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阎王债册(1/2)
黑衣妇人点头道:“不错那东郭先生只要听到“报恩牌”已落在你手中的消息一定会不远千里而来找你的。”
俞佩玉道:“可是“见牌如见人”的意思也就是“认牌不认人”弟子还未将竹牌交给他时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将这面竹牌夺去。”
黑衣妇人道:“但又有谁能从你手上将这块竹牌抢走呢?”
俞佩玉苦笑道:“弟子倒也并非妄自菲薄但江湖中的能人的确太多。”
黑衣妇人道:“这话倒也不错以你现在的武功天下至少还有十三个人能胜过你也许还下止此数这些人虽已大多退隐林下听到这消息也必定还是会心动的有些人纵然不至于动手明抢但暗中还是免不了会来打你的主意。”
她不等俞佩玉说话忽又一笑接着道:“但你既然已有了**宫主的“阎王债”又何必再怕这些人呢?”
俞佩玉道:“阎王债?”
黑衣妇人道:“你既已有了报恩牌怎会没有阎王债?”
俞佩玉恍然道:“前辈说的可是那本帐簿?”
黑衣妇人道:“不错。”她徐徐接着道:“入非圣贤焉能无过?一个人活了几十年下来多多少少都做过几件亏心事的尤其是那些成了大名的人别人只看到他们光采的一面只看到他们高高在上耀武扬威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来做垫脚石才能爬得这么高的。”
俞佩玉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成名的路并不是条好走的路要想走到终点也不知要跨过多少人的骨。
黑衣妇人道:“譬如说洪胜奇能做到凤尾帮主就因为他先陷害了他的大师兄再毒死了他的师父这件秘密后来虽终于被人揭破但在未揭破时江湖中人还不是都认为洪胜奇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俞佩玉叹息无语。
黑衣妇人道:“这件秘密被人揭破只能怪洪胜奇的运气不好因为江湖中像这种事也不知有多少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俞佩玉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做了亏心事迟早总有人知道的。”
黑衣妇人道:“不错无论什么秘密总有人知道的而普天之下知道这种秘密最多的人就是**宫主。”
俞佩玉道:“哦?”
黑衣妇人道:“**宫主颠倒众生阅人无数而男人最不能保守秘密的时候就是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床上的时候。”
她这话说得虽很含蓄但无论任何人都还是可以听得憧当一个很美丽的人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在枕畔望着你的时候你若还能为自己保守秘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若还能为别人保守秘密你简直就可算是个圣人。
这世上圣人毕竟不多。
黑衣妇人道:“**宫主辗转自很多人口中听到很多秘密她就将这些秘密全都写在你得到的那本账簿上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对每件事的价值都知道得很清楚她要等这件事价值最高时再来使用它所以她一直将账簿藏着一点也下着急因为她知道迟早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俞佩玉叹道:“但她却始终没有用着。”
黑衣妇人道:“那是因为她后来忽然变得愚蠢起来了。”
俞佩玉道:“愚蠢?”
黑衣妇人道:“不错愚蠢。”
她缓缓接道:“世上有两种最愚蠢的人第一种是爱上了少女的老人这种人本来也许很有智慧而且饱经世故但却往往会被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骗得团团乱转这种人虽可怜却没有人会同情他因为这是他自作自受。”
俞佩玉只有苦笑他也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并不是喜事往往是悲剧有时甚至是笑话。
黑衣妇人道:“第二种最愚蠢的人就是痴情的少女无论她平时多聪明只要一变得痴情就立刻会变得愚蠢的她爱上的明明是个恶徒、强盗但在她眼中却是世上最忠实、最可爱的人他就算告诉她雪是黑的墨是白的她也相信。”
俞佩玉想到锺静又不禁为之叹息。
黑衣妇人道:“但**宫主后来却变得比这两种都愚蠢得多她不但变得很痴情而且爱的又是个比她小几十岁的小畜牲这件事你想必已知道了。”
俞佩玉叹道:“朱宫主为了此人既已不惜牺牲一切自然不愿再以**之事来要胁他的父亲等到后来她看出他们是人面兽心再想用也来不及了。”
黑衣妇人道:“正是如此但以你的智慧若能将这本账好好利用必定能做出很多惊人的事更不必怕别人来动你一根毫了。”
俞佩玉道:“可是……”
黑衣妇人截口道:“你不必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物之本身并无善恶只看用它的人是存何居心罢了这道理你更不能不明白。”
俞佩玉垂道:“是。”
黑衣妇人这才笑了笑道:“很好我言尽于此你去吧等你成功之日也就是我们再见之时到了那时你所有的心愿我都可助你达成。”
※※※
俞佩玉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远方黑衣妇人却始终站着没有动日色已渐渐西沉苍茫的暮色终于笼罩了大地。
在暮色中看来她仿佛忽然变得很阴森很诡秘。
她仿佛有两种身份在白天她是人。
但一到晚上她就变成了黑暗的幽灵。
这时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人的鬼魂。
姬苦情的“鬼魂”。
他衣服上仍带着斑斑血迹但一张脸已洗得干干净净一双亮的眼睛里闪动着诡谲的笑意咯咯笑道:“你今天的话说得可真不少。”
黑衣妇人淡淡道:“要少些麻烦又何妨多说几句话?”
