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雪山斗剑炁 两败俱轻伤(1/2)
关雪羽身子落下之后才觉到那是一片占地极大的荒草野地地上蔓生着高过一人的枯黄芦草在凌晨的寒风里颤瑟不息。
几只野斑鸠拍扇着翅膀正由草丛里飞出来破碎了的芦花飞絮散布得满天都是。
这些虽不能转移关雪羽的注意却增加了他观察上的困难展望着数百亩方圆内外的大片芦草不要说其中藏上一个人了就是千八百人马也休能看出一些破绽。
“他去远了。”卢幽冷冷地说。
“是人么?”
“自然是人而且这个人轻功极高不在你我之下。”
关雪羽陡地一惊道:“难道是6前辈他……”
卢幽摇摇头说:“不像。”又道“6青桐虽然坏事干了不少但他倒是言而有信不会出尔反尔再说身法也不像……”
她竟然能在一倾耳之间观察入微巨细尽知却是令人骇异。
卢幽微微笑道:“用不着争早晚他还会现身的。”
关雪羽再向那片原野观察大片芦草在晨风里起伏如波自忖着无法能够找出来其中藏匿着的这一个人来也就无可奈何。
他终是心里不安随即问道:“这个人又是谁呢?”
卢幽摇摇头道:“暂时还说不清不过也许他并没有恶意要不然刚才他明明是有下手的机会不会白白错过的。”
关雪羽想一想确实也是如此在他先前取水、饮水以至于喂食卢幽饮用之时机会多多。如果对方果如卢幽所说是个具有杰出身手之人在那个时候伺机出手或是放暗器成功机会极大何以空空放过?看来似乎并无向自己加害之意只是却也不能就此肯定。
卢幽倒似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经说过随即置之度外。
她初服灵药心念伤势随即闭目静养调息练起功来。
关雪羽遵从卢幽嘱咐也自在对岸施展出新学的神宝身法绕湖行走了数圈越觉得福至心灵得心应手之极。是时旭日高升大片红光将一池碧波渲染得有如玛瑙颜色四野大地更像是披上了一层五彩霞帔般地瑰丽多姿。
关雪羽练习了一阵疾走的轻功身法定下来也自在池边一方石块上打起坐来。老少二人相继运功调息不知不觉间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俟到关雪羽睁开眼睛时才觉到卢幽竟然已经不在对面已经离开。
在附近找了一圈也不见她转回心里正自狐疑忽听见芦草丛中微微作响一条人影直似幽灵般地已自飘向眼前——正是卢幽去而复还。
关雪羽立时趋前道:“怎么了?”
卢幽表情一派自然看来虽经过一番调息之后功力已大为恢复。
见面之后卢幽眉头微微皱了皱道:“想不到我多年不涉武林江湖之中竟然出现了如此杰出的人物真令人不敢置信——这个人如果旨在与你为敌雪燕你可要特别小心注意了。”
关雪羽道:“是什么样的人?”
卢幽哂道:“我眼睛是看不见你是知道的不过我却能感觉出来……”
她脑子里静静地在思索着:“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奇怪他竟然像是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否则他岂敢现身站立在我的对面?”
“你老人家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很容易只从他的呼吸以及身上的气味便能判断出来。”
接着她又道:“这些对你来说也许是不可思议的异能但是对我这个瞎了几十年的人来说早已习之为常不足为奇——我甚至于在你距离我寻丈之外也可清楚地判知你呼吸的次数——自然你如果有了准备而先闭住了呼吸我便一无所知只是我仍然可以由其他方面测知就像现在我已清楚地嗅见了你身上的汗臭这与女人身上的气味是大相迥异的。”
关雪羽对于卢幽的这项异能早已深信不疑经她这么一说自然相信她所言不假。
卢幽冷冷地道:“这个人曾诡异地在暗中观察了我很久也许是我的出现使得他多出意外出许是他一时摸不透我的门路所以迟迟才没有出手。”
关雪羽道:“你们可曾照过了脸?动过手没有?”
卢幽思索着道:“这个人很聪明也许他不愿意惊动了你所以先把我引到了草丛之中我乐于从命目的也是想摸一摸他的斤两……”
“我们曾对了一掌。”卢幽慢吞吞地说“我用了约有七成的力道竟然不能取胜对方由此可以猜知他功力之强劲我可以断定绝不在你之下。”
关雪羽沉默不言脑子里却在思索着这个神秘的人……金鸡太岁?姜隐君?甚至于姜氏手下的几个能人都有可能……
卢幽继续说道:“我想摸出他的来路只要他略现身手必然有迹可循偏偏他精明得很只是与我在草丛里团团打转较量轻功。”
关雪羽道:“他的轻功如何?”
“很高很高……”
卢幽诧异地道:“所以这才使得我大感惊奇在我看来此人虽然未必有我那种‘提升’的身法却是另开途径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经此一试之后他也必然知道我的厉害越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关雪羽沉默了一下终是放心不下道:“干娘看这个人的来路到底是哪一面的?”
“很难猜测……”卢幽说“他始终不露出身法是一个诡异莫测的人我看他心存叵测只怕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放不过你的这就要见面现出原形了……”
关雪羽道:“很好我等着他我们这就走吧!”
