女人可真是剑及履及说到“宰”字时只见她一双瘦手倏地抡起蓦然向下一落有如夜叉探海双方虽是距离甚远冰儿竟然未能逃过。
这种“隔空拿人”的手法关雪羽固然并非第一次见过可是观诸眼前这个黑衣女人所施展显然为其中最杰出者。冰儿那么巧快灵活的身子竟然未能闪躲得开一下子被拿了个紧随着瘦女人比划着渐渐收紧的双手冰儿分明是被对方隔空锁住了喉咙一时间只涨得面红耳赤两眼翻白那副形象看来简直是一口气接不下来马上就得香消玉殒。
“说!”瘦女人圆睁着双眼怒声叱道“那是什么人?”
她总算手下留情两只手暂时松了一松冰儿托着关雪羽的身子打了个跄几乎跌倒在地。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瞎婆婆竟然会有这么一手更因为平日冰儿在她面前随便惯了忽然间受制于对方毒手差一点还为之丧命连急带气简直要哭了起来。
“说他是谁?”
她显然已觉到关雪羽在那里一双大眼睛只认着对方转个不停。
如非关雪羽事先早已知道她是个瞎子只由眼前表面上看来简直和正常人毫无异状。
冰儿咳了老半天才似缓过了一口气来气得她直想哭。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嘛也不问问清楚这一位关相公是堂主请来的朋友……问也不问一声你就……”
说着说着兀自禁不住伤心落泪。
黑衣女人挑动了一下眉毛将信又疑地哼了一声道:“朋友……什么朋友?姓6的人缘坏到了家还能有什么朋友?”
忽然她认着关雪羽大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他……不会说话……”冰儿没好气地说。
“是个哑巴?”
“不是……”冰儿气不过地道“难道我们不能进去再说?”
黑衣女人总算接受了她这个要求身子向后一闪空出了门冰儿随即托着关雪羽身子走了进来她虽然武功相当不错但长时间的托着关雪羽这等健壮的一个人也自感觉到有些吃不消。
把关雪羽身子平平地放置在一张长案上冰儿累得身上都见了汗。
黑衣女人不等冰儿说话蓦然间已自闪身案前。
那是一条长长的古玉石案关雪羽睡在上面只觉得全身冰凉想是专为练功所用不及多想却已为黑衣女人一只手按住了前胸之上。
关雪羽猝然一惊猛可里这才觉出对方那只手简直如同一块冰那般地冷禁不住身上打了个哆嗦再看那黑衣女人已自收回了手退后一步睁着那双看似黑白分明的瞎眼盯向自己脸上神色大是令人费解。
“原来你是喝多了酒——是雪莲仙露吧?”
关雪羽“哼”了一声。
一旁的冰儿忙插口道:“这都怪我不好事先没有说清楚这位关相公他一连喝了三杯。”
黑衣女人冷冷地说:“知道了。”遂向关雪羽道“把手伸出来。”
关雪羽一面伸出了手一面仔细向对方观察着老实说对于自己眼前的失常他压根儿也不担心倒是对方的出身来路令他暗自纳罕实在弄不清楚。
黑衣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不?”
关雪羽“哼”了一声——就在黑衣女人那只手方自握住的一霎间只觉得身上为之一震一股冰凉之气蓦地灌输过来顿时大大地消除了身上燥热只觉得通体上下无限舒坦敢情或许真的可以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关雪羽。”
微微一顿他忽然觉出不宜再用化名只是既已出口也就罢了。
黑衣女人虽然是双目失明眼不能看可是其他官能却敏锐得很似是已现了对方的情不由衷。
“是你的真实姓名?”
“噢!”关雪羽讷讷道“是借用母姓而已。”
“这么说你母亲是姓关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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