姬苦情道:“杀了他岂非更没有麻烦么?”
黑衣妇人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的……”
姬苦情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不憧你为什么要我装死为什么放了他?”
黑衣妇人道:“因为我只有用这种法子才能让他自动说出许多事。”
姬苦情道:“他说了吗?”
黑衣妇人道:“他已承认他就是俞放鹤的儿子而且找猜的也不错的确是那老狗为他易过容这两件事我一直无法确定……”
姬苦情道:“你现在既已确定为何还要放他走?”
黑衣妇人又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的但你很快就会懂了……”
姬苦情道:“我只希望你莫要做错。”
黑衣妇人冷冷道:“我几时做错过一件事?”
她忽然后退了半步道:“你身上是什么血?为何不换件衣服?”
姬苦情笑了道:“你也认为这真是血?看来我的本事已越来越大了。”
黑衣妇人也笑了道:“你的本事本来就不小。”
姬苦情道:“你那徒弟呢?”
黑衣妇人道:“海东青?”
姬苦情道:“嗯。”
黑衣妇人道:“他已带着朱泪儿和铁花娘回去了。”
姬苦情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黑衣妇人一字字道:“要成大事知道内情的人总是越少越好。”
姬苦情道:“杨子江呢?”
黑衣妇人悠然道:“要成大事总得找几个人来做替罪羔羊的。”
※※※
秋天已不知不觉过去风中的寒意已渐重。
这些天来俞佩玉可说没有一天不是在紧张中度过每天总有些不可预料的事生一次接着一次一次比一次危险使他觉得每天都可能是他活着的最后一天直到现在他才真喘了口气。
他这才现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狼狈身上穿的也还是很单薄的衣服早就该换了更应该好好洗个热水澡。
既然还没有死就得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先洗个澡刮刮脸再换套干净的衣服想到泡在热水里的滋味他全身都痒了起来。
只可惜他身上已只剩下几文钱了一个人只有在连性命都保不住时才会忘记金钱的价值。
黄昏前俞佩玉已走到个小镇用两文钱买了包火种四文钱吃了两碗担担面走出小镇时他已囊空如洗。
但是他心里却很兴奋——名人的秘密往往是人们最感与趣的事喜欢刺探别人的**本是人类的劣根性。
俞佩玉在小镇外找了个隐僻的避风处生起了一堆火。被火焰一“洗”账簿上的字迹就渐渐现了出来。
账簿上的名字果然全都是声名赫赫之辈大多数人的名字俞佩玉都听说过其中包括有“不夜城主”东方大明、李天王、胡佬佬、怒真人、“飞驼”乙昆、神龙剑客……
除了这些号称“十大高手”的名字之外黄池大会中十三派掌门人的名字也大多都在其中。最令俞佩玉怵目惊心的还是姬苦情、凤三、和俞放鹤这三人的名字尤其看到“俞放鹤”这三字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父亲一生正直淡泊名利又怎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不敢看也不敢相信。
看到“凤三”两字时他也跳了过去凤三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好友就算犯了些过错他也不愿知道。
但他却没有错过“姬苦情”在姬苦情的名字下只写着四个字:“兄妹**。”
俞佩玉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世上竟真有这种不顾羞耻的人这种事他简直难以相信。
但他却不得不信因为他想到了姬苦情的儿子“姬葬花”若非兄妹**又怎会生出那种变态的侏儒?
但姬灵风和姬灵燕为什么却没有得到他们恶性的遗传呢?畸形的侏儒生出的子女本也很少是正常的。
难道她们并不是姬葬花的女儿?
