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思令人老(2/2)
唐青哭丧着脸道:“相思夫人若知道你是我带来的我也是死。”
柳长街道:“那总比现在就跌死好生命如此可贵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何况我说不定还有法子能让你不死。”
唐青道:“真的?”
柳长街道:“我是个没学问的人没学问的人说话总比较实在。”
唐青长长叹息失笑道:“原来书读得太多也并不是件好事。”三
钢索是滑的山风强烈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
一掉下去人就要变成肉饼。
幸好两崖之间距离并不远他们刚走过去就听见有人在里面带着笑道:“闭着眼睛进来我正在洗澡。”
山洞的入口很深外面看来墨黑走到里面就有了灯光。
粉红色的灯光很温柔、很迷人。
说话的声音却比灯光更温柔、更迷人。
柳长街却并没有闭上眼睛棗他若是真的闭上眼睛那才是怪事。
走了一段路他眼前就豁然开朗就仿佛忽然走入了仙境甚至比仙境中的风光更绮丽。
一片锦绣中居然还有个用白木栏杆围住的温泉水池。
人就在水池里却只露出个头。
乌云般的长飘浮在水上更衬出她的脸如春花肤如凝脂。
只可惜水并不是清水。
柳长街叹了口气他知道水下面看不见的那部分一定更动人。
相思夫人一双明媚如秋水横波的眼睛正在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又喜又嗔说话的声音更美如山谷黄莺。
“我是不是要你闭着眼睛进来的?”
柳长街道:“是。”
相思夫人道:“可是我正在洗澡?”
柳长街笑了笑道:“就因为听见你在洗澡所以我更不肯闭上眼睛了。”
相思夫人也叹了口气道:“看来你非但不听话而且也不是个老实人。”
柳长街道:“我说的都是老实话。”
相思夫人道:“你不怕我挖出你的眼睛来?”
柳长街道:“连脑袋都不怕何况挖眼睛。”
相思夫人道:“你不怕死?”
柳长街道:“怕死?为什么要怕死?天地如逆旅人生如过客生又有何欢死又有何惧?”
相思夫人嫣然道:“原来你也是个有学问的人。”
柳长街微笑道:“古人说朝闻道夕死无憾只要能看见夫人我也一样死而无憾。”相思夫人眼波流动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看见了我?”
柳长街道:“朝思暮想总算已如愿。”
相思夫人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死了?”
柳长街道:“还不行。”
相思夫人道:“你还没有看够?”
柳长街笑道:“非但还没有看够看到的地方也还不够多。”
相思夫人瞪着眼仿佛不懂。
柳长街盯着她好像恨不得能将目光穿入水里道:“现在我看见的只不过是你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大部分看不见。”
相思夫人道:“你想看多少?”
柳长街道:“全部。”
相恩夫人的脸上又仿佛起了阵红晕道:“你野心倒不小。”
柳长街道:“没有野心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
相思夫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悠悠道:“你并不能算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柳长街道:“我本来就不是。”
相思夫人道:“可是你却跟别人有点不同。”
柳长街道:“也许还不止一点。”
相思夫人柔声道:“我喜欢与众不同的男人。”
柳长街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与众不同的男人。”
相思夫人忽然道:“出去。”
柳长街并没有出去。
他知道相思夫人并不是叫他出去应该出去的人是唐青。
唐青果然立刻就出去了闭着眼睛出去的他根本一直都没有张开眼睛。
柳长街笑道:“看来他倒真是个很听话的男人。”
相思夫人道:“他不敢不听。”
柳长街道:“所以他只有出去我却还能留在这里。”
相思夫人道:“太听话的男人女人的确也不会喜欢可是你……”
她用眼角瞟着柳长街眼已媚如丝:“你也只不过像个呆子般站在那里而已你还敢怎么样?”
柳长街没有开口。
他用行动回答了这句话。
棗只说不动的男人女人也绝不会喜欢。
他忽然走到水池旁脱下了鞋子。
相思夫人睁大了眼睛仿佛很吃惊:“你敢跳下来?”
