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店又来怪客(2/2)
只见枪花朵朵竟是正宗的杨家枪法。
那瘦长汉子头也未回淡淡道:要杀你们的人就快来了!──
只见他腰一闪已将长枪挟在胁下杨承祖用尽全身力气都抽不出来一张紫面已急得变成猪肝色。
瘦长汉子道;你们反正逃不了的还是慢慢地等着瞧吧。
杨承祖的枪尖已不知何时被人折断了!
但听得夺的一声瘦长汉子将枪尖插在桌子上慢慢地倒了杯酒喝了下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
但韩家兄弟、杨承祖、胡非、段开山、胡媚这六个人就没有他这么好过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俱是面如死灰。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是谁要来杀我们?是谁──-
外面风渐渐大了。灯光闪动映得那瘦长汉子一张青惨的脸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这人又是谁?
以他武功之高想必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我们怎会不认得他?
他怎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定哪里还能喝得下一口酒去?
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但这样就走未免太丢人了日后若是传说出去还能在江湖中混么?
何况他们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他们六个人合在一起就连段开山和杨承祖的胆气也不觉壮了起来。
六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你捧我我捧你。
突听门外有人一声冷笑。
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突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孙驼子早已骇呆了但六人却比他还要怕得厉害他忍不住随着他拉的目光瞧了过去。
只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如正是今天早上向他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他们虽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孙驼子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个人的表情这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是鬼。
他们有些羡慕那酒鬼了什么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听见自然什么都用不着害怕。
奇怪的是那祖孙两人有一个已快老掉了牙一个娇滴滴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
但两人此刻居然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样子来那老头子居然还能喝得下酒。
再看门口那四个人已闪出了一条路。
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进来。
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四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他长得虽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无丝毫表情眼睛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
青面汉子自己喝着酒也不理他。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冷笑慢慢地转过冰冷的目光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
黄衫少年慢慢地走了过去自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
六个人竟似乎都变成了木头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连个屁都不敢放。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缓缓走到那老人和辫子姑娘的桌前。
老头子笑道:朋友若是想喝酒就坐下来喝两杯吧我请你。
他似已有些醉了嘴角就好像含着个鸡蛋似的舌头也比平时大了三倍说的话简直没人能听得清。
黄衫少年沉着脸冷冷地瞧着他突伸手在桌上一拍摆在老头子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就突然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暴雨般向老头子脸上打了过去。
那老头子也不知是看呆了还是吓呆了连闪避都忘了闪避几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脸上。黄衫少年长袖突然又一卷将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他袍袖一抖花生米就又一连串落回碟子。
那辫子姑娘拍手娇笑起来笑道:这把戏真好看极了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变戏法的你再变几乎给我们瞧瞧好不好?我一定要爷爷请你喝酒。
黄衫少年露了手极高妙的接暗器功夫谁知却遇着个不识货的买主居然将他看成变戏法的。
但这黄衫少年一点也没有生气上上下下打量了辫子姑娘几眼目中似乎带些笑意慢慢地走开去。
辫子姑娘急道:你的戏法为什么不变?我还想看哩。
那瘦长汉子突然笑了一声道:这种戏法还是少看些为妙。
辫子姑娘道:为什么?
青面汉子道:你们若是会武功他方才两两手戏法只怕已将你们变死了。
辫子姑娘偷偷瞟了黄衫少年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却已不敢再问了。
黄衫少年根本就没有与日俱增那汉子在说什么慢慢地走到那酒鬼的桌子前叮叮当当地摇着手里的制钱。
那酒鬼早已人事不知仗在桌上睡得好像死人一样。
黄衫少年冷笑着一把拎起他的头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仔细看了两眼手才放松。
他的手一松这酒鬼就砰的又跌回桌子上还是人事不知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汉子冷冷道:一醉解千愁这话倒真不错喝醉了的人确实比清醒的占便宜。
黄衫少年不理他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胡非、段开山、杨承祖、胡媚、朝斑、朝明这六人也立刻一连串跟了出去就有条绳子牵着似的。
这六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脚下虽在一步步往前走上半身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头上的铜钱会掉下来。
孙驼子活了几十年倒真还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深山大泽中往往会出现山魅木客最喜吃猴脑高兴时就将全山的猴子全召来看到中意的景放块石头在它脑袋上被看中的猴子绝不敢反抗也绝不敢逃走只是顶着那块石头等死。
以他们六人的武功无论遇见什么人至少也可以拼一拼为何一见到这黄衫少年就好像老鼠遇见了猫。
孙驼子实在不明白。
他也并不想去弄明白活到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就知道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太明白了反而烦恼。
好久没有下雨了巷堂里的风沙很大。
那四个黄衫人不知何时已在地上画了几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只不过装汤的海碗那么大。
段开山等六人走出来也不等别人吩咐就站到这些圆圈去了一个人站一个圆圈恰好能将脚摆在圆圈里。
六个人立刻又像是变成了六块木头。
黄衫少年又背负着双手慢慢走回小店在段开山他们方才坐过的那张桌子旁坐下。
那脸上始终冷冰冰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约摸两盏茶的时候双有个黄衫人走入了巷堂。
这人年龄比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个眼睛也瞎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独眼中闪闪的着凶光。
他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黄色身后也一连串跟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
看他们的装束打扮显然并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但现在也和段开山他们一样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独眼人身后走到小店前就地站在圆圈里。
其中有个人黝黑瘦削满面都是精悍之色。
段开山等六人看到他都显得很诧异似乎在奇怪怎么他也来了?
独眼人目光在段开山等六人面上一扫嘴角带着冷笑也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走入了小店在黄衫少年对面坐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盏茶时候巷堂里又有个黄衫人走了进来。
这人看来显得更苍老须俱已花白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边身后也一连串跟阒十来个人。
远远看来他长得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走到近前才现这人的脸色竟是绿的衬着他花白头更显得诡异可怕。
他不但脸是绿的手也是绿的。
站在小店外的人一看这绿面白的黄衫客就好像看到了鬼似的都不觉倒抽了口凉气有的人甚至已在抖。
还不到半个时辰巷堂里地上画的几十个圆圈都已站满了人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噤若寒蝉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穿金边黄衫的人已到了四个最后一个是个须皆白的老人身形已佝偻步履已蹒跚看来比那说没事的老头子还要大几岁简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但带来的人却偏偏最多。
这四个人各据桌子的一方一走进来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开口四个人仿佛都是哑吧。
外面站在圈子里的一群人嘴更好像全都缝起来了里面外外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这小店简直变得像座坟墓连孙驼子都已受不了!那祖孙两人和青面汉子却偏偏还是不肯走。
他们难道还在等着看把戏。
这简直是要命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