卢幽点点头说:“好。”她手上拿着一根青翠的竹枝往前指了一下“这里有条小路我们走这边。”
二人随即踏上路途。
卢幽举步当先手上竹竿左右挥处当前过长的芦苇劈啪作响声中纷纷往两下里倒翻下来。这么一来眼前立刻现出了一道迂回的小路——那是一堵高高堆起的泥丘时日长久也都生满了野草再为两旁的芦苇一掩饰便很难看出究竟如不是卢幽这么一拨谁又能看得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在苇中小道上行着风声飒飒摇晃着的苇梢洒落着白雪也似的苇花一霎间二人全身上下已沾满了。
由于芦苇的高处早已过了人是以行走其间的人身只见前路更无左右莫怪乎那个神秘的人一脚踏进苇丛便万难为人觉其微妙之处实不下于所谓的青纱帐(北方人称高粱地)用以掩饰身形实在是再好不过。
二人一路前行约走了十数丈远近更觉得陷入到大片苇海之中设非是卢幽沉着前导关雪羽真有点不知所往耳边上所能听见的只是芦苇间彼此磨擦所出的窸窸声。
卢幽只凭着手上一根竹枝一路拨打前行脚下顺着那条类似田埂的小道步步前进她虽然眼睛不能看见但是行动绝不缓“神宝元相神功”一经运用其微妙真有不可思议之处。
忽然她站定了脚步冷冷一笑道:“谁?”
话声出口掌中竹杖已顺势抖了出去只听见“噗”地一声顺着她细长的竹竿挑处一只白鼻心全身黄毛猫般大小的东西已随竿飞起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苇丛里立刻染满了红红的鲜血。
敢情是一只黄鼠狼。
卢幽的这一杖端的是好准头不偏不倚地正好点在了这只黄鼠狼的前额正中由于力道极猛竟自透脑直入深入脑髓眼看着它在苇丛里一阵子翻腾顿时横尸当地一命呜呼。
关雪羽听得卢幽叱声先还以为敌人忽现正待出手俟到觉不过是一只黄鼠狼不觉莞尔一笑。
卢幽摇头一叹道:“罪孽罪孽它死了么?”
关雪羽点点头道:“死了是一只黄鼠狼。”
卢幽说道:“这东西最是机灵好生生的一边窥人只听其呼吸还当它是人呢!”
说完继续前行关雪羽也不疑有它。
走了一程忽见前行的卢幽蓦地又站住了身且右手竹杖抖出一杖直向着眼前草丛中点了过去。
和刚才情形简直一样随着她的竹杖抖处只听见“噗”的一声杖翻处一条黄影掠空而起依然是黄鼠狼一只。
卢幽不由得“啊”了一声一连两次被黄鼠狼戏弄确实有些气恼——就在这一霎间一股极大的劲风直向着她背后猛力直袭了过来。
以卢幽的武功急切间竟然无能招架这股劲道窥伺得竟然恰到好处趁着卢幽杖挑黄鼠狼的一刹那间乘隙而来卢幽若胆敢不退必定负伤无异急切之下她只得拧身而退施了一招罕见的“金鲤倒穿波”哧——地倒窜出三丈开外直向苇丛中落下去。
就在这一霎间一条疾劲的人影忽地切了进来身形一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关雪羽与卢幽之间双掌一抖用“神龙抖甲”的一招正面直向着关雪羽的身上击了过来。掌风疾劲其重如山。
关雪羽几乎连来人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已被对方沉重的掌力罩住惊怒之下吐气开声双掌同出用十足的内炁之力向外封出。
双方似乎都施出了全力两股掌力甫一交接之下芦苇丛中哗啦啦的一阵子作响有如大风天降却是一而止随即趋于无形。
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长身壮躯猿臂蜂腰好魁梧的一条汉子——这人穿着一袭过长的皂色缎质长衣映着天色闪闪生光其上竟是一条皱纹也没有光泽如新不沾纤尘。
对于关雪羽来说这个人就是被烧成了灰他也是认识的甚至于关雪羽早已经想到了是他。
金鸡太岁过龙江。
虽然如此他的猝然出现仍然带给了他相当的震惊。
“原来是你——过龙江我们几个月不见了。”
“没有多久……”过龙江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光直直地向关雪羽逼视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对于足下来说却应作如是观。”
说话之间空中人影猝闪卢幽已去而复还。
她显然蕴含着遭人戏耍的气恼去还之间已被来人抢先一步占了地利上的先机。
原来高手敌对之间地势的站立极其重要眼前的过龙江显然运用了一手小聪明举手之间攻破了卢幽先前与关雪羽之间所保持的前后呼应连环出手之势即使以卢幽之聪明智慧在一上来无知的情况下竟然也着了道儿。
此刻待到卢幽身子一经扑回才觉到一式“两头互掉”的如意身法恰恰为对方占着了中枢就动手部位上来说实在已为对方占足了光机。
“好个小辈无端的欺我过甚。”
说话之间卢幽的那张苍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了无比杀机手中竹杖平胸直指遥遥指向对方眉心接下去的一手必定锐不可当。
只是来人却无意选择她作为动手的对象。
“卢老前辈海涵弟子无意冒犯尚请息怒才好。”
嘴里这般说着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地直向关雪羽逼视着生怕关雪羽的待机一击自己分神之下无力防守——话声出口耳听着“铮”然龙吟声中一口银光灿然的长剑已握在手上。
对于卢幽来说对方这一声卢老前辈显然使得她大吃了一惊。
“你——”卢幽挑动了一下细长的眉毛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卢?谁告诉你的?”
过龙江莞尔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一嘴牙齿。
“这还用人说么?天下虽大但能以冲气伤人的只怕还不多见呢据在下所知不过两个人而已。”
卢幽嘴角上挂着浅浅一片冷笑显示着不屑。
“不错只此二人。”过龙江不亢不卑地冷冷道“一个是人称西来凤的卢幽老前辈还有一个……”
卢幽神色又是一变脸上多少带出了诧异之色她急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谁?”
“家师银药王齐鸣子——”
卢幽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这就怪不得了原来你是老人参的传人我与令师早年也曾有数面之缘你便是人称金翅子那个姓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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