柳长街已开始在脱别的。
相思夫人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柳长街己不必再说话也没空再说话。
相思夫人道:“你看不看得出这池子里的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柳长街根本没有看。
他看的不是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相思夫人的眼睛。
相思夫人道:“这水里已溶入了种很特别的药物除了我之外无论谁要一跳下来就得死。”
柳长街已跳了下去。
“扑嗵”一声水花四溅。
“看来你真的不怕死。”
相思夫人仿佛在叹息:“嘴里说要为我死的男人很多可是真正敢为我死的却只有你你……”
她话没有说下去也已不能再说下去。
因为她的嘴已呼不出气。
要征服女人只有一种法子。
柳长街用的正是最正确的一种。
人并不一定在欢乐的时候才会笑就正如呻吟也并不一定是在痛苦时出来的。
现在呻吟已停止只剩下喘息**的喘息。
激荡的水波也已刚刚恢复平静。
相思夫人轻轻喘息着:“别人说色胆包天你的胆子却比天还大。”
柳长街闭着眼似已无力说话。
相思夫人却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为我来的你一定还有目的。”
女人不但比较喜欢说话而且在这种时候体力总是比男人好的。
所以她又接下去道:“可是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居然没有杀你。”
柳长街忽然笑了:“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相思夫人叹了口气也没有否认。
柳长街道:“所以水里也没有毒。”
相思夫人也没有否认:“我若要杀你有很多法子。”
柳长街叹道:“女人若真是要一个男人死的确有很多法子。”
相思夫人道:“所以你现在最好赶快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
柳长街道:“现在你已舍得杀我?”
相思夫人淡淡道:“只有新鲜的男人才能算是与众不同的男人。”
柳长街道:“我已经不新鲜?”
相思夫人柔声道:“女人也跟男人一样也会喜新厌旧的。”
柳长街轻轻地叹着气道:“可惜你忘了一点。”
相思夫人道:“哦?”
柳长街道:“有些男人也跟女人一样若是真的要一个女人死也有很多法子的。”
相思夫人媚笑道:“那也得看他要对付的是哪种女人。”
柳长街道:“随便哪种女人都一样。”
相思夫人笑得更媚:“连我这种女人都一样?”
柳长街道:“对你我也许只有一种法子可是只有这种法子有效只要一种就够了。”
相思夫人道:“你为什么不试试?”
柳长街道:“我已试过了。”
相思夫人笑得有点勉强:“你觉得是不是有效?”
柳长街道:“当然有效。”
相思夫人忍不住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柳长街悠然道:“这水里本来是没有毒的可是现在已有毒了。”
相思夫人声音突然僵硬失声道:“你……”
柳长街道:“我自己当然早已先吃了解药。”
相思夫人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她显然还不信。
柳长街道:“毒本就藏在我指甲里我一跳下水毒就溶进水里。”
相思夫人道:“解药……”
柳长街道:“解药是我在脱衣服时吃的我知道男人脱衣服并不好看所以男人在脱衣服的时候女人一定不会盯着看。”
他微笑着又道:“无论做什么事之前我一向都准备得很周到。”
相思夫人脸色已变了突然游鱼般滑过来十指尖尖划向柳长街的咽喉。
这时她才知道柳长街并没有说谎棗她忽然觉自己的人已软了手也软了全身的力气竟已忽然变得无影无踪。
柳长街轻轻飘飘的就抓住了她的手悠然道:“男人也会喜新厌旧的现在你也已不新鲜了所以还是老实点的好。”
相思夫人变色过:“你……你真忍心杀我?”
柳长街叹了口气:“我实在不忍心。”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点了相思夫人的三处穴道点在她丰满坚挺的胸脸上。四
剩下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
秘门就在山壁上挂看的一幅大波斯地毡后千斤闸也没有千斤重锁也并不十分难开。
柳长街本就有一双巧手。
到了外面唐青虽然已逃得无影无踪索桥却还留在那里。
这件事实在做得太顺利了。
若是别人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运气特别好但柳长街却绝不这么样想。
“一个人只要用的方法正确无论遇着多大的难题都会顺利解决的。”
他做事的确有一套与众不同的法子。
本来盖起来准备拆的酒楼现在还是完完整整的本来准备来拆房子的人现在却已经死了三个跑了三个。
天下本就有很多事是这样子的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往往会行不通明明是不能做到的事却偏偏成功了。
得失之间本就没有绝对的规则所以一个人也最好不必把它看得太认真。
酒楼里还亮着灯光里面的人还在等。
现在天还没有亮不等到天亮他们是绝对不敢走的。
“这个人居然还没有死居然又来了。”
女孩子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大家都已看出他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酒还在桌上。
柳长街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现在确实已到了可以舒舒服服地喝两杯的时候。
他正想自己倒酒一个眼睛长得最大、看起来最聪明的女孩子已扭动着腰肢走过来看着他嫣然一笑道:“相思好不好?”