俞佩玉不禁又想到他在杀人庄的秘道中所现的那块石块又想到姬夫人那神秘的情人。
那人无疑也是俞家的人。
难道那就是“俞放鹤”的秘密?
俞佩玉不敢再想下去但他也知道自己若不将这件事弄清楚以后时时刻刻都会忍不住要想到它的。
他不由自主翻到“俞放鹤”那一页。
他的手已在抖一颗心几乎已跳出腔子。
只见在“俞放鹤”的名字下写着:“兄弟墙逐弟为寇貌似君子行实小人。”
旁边还有行小字:“漠北大盗“一股烟”即俞放鹤之弟自幼被逐流落为寇兄称圣贤弟为巨盗妙极。”
俞佩玉的掌心已沁出了冷汗。
他也记得小时候曾经听说过有位“二叔”那时他的母亲还没有去世他一问起这“二叔”他母亲就仿佛很生气告诉他:“二叔已经死了死了很久。”而且还叫他以后莫要再提起。
现在他才知道“二叔”并没有死那么姬夫人那秘密的情人难道就是他二叔姬灵风姐妹难道就是他二叔的女儿姬灵风一直掩护着他难道就因为他们之间有种神秘的血缘关系?
俞佩玉正在沉思着突听一阵车轮滚动声响起一个身穿衣头戴笠帽的人推着辆独轮车自东方走了过来。
黑暗中虽看不清车上装的是什么货物但远远就可嗅到一阵阵很浓烈的药草味载的想必不外是药材。
蜀道崎岖多数山路便难行车马唯有这种独轮车最为方便深山中盛产药材各地药商中俱多蜀人。
这一人一车可能丝毫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不会留意但俞佩玉却觉得很可疑。
他远远听到车轮辗动的声音就知道车上载的货物甚是沉重而一般药材的份量却都很轻。
蜀中少雨这人却穿着件衣他推着这么沉重的一辆车子脚步却很轻捷看来一点也不吃力。
普通的药商大多结帮而行他却是孤身一人而且此刻夜已很深他犹在赶路。
这些都是可疑之处只不过俞佩玉此刻并没有心情多管别人的闲事推车的人正低着头匆匆赶路也没有留意到他。
就在这时突听远处又有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霎时像已近了很多显见这匹马走得很快。
荒郊静夜这蹄声听来分外刺耳但推车的这人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顾仿佛根本没有听到。
只见一匹快马急驰而来远在三丈外马上的人便已自鞍上飞掠而起凌空一个翻身飞燕投林般落在独轮车前面。
那匹马轻嘶一声立刻收势停下俞佩玉不由得暗中喝了声采:“端的人是强人马是好马。”
推车的人却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依旧低着头推他的车。
那骑士拦在道中眼见独轮车已将撞在他身上他却还是动也不动当真可算是动如飞鹰稳如山岳。
俞佩玉现这人身材又矮又胖就像是个圆球背后却斜背着一柄很长的剑模样看来有些滑稽。
但他的气概却很下凡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慑人的威仪令人不敢稍存轻视之.“。俞佩玉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却已想到他是谁了。推车的那人堪堪已将独轮车推到他身上才忽然停住说停就停毫不勉强那么沉重的一辆车子在他手中竟轻若无物。那骑士这才仰面大笑道:“欧阳帮主怎地改行卖起药材来了这倒是怪事一件。”
推车的这人竟是长江水道七十二舵的总瓢把子欧阳龙俞佩玉在黄池会上本也见过他的只不过他此刻衣笠帽隐去了本来面目俞佩玉虽也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他是谁。
只听欧阳龙也大笑道:“鱼岛主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
他将笠帽往头上一推接着又道:“只不过鱼岛主为何不在南海纳福却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鱼岛主放着好好的掌门人不做也改了行么?”
俞佩玉并没有看错这佩剑的矮胖子果然就是海南剑派的掌门人“飞鱼剑客”鱼璇。
这两人一在江上一在海南此刻却在这里碰了头这显然不会是巧合俞佩玉暗暗奇怪。
欧阳龙车上载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究竟有什么图谋?
※※※
俞佩玉本就躲在小石后的避风处是以他虽然燃着堆火他们也并没有现何况此刻火已渐渐熄了。
只听鱼璇道:“小弟不远千里赶到此地来这原因帮主难道会不知道?”
