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龙门县革命委员会成立(2/2)
我们很快把他送到医院,医生给他包扎好就走了。他说没事,给几颗消炎药片就行了。
后来,各单位都要派人去守那批枪支弹药,很是辛苦。
到形式好转后,驻军长就通知三代会的负责人把枪支弹药送到武装部封存,各单位还排着队伍,敲锣打鼓地把枪支弹药送到武装部。想不到几年后把这次为武装部保管枪是的事说成是龙门县造反派抢枪事件,真实比《窦娥冤》还冤啊!值得庆幸的是,也只是少数头目才受到这种冤屈,大多数人没受到株连。
在驻军部队木团长的协调下,报经地区领导审批的龙门县革命委员会的名单,很快就通过了。在公元1968年2月13日这天,龙门县革命委员会成立了。
那天,我县在广场上召开了一次从文革以来最盛大的集会。
革命委员会主任,由驻军部队团长木支本担任,第一副主任由县武装部政委催大贵担任,第二副主任就是从工人造反上来的伍成雨,邹钦明和干云勇都担任了革命委员会常委职务。
多灾多难的传奇人物、印刷厂工人伍成雨,终于在人民台上和驻军团长、武装部政委,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了。虽然他排在第三个位置,而且他的个子也比前两位大腹便便的军人矮小,但他在群众的心目中却是这次成立大会的主角。他学着主席接见红卫兵的动作,向台下群众挥手致意。他异常兴奋,他还把在朝鲜战场上穿过的褪了色的军装穿在身上,似乎是在告诉人们过去他也是一个军人,同时也在说他曾经在这里被揪斗的屈辱已经被洗刷掉了,因为他已是官方认定的响当当的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了。
在会议结束后的游行中,他们三位龙门县的最高领导笑容满面的走在队伍最前面,街上的行人都把羡慕的目光投给了这个龙门县的风云人物伍成雨。
自此,龙门县的木书记的领导职务才算被撤消,但他们的工资还是照常领取。而从工人、农民、学生中走进县府大院的伍成雨、干云勇、邹钦明等人还没有国家工资,只不过在开会时才点会议误工补贴,吃一两顿大会免费餐而已。我曾经碰到过农民出身的干云勇,他提着一个小口袋,装了点大米。我问他提的什么东西,他说是这两天开会吃的大米,拿到机关食堂或者街上的饭店换饭吃。因为,那时粮食是凭证供应的。
全县各级政府的其他官员,只要不是一二把手的,基本上都结合到了革命委员。木书记们实际并没闲下来,他们常与在位的干部联系,他们经常在一起商谈国家大事,指挥工农业生产。
我校的革命委员会主任,由过去的教务处副主任肖全有担任,过去的校长们也再不必排名次,统统免职为民了。后来我没有再见到过曾经的前两位校长,只有曾经的第三校长没走,还是做放人民助学金的工作。
革命委员会成立后,执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清理阶级队伍,其实就是按清理国家主席**的模式(当时中央文革小组公布了**曾经叛变过革命,确定他是叛徒),在全国范围内清理混进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曾经在革命时期叛国叛党的叛徒、内奸。但是,在龙门县就是另一番情景,各单位哪里来那么多叛徒、内奸、阶级异己分子?于是,过去的地主富农、右派、反革命分子等又被各单位揪出来批斗,有的地方还划了一批新地主,新富农,新右派。
这年,在一个偏僻的乡村清理出了大同党。据说,有一个朱姓农民组织了大同党,要学朱元璋,过把皇帝隐,自己在简陋的农舍称起了了皇帝,号称大明。有漂亮的大同党姑娘自愿做他的皇妃,还有大同党组成的太监、大臣等,真是又愚昧又可笑。新生的“红色政权”——革命委员会正好找到了夸耀自己功劳的机会,于是,他们利用“群众专政指挥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这个不堪一击的乌和之众。接下来就是举办展览,组织全县人民参观,教育人民“牢记**的教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然后就是在全县范围搜捕大同党。他们避开了公检法,直接由“群众专政指挥部”行使权利。
于是,在整过龙门县搜捕大同党就成了当务之急。龙门县人心惶惶,人人自卫,只要有人向“群专”说某人是大同党成员,那么,那人就难逃厄运,轻的被扣一顶大同党分子的反革命帽子,永世不得翻身;重的顽固不化的会被打死或打残。听说龙门区供销社有两个职工为了争夺主任职位,有一个人就告对手参加了大同党,被告的人就逃跑了,告者当上主任后也不再追究逃跑者了。当年,不知有多少冤死鬼,不知有多少人被有权人诬为大同党,已不得而知。但想不到的是,一天,当我和同学们参观大同党展览馆回校时,看到我的小时候被抱养给别人的三爸,匆匆找来。他告诉我说,我的渊哥被抓走了,说他是大同党成员。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我小时候曾经当偶像崇拜的渊哥,一个光明磊落的民办教师,怎么会参加大同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