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冷夜离魂(1/2)
冷香园。
夜冷梅香人踪已杳。
梅林里籁籁的响是风?还是昨天在死在这里的冤魂?
“你一直都没有再见到韩贞?”
“没有。”
“那么他说不定还在这里。”
叶开叹道:“我只希望找到的不是他的尸体。”
那些人的尸体呢?
找不到。
听涛楼上下连血迹都被洗得干干净净。
是谁替他们收尸的呢?
“卫天鹏他们的尸体昨夜还在这里。”
“是谁替他们收了尸?”
没有回答没有人能回答。
刚隔夜的冰雹晚上又结成了冰。
风刮在脸上已不像是凤而像是刀。
寒梅在冷香中却更香。
“你看见灯火没有?”
“没有。”
“玉箫难道不在这里?”
突然间结了冰的小径上竟似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如此寒夜有谁会在雪径上独行?莫非是那些人的鬼魂?
鬼魂又如何有脚步声?
还是没有灯光无星无月。
黑暗中仿佛出现了条人影正慢慢地走出了梅林中的小径。
他走得很慢还不时在东张西望竟似在寻找着什么。
如此寒冷的深夜里在这无人的梅林中他寻找的是什么?
走得近了才听出他嘴里竞一直在喃喃自语:“酒呢……什么地方有酒……”
叶开几乎忍不住叫了出来:“韩贞!”
这个人竟赫然真的是韩贞。
难道他居然还在替叶开找酒?
雪光反映照上了他的脸他的脸上竟赫然全是血且也结成了冰。
叶开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上涌立刻从他隐藏的小石后冲了出去冲到韩贞面前一把握住了韩贞的肩。
韩贞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酒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酒?”
他竟已不认得叶开可还在为叶开找酒。
他的脸竟已几乎完全破碎妞曲竟像是个已被人一脚踩烂了的硬壳果。
叶开不忍再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这是谁下的毒手?”
韩贞似乎想笑却笑不出嘴里还是喃喃地在问:“酒呢?什么地方有酒?”
叶开的心也好像被人重重踩了一脚。
郭定就在身后忍不住道:“他就是韩贞?”
叶开点点头。
郭定也不禁叹息道:“看来他是在替你找酒的时候被人痛殴了一顿打得他连记忆都丧失。”
叶开用力握紧双拳黯然道:“不过他还记得替我找酒。”
郭定叹道:“看来他也是个好朋友”叶开恨声道:“只可惜我不知道这是谁下的毒手否则……”
郭定道:“我想这绝不是上官小仙。”
叶开道:“哦?”
郭定道:“一个女人绝不会有这么重的手。”
韩贞实在被打得太惨不但脸已破碎扭曲连肋骨都已陷落下去至少断了六七根。他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他怎么还没有冻死?
叶开想问但韩贞却已甩脱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找酒。”
除了这件事外他已记不得别的。
叶开叹了口气柔声道:“好我带你去找酒。”
这句话说完他已点了韩贞的睡穴将韩贞拦腰托了起来。
郭定道:“只要能安安静静地睡一天他也许会清醒的。”
叶开叹道:“但愿如此。”
屋子里有床也有灯。
叶开将韩贞放在床上道:“你有没有火熠子?”
郭定已燃起灯灯光照在韩贞脸上更惨不忍睹。
叶开虽不忍看却不能不看他一定要查出这是谁下的毒手。
他虽然是个不愿记住别人仇恨的人但这次的情况却不同。
若不是为了替他找酒韩贞又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为了这样的朋友无论什么事他都应该做。
郭定也在凝视着韩贞的脸道:“这不是铁器打的。”
叶开点点头若是被铁器打伤伤痕也可以看得出。
郭定道:“难道有这么重的手法?”
叶开道:“韩贞的武功并不弱能一拳打到他的脸这样的人并不多。”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一拳打在韩贞脸上但是那次的伤痕却比现在轻得多显然这人的手不但比他重手上一定还有别的功夫。
解开衣襟肋骨断了五根。
如此寒天韩贞穿的衣服当然也很厚。
郭定皱眉道:“隔着这么厚的衣服还能一拳打断他五根肋骨这种人实在不多。”
叶开道:“而且这只是硬伤并没有内伤。”
若不是衣服上没有铁器的痕迹无论谁都会认为这是被一柄铁锤打伤的。
郭定道:“难道这人的手竟跟铁锤一样硬?”
叶开道:“看他的伤痕也不像是被铁砂掌一类的功夫打伤的。”
郭定点点头道:“若是那一类的掌力必定会震伤内腑。”
叶开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功夫?”
郭定道:“你迟早……”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无言的寒风中竟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凉的箫声。
东海玉萧!
郭定一翻手已扇灭了灯光:“他果然在这里。”
叶开道:“你能不能在这里替我……”
郭定立刻打断他的话:“韩贞已睡着用不着我在这里看守你却不能一个人去。”
这就是友情友情就是了解和关切。
叶开看着韩贞道:“可是他……”
郭定又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他的死活对别人已没有影响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可是你……”
他没有再说下也不必说下去。
叶开只觉得胸中的血又热了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
“好我们走。”
凄凉的箫声在寒夜中听来令人的心都碎了。
箫声是从梅林外传来的。
梅林外的假山旁有个小小的八角亭亭子里有条朦胧的人影那人正在吹箫。
叶开他们从后面悄悄地绕了过去他们的行动当然不会出任何声音。
吹箫的人还在吹箫箫声似在颤抖。
叶开忽然现这并不是“东海玉箫”的箫声再走近些又现这人身上虽穿着道袍腰肢却很纤细竟是个女道人。
就在这时箫声突然停顿吹箫的女道人竟似在低低哭泣。
叶开迟疑着终于走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女道人却似突然被抽了一鞭子全身都颤抖起来哀声道:“我吹……我绝不敢再停下来了。”
叶开道:“可是我并没有要你不停地吹下去。”
女道人回过头看见他虽然也吃了一惊却又仿佛松了口气道:“是你。”
她认得叶开叶开也认得她。
她就是玉箫道人的女弟子中长得最媚的一个。
叶开忍不住问:“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吹箫?”
女道人道:“是……是别人逼我来的。”
“是谁?”
“是个蒙着脸的人。”
“他为什么要逼你到这里吹箫?”
“我也不知道他逼我到这里来叫我一直吹否则他就要脱光我的衣服把我吊在这里。”
“你怎么会落在他手里的?”
“那时我正……正在后面只有我一个人想不到他竟突然闯了进来。”
叶开当然知道“后面”是什么意思女孩子方便时当然也只有一个人这种事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叶开却又问道:“那时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在吉祥栈后面那院子。”
吉祥栈就是叶开住的那客栈那里不但有最好的厨子也有最舒服的床。
喜欢享受的人当然会住在那里。
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你们就在我后面的院子里我却到这里来找。”
女道人紧紧闭着嘴死也不开口了她知道自己已说漏了嘴现在就算不开口也已来不及。
叶开道:“有句话我要问你你也可以不说。”
女道人闭着嘴。
叶开道:“但你若不说我就将你留在这里让那个蒙面人再来找你。”
女道人脸上立刻露出恐惧之色抢着道:“我说。”
叶开道:“你们带走的那丁姑娘是不是也在那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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