欧阳龙道:“请教。”
鱼璇大笑道:“帮主是为什么来的鱼某也就是为什么来的帮主又何必装糊涂。”
欧阳龙沉默了半晌突然自怀中抽出了样东西道:“莫非岛主今年也接到了此物。”
他手上拿的只不过是张请帖以他们的身份每天接到张请帖都不稀罕奇怪的是他拿着这份请帖手竟有些抖。
鱼璇看到这份请帖笑容也立刻不见了长叹道:“不错今年我也倒了楣。”
欧阳龙打了个啥哈道:“今年是富八太爷的七十整寿他帖子不远千里不到海南正显得鱼兄有身份有地位怎可说是倒楣呢?”
这也是俞佩玉心里奇怪之处有人送帖子请他正表示他交游广阔就算他觉得路途遥远不愿亲自去也尽可派人送份礼去以尽心意就算白送了份礼人情总是做到了。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大豪又怎会吝惜于区区一份礼物。
但听欧阳龙的笑声却似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就好像一个人临死时忽然现了个陪绑的。
俞佩玉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
只听鱼璇干笑了两声道:“帮主说得好富八太爷请了我就正该觉得面上有光才是只不过我找了两个月却还没有找到一份礼物帮主你看这怎么是好?”
俞佩玉更奇怪了送礼乃是交情只要送者拿得出手无论礼物厚薄对方都绝没有拒绝之理。
何况上至金银珠宝、古玩珍饰下至糕饼喜点、衣衫绸布莫不可以用作礼物堂堂的飞鱼剑客一派宗主若说连一份礼物都找不到这话无论说给什么人听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欧阳龙冷笑道:“鱼帮主财大势雄江湖中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若说鱼帮主连一份礼物都送不出这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鱼璇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帮主可曾听过郑玄这人么?”
欧阳龙道:“紫沙乌郑岛主不但大名鼎鼎而且又是鱼岛主的生死之交在下虽然孤陋寡闻却也曾听说过的。”
鱼璇道:“帮主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欧阳龙似乎觉得有些意外讶然道:“郑岛主莫非已病故?”
鱼璇道:“他身子素来强健终年也听不到他一声咳嗽又怎会病死?”
欧阳龙道:“若非病死难道是……是被人所害?”
鱼璇道:“不错他正是被人杀死的。”
欧阳龙道:“郑岛主掌中一双日月轮招术据说乃得自昔年东方城主的真传数十年来未遇敌手又有谁能置他于死地?”
鱼璇道:“富八太爷。”
欧阳龙脸色变了变不说话了。
鱼璇道:“富八太爷去年做寿时帖子下到紫沙乌郑玄搜寻了两日才找到一株三尺高的珊瑚他心里也颇沾沾自喜以为这份礼纵然不能冠绝群伦至少总可以让富八太爷觉得满意了。”
欧阳龙道:“嗯。”
鱼璇道:“他将礼物送到后富八太爷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带他到一间屋子里那屋里没有别的只有珊瑚每一株都在七尺以上。”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郑玄一看心里就凉了富八太爷更连寿酒都不让他喝就请他走路临走时却又一直将他送到郊外。”
欧阳龙道:“后来呢?”
鱼璇又长叹了一声道:“郑玄马不停蹄赶回家里一到家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只记得富八太爷送他出门时曾经抱拳向他作了一揖他当时就仿佛觉得胸口有些热。”
欧阳龙道:“他……他走了几天才赶回家的?”
鱼璇道:“七天回家后吐出黑血成斗当天晚上就不治而死了。”
欧阳龙默然半晌脸色也很沉重喃喃道:“好厉害的百步神拳不但能伤人于无形还能令人伤于七日后看来富八太爷的名声果然不是假的。”
鱼璇叹道:“江湖中都知道富八太爷神拳无敌也知道若有谁送的礼不如他的意就难免要挨上一拳这些事正是一点也不假。”
欧阳龙望着独轮车上的包里没有开腔。
鱼璇道:“有郑玄前事可鉴今年我这礼怎敢轻易送出手?”接到帖子后我就开始找直到今日也没有找着一份有把握可令富八太爷满意的礼物如今富八太爷的寿诞已迫在眉睫帮主你说该怎么办呢?“
※※※俞佩玉这才将事情弄明白了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以做寿来打秋风的人他倒听说过不少但像这位富八太爷如此强横霸道的倒甚是罕闻罕睹这简直比拦路打劫的强盗还要凶得很多。他知道“百步神拳”本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那么这位“富八太爷”难道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欧阳龙、鱼璇这两人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连他们都对他如此畏惧这富八太爷的来头自然下小。但俞佩玉一时间却想不起江湖中有这么样一个人。只见欧阳龙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岛主此时心情之沉重在下也很明白只不过在下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岛主的确是爱莫能助。”
鱼璇目光闪动也在盯着他的独轮车冷冷道:“如此说来帮主莫非也未找到礼物?”
