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情的最后一个电话(2/2)
“沈南有人追杀我三个帮派都是为了那块石板画但却都不相信枪哥寄送给你的就是取自鬼墓的那块。枪哥是半夜随怪人图拉罕离去的留下纸条说是要再探鬼墓从此便失去了联系。我需要躲起来一阵本来要给你的图片都被黑客拦截了五分钟后我会用传真机手边仅有的一张给你。你会不会到鬼墓来?我怀疑枪哥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冷七的声音哽噎起来悲哀地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我听到有绵羊被宰杀前的嚎叫声还有几个阿拉伯男人在大声地用下流粗话交谈不时爆出一阵阵怪腔怪调的哄笑。
“冷七给我留一个可以联络到你的电话号码!”我担心他一躲起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没有固定号码萨坎纳教的追杀者里有黑客高手随时都能追踪过来。沈南我要挂电话了希望你能过来枪哥生死未卜那个自称为图拉罕的怪人是罪魁祸不能任他逍遥下去。枪哥一生最欣赏你、最信任你这一次希望你能过来帮他我要挂了……”
听筒里随即传来“嘀嘀、嘀嘀”的电话忙音我无声地合上电话还给方星。
自从“红龙”死后萨坎纳教已经重新振兴麾下党徒的影子无处不在到港岛来追杀“红龙”余党大概只是他们复兴大计的一小部分而已。
“怎么办?你的意思要不要亲自到鬼墓去走一趟?”方星满含期许。
唐枪是我的朋友并且正如冷七所说他对我的武功、定力、头脑都很激赏数次要拉我入伙相互砥励直至成为盗墓史上的两座丰碑。
“他绝对没那么容易就死的他是唐枪是本世纪全球最优秀的盗墓专家或许只是暂时被困很快就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吧?”我叹着气摇头对冷七的话并不赞同。
传真机就在书桌的一角一直都处于工作状态不到一分钟时间便有一份传真进来。方星动作敏捷地抢在我前面撕下了那张热敏纸陡然惊骇地叫起来:“什么?沈先生是木乃伊!是动物尸体做成的木乃伊!”
她的双手同时一拍把那份传真重重地压在桌面上那幅黑白图像非常清晰显示的应该是一面宽广的石壁。目光所及之处上面凿满了方方正正的壁龛每一个龛里都放着一只盘子盘子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种动物标本。
“鹰、蛇、猫?”方星的声音正在失去控制。
的确我看到壁龛大约有十几层按照一层鹰、一层蛇、一层猫的次序排列毫无错乱。大概估算三种动物各循环了四次横向延展出去壁龛至少有三十几个也即是说这面石壁上各放着一百二十多只鹰、蛇、猫的标本。
我之所以把它们叫做“标本”而不是像方星那样称之为“木乃伊”是因为木乃伊属于埃及人的专利毫无理由在伊拉克境内出现那种东西。
壁龛纵横排列着视线的中心焦点位置那一个龛里摆放的却是一块石头看它的外观形状正是唐枪从伊拉克寄过来的那块石板画。
“沈先生毫无疑问唐枪就是从这个地方取得了石板画——”
图片的下半部分留有唐枪的潦草字迹:鬼墓下第二层妙妙妙。
这么多年来众所周知鬼墓只有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从没有资料披露下面的部分。我不得不佩服唐枪的盗墓本领竟然第一个现了鬼墓里的隐秘空间。
方星变得焦躁起来不停地在书桌前来回踱步忽然站定:“沈先生你的朋友唐枪陷在古墓里生死未知冷七遭到黑暗势力步步追杀无情又即将懵然涉险难道你能狠下心来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又是激将法但这一次却深刻地触动了我的心。
“我决定了订明天飞往大不里士的机票借都南察的力量全面探索古墓揭开所有疑点。”方星等不到我的确切回答只能提前暴露出自己的意图。
“唐枪死了吗?或是仅仅被困?他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否则也不会在盗墓圈子里闯出如此威名来。我去对事情有帮助吗?毕竟我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盗墓高手一旦出现纰漏连自己也会被陷落进去根本于事无补。”
进厨房端药回来的几分钟里我在反复权衡利弊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最重大的目标在我来说找到失踪的父母是最重要的。
“方小姐好好喝药就算明天动身至少今天按时把药喝完一定对你的身体有所帮助。”
两个剥好的鸡蛋已经被药汁泡成了浅褐色补药加乌鸡蛋正是女孩子的食补良方。
“你选择放弃?”方星看着我时目光中夹杂着一丝鄙夷。
我坦然迎接着她的凝视:“我去也不会有用的唐枪他们从一开始踏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希望你能平安回来咱们联手合作伺机盗取灵环。”
在方星面前我没必要说谎更无须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美化自己。
我撕碎了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随手丢进废纸篓里。
方星低头喝药一言不不过眉头越皱越紧。
“下午我去老杜那里再看看达措。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有些事提前安排比较好一些。”她仰起脖子把碗底的药渣一块儿喝下去晶亮的眸子迎着窗前的日光倏的一闪。
她去鬼墓为的是那块鹰蛇互搏的石碑还有图片里显示的这层凿满了壁龛的诡奇墓室。在港岛这边唯一惦念不下的也就只有昏睡中的达措了。
“我陪你。”我的脸上仍带着微笑。
这一次我并没有做懦夫百善孝为先我只是最明智地选择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如果方星离开港岛我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与其它神偷合作开始盗取灵环的具体工作。
“不必麻烦你了我有点累想去休息一会儿。”她的情绪再次一落千丈全都是为了我这一点令我愧疚莫名。
书房的门被方星反手带上我在转椅上坐好突然现自己的思想又一次随着方星的怏怏不快而被打乱。面对干干净净的电脑屏幕眼前却不断掠过她失望的眼神我禁不住喃喃自问:“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是真的爱上方星了?”
关心则乱她的愁郁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心自从昨晚在洗手间里拥过她的身体之后她那种小鸟依人般的柔弱便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回忆里。
“叮零零——”电话响了骤然将我从迷茫中唤醒竟然是无情的来电。
我惊喜地接起电话一串暗哑的驼铃声先从听筒里传来。
“沈先生我在去鬼墓的路上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无情的话透着无尽的哀伤。
我立即回答:“无情鬼墓那边危险你最好马上退回来。现在冷七正被萨坎纳教的党徒们追杀时刻都有丧命之虞大家都不要冲动先退到安全地带再说好不好?”
驼铃声曾经是很多人推崇的最动听的声音之一黄沙大漠之中蓝天白云之下一行迤逦前行的旅人一曲叮当回响的驼铃这种壮观浩渺的场面可以将边塞诗人们泉涌一般的灵感无数次激出来。
这一次我耳中听到的驼铃却无异于死亡的丧钟。
“退?沈先生如果能后退的话我就不必一得知消息便立即离开港岛赶来大不里士了。唐枪是我唯一的哥哥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跟我相依为命的人所以他有难我不能不来。最后一次打电话我想告诉你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不禁一阵惊愕:“怎么会这样?”
跟无情相识不到一周时间我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
“记得从像册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梦想着有一天做你的新娘披着雪白的婚纱挎着你的右臂走上红地毯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跟你一起白头到老。”她的声音在驼铃叮当的背景下显得空旷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