柳长街道:“好好极了!”这女孩子媚笑着用力吸着气使得胸膛更凸出“我叫如意我也很好。”
柳长街笑了:“你的确还不错只可惜你如了我的意我却未必能如你的意。”
如意又抛了个媚眼:“为什么?”
柳长街道:“因为我这包袱里装的既不是黄金也不是珠宝。”
如意居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还是媚笑着道:“我要的不是金银珠宝是你的人。”
“只可惜他这个人也已经被我包下来了。”
这句话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如意转过头就看见个兰花般幽雅、孔雀般骄傲的绝色丽人从门外的黑暗中走了进来。
孔兰君居然也来了。
在她面前如意忽然觉得自己像只鸡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男人也有干我们这行的居然也会被人包下来。”
柳长街也叹了口气道:“我干的这一行也许还不如你。”
如意又嫣然一笑道:“可是我喜欢你等你有空时候我也愿意包你几天。”
她吃吃地娇笑着拧了拧柳长街的脸就拉着她的姐妹们一起走了。“看来这地方已经没生意可做不如还是回去睡觉吧。”
柳长街目送着她们走出去好像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孔兰君己坐了下来盯着他冷冷道:“你还舍不得她们走?”
柳长街又叹了口气道:“我是个多情人。”
孔兰君咬了咬牙恨恨道:“你根本不是个人。”
柳长街道:“幸好有很多女人偏偏喜欢不是人的男人。”
孔兰君道:“那些女人也不是人。”
柳长街道:“你呢?”
孔兰君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我好像也快要变得不是人了!”
在这一瞬间她整个人竟似真的变了从一只骄傲的孔雀变成了一只柔顺的鸽子。
对付她柳长街显然也用对了法子。
有些女人就像是硬壳果是要用钉锤才敲得开的。
现在她就像是个已被敲开的硬壳果已露出了她脆弱柔软的心。
柳长街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了种征服后的胜利感这种感觉也没有任何一种愉快能比得上。
于是他立刻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对一个己被征服的女人已用不着再用钉锤了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孔兰君垂下头:“你……你真的知道?”
柳长街道:“我也知道你的计划很不错。”
孔兰君道:“可是……可是你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做。”
柳长街道:“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一向喜欢用比较直接的法子。”
孔兰君抬起头凝沉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
“但我却还是觉得你用的法子太冒险。”
柳长街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总算己做成了。”
孔兰君眼睛里出了光:“真的?”
柳长街道:“嗯。”
“东西你已到手?”
柳长街指了指桌上的包袱。
孔兰君看着他显得又是喜欢又是佩服情不自禁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脸:“我现在才知道你不但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柳长街更愉快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听见这种话都会同样愉快的。
他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
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完也许已永远说不完。
就在这时孔兰君突然用两只手夹住了他的手指尖扣住了他的脉门一拧一摔用的居然是蒙古摔跤的上乘手法。
柳长街的人竟被抡了起来一翻身像条死鱼般被按在椅子上背朝着天。
孔兰君的手已沿着他的脊椎上的穴道一路点了下去冷声道:“你当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你只不过是条疯狗而已。”
柳长街无话可说。
“你以为用那种法子对付我我就会服气?”孔兰君还在冷笑“告诉你你错了无论谁打了我一下我都得还他十下。”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块木板往柳长街屁股上一板板打了下去不折不扣着着实实的打了三十板打得真多。
柳长街只有挨着。
好不容易总算挨到孔兰君打完了。
“这次不过是给你个教训叫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看轻女人。”她提起桌上的包袱“东西我带走我只希望你的运气还不太坏不要让秋横波、唐青他们回来找到你。”
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菜竟忽然到了别人嘴里。
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柳长街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并不是不能开口说话可是现在你叫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女人唉……
柳长街叹了口气忽然现女人确实是不能得罪的。
可惜他得罪的女人已实在大多了。
现在相思夫人若是真的找来了那情况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单一飞、铁和尚、唐青……
他们每一个都一定有很多种折磨人的法子。
柳长街却只有爬在椅子上等着现在他已绝不像是条疯狗却有点像是死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好像过了几百万年一样。
天似已刚亮了幸好这里的伙计和那些女孩子走得早否则他就算能站起来也得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