欧阳龙勉强笑道:“找是找到了一份薄礼却不知是否能入富八太爷之目。”
鱼璇仰面大笑道:“岛主这是在说笑了。”
他忽然顿住笑声盯着欧阳龙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帮主送的这份礼若还不能入富八太爷之目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入他之目。”
欧阳龙面上骤然变了颜色道:“你已知道我送的是什么?”
鱼璇悠然道:“倒也略知一二。”
欧阳龙厉声道:“你一直都在盯我的梢?”
鱼璇道:“帮主一路太太平平走到那里连个拦路的小贼都未遇见过难道这真是帮主的隐藏功夫做得到家么?”
他仰天打了哈哈道:“其实就算是最不开眼的小贼也可看出这辆独轮车上装的绝不会是药材世上只怕还没有这么重的药草。”
欧阳龙冷笑道:“就算有些不开眼的小贼要来打这辆车子的主意我也未必能畏惧了他。”
鱼璇道:“鱼某人一路护送帮主走到这里已不知为帮主击退了多少恶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笑了笑接着道:“是以鱼某现在来求帮主打几个赏钱帮主总不至拒绝吧。”
欧阳龙就算是呆子也知道他心里是想打什么主意了。
到了这时他反而沉住了气道:“岛主莫非是想要这辆车子?”
鱼璇叹了口气道:“说来实在有点难为情但这也是情不得已。”
欧阳龙道:“好我就送给你。”他忽然将独轮车往前一推向鱼璇撞了过去。
鱼璇似已早就防备到这一着不等独轮车撞来身子已飞掠而起“呛”的一声剑已出鞘。
但见剑光如惊虹闪电向欧阳龙刺了过去。
“飞鱼剑客”号称海南第一快剑这一剑果然快得可怕不但反应快拔剑也快出手更快。
欧阳龙一甩肩反手一扯身上的衣已乌云般卷出挡住了这一剑原来他这件衣乃是乌金织成刀剑不伤正是他仗以成名的独门兵器这种兵器的攻势也许稍嫌呆滞但用以防守却是天下无双。
“呛呛呛”一串声响剑尖在衣上划起了一溜火花。
欧阳龙衣反卷挟带着劲风向鱼璇扫了过去衣下突然暴射出数十点寒星直取鱼璇胸膛。这一招铁燕金阴毒狠辣锐不可挡欧阳龙自出道以来还未见有人能避得开这一着。
谁知眼前人影一花飞鱼剑客突然飞鱼般跃起剑光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竟到了欧阳龙身后。
这正是鱼璇威镇海南的“飞鱼式”。
欧阳龙再想回身已来不及了。
剑光已刺入他的背脊这水上大豪的确不该离开水上的蛟龙若离了水也难免要死在6地上。
俞佩玉实在想不到欧阳龙不出三招就已死在鱼璇剑下。
他正不知是否该出手管这件事欧阳龙已死了。
只见鱼璇拔出了剑居然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欧阳龙帮主我实不愿杀你但我若不杀你自己就难免要送命你死了也不能怪我只能怪富八太爷……”
他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扶起了那辆独轮车。
突听一人道:“道上同源见面分一半死归你车子归我。”
清朗的语声出时还在十余丈外但说到最后一字这人忽然间就已到了鱼璇面前鱼璇竟未看出他是怎么来的。
只听“叮”“叮”两声极清悦的铃铛声一响这人就突然来了就像是突然自地下钻出来的一样。
俞佩玉也看不到鱼璇的脸色只觉得鱼璇一瞧见这人身子就仿佛忽然缩小了许多。连腰都挺不直了。
这人身法虽快如鬼魅身形却极为高大只不过背上隆起一块竟是个驼子俞佩玉看到鱼璇对他的畏惧之态再看到他的模样心里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驼铃一响命丧当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