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友情(1/2)
阿飞却还在沉吟着终于忍不住道:“方才那小姑娘……她是谁?”
李寻欢道:“她叫铃铃也很可怜。”
阿飞道:“我只知道她很会说谎。”
李寻欢道:“哦?”
阿飞道:“她并不是真的在等你——她等你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李寻欢道:“哦?”
阿飞道:“她若真的在等你自然一定对你很关心。”
李寻欢道:“也许……”
阿飞抢着道:“你现在的样子谁都看得出你必定受了很多罪可是她却根本没有问你是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
李寻欢淡淡道:“也许还没有机会问。”
阿飞道:“女孩子若是真的关心一个人绝不会等什么机会。”
李寻欢沉默了半晌突又笑了道:“你难道怕我会上她的当?”
阿飞道:“我只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李寻欢微笑道:“你若想活得愉快些就千万不要希望女人对你说真话。”
阿飞道:“你认为每个女人都会说谎。”
李寻欢显然不愿正面回答他这句活道:“你若是个聪明人以后也千万莫要当面揭穿女人的谎话因为你就算揭穿了她也会有很好的解释你就算不相信她的解释她还是绝不会承认自己说谎。”
他笑了笑接着道:“所以你若遇见了一个会说谎的女人最好的法子是故意装作完全相信她否则你就是在自找苦吃。”
阿飞凝注着李寻欢良久良久。
李寻欢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阿飞突也笑了笑道:“就算有也不必说了因为我要说的你都已知道。”
望着阿飞的背影李寻欢心里忽然觉得说不出的愉快。这倔强的少年毕竟没有倒下去。
而且这一次他说了很多话:居然全没有提起林仙儿。
爱情毕竟不能占有一个男子汉的全部生命。
阿飞毕竟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若是觉得自己活着已是件羞辱时他就宁可永不再见他所爱的女人宁可去天涯流浪宁可死。
因为他觉得已无颜见她。
但阿飞真能胜得了吕凤先?
这次他若又败了吕凤先纵不杀他他还能再活得下去么?
李寻欢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又咳出了血。
吕凤先还在那里等着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人的确很沉得住气。
只有能沉得住气的敌人才是可怕的对手。
阿飞突然一把扯下了衣衫用那只已被鲜血染红了的手在身上揉着。
酒杯的碎片又刺入了他肉里。
血即使在如此凄迷的夜雾中看来还是鲜红的!
只有鲜血才能激人原始的兽性──**和仇恨别的东西或许也能但却绝没有鲜血如此直接。
阿飞仿佛又回到了原野中。
“你若要生存就得要你的敌人死。”
吕凤先望着他渐渐走近突然觉得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他忽然觉得走过来的简直不是个人而是只野兽。
负了伤的野兽!
“仇敌与朋友间的分别就正如生与死之间的分别。”
“若有人想要你死你就得要他死这其间绝无选择的余地!”
这是原野上的法则!也是生存的法则。
“宽恕”这两个字在某些地方是完全不实际的。
血在流不停的流。阿飞身上的每根肌肉都已因痛苦而颤抖但他的手却越来越坚定。
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冷酷。
吕风先永远无法了解这少年怎会在忽然间变了。
但他却很了解阿飞的剑法。
阿飞剑法的可怕之处并不在“快”与“狠”而是“稳”与“准”。
他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命至少也得有七成把握他才会出手。
所以他必须“等”!
等对方震出破绽露出弱点等对方给他机会一他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能等得更久。
但现在吕凤先似已决心不给他这机会。
吕凤先看来虽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每一处看来仿佛都是空门阿飞的剑法仿佛可以随便刺人他身上任何部位。
但空门太多反而变成了没有空门。
他整个人似已变成了一片空灵。
这“空灵”二字也正是武学中最高的境界。
李寻欢远远的瞧着目中充满了忧虑。
吕凤先的确值得自傲。
李寻欢实未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高也看不出阿飞有任何希望能胜得了他——因为阿飞简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夜更深。
荒坟间忽然有碧光闪动是鬼火!
吹的是西风吕风先的脸正是朝西的。
有风吹过一点鬼火随风飘到了吕凤先面前。
吕凤先镇静的眼神突然眨了眨左手也动了动一像是要拂去这点鬼火却又立刻忍住。
在生死决斗中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只不过他手虽没有动但左臂由肩的肌肉已因这“要动的念头”而紧张起来已不能再保持那种“空灵”的境界。
这当然不能算是个好机会但再坏的机会也比没有机会好。
只要有机会阿飞就绝不会错过。
他的剑已出手!
这一剑的关系实在太大。
阿飞今后一生的命运都将因这一剑的得失而改变。
这一剑若得手阿飞就会从此振作洗清上一次失败的壹辱。
这一剑若失手他势必从此消沉甚至堕落那么他就算还能活着也会变得如吕凤先说的那样——生不如死。
这一剑实在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但这一剑真能得手么?
剑光一闪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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