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转世灵童的命运何去何从?(1/2)
“我觉得老杜不会撒谎。他是我的朋友对你也很恭敬。以我的医学常识来看达措脑子里的血瘤的确到了影响人体正常展的地步选择切除或者刺穿引流应该仅存的两种选择。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相信他。”
我坚持自己的判断与老杜交往数年他是个很有原则的怪人这一点上优于梁举。
“你太轻信朋友了沈先生有句话你肯定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方星说完这句话忽然一笑起身向厨房走一边自嘲:“你是君子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也’抱歉抱歉!”
她很敏感一旦现我们之间话不投机马上选择避让岔开话题。
我仰天长叹:“方小姐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何不一起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方星哈哈一笑不予回答只抛下意味深长的惊鸿一瞥。
餐桌上照例是关伯在说方星在听。说者津津有味听者虚怀若谷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我现方星很明显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汤匙伸到菜盘里筷子却戳进了汤碗。
正因为心里惦记着唐枪、无情、冷七直到吃饱饭我仍然食不知味。
“小哥吃完饭我出去拜会个老朋友记得招呼方小姐吃水果——”关伯把房子让给我和方星大概是非常期待我们之间有什么情感的火花飞溅出来用心良苦可见一斑。
方星停下筷子微笑着回答:“关伯饭后我要出去办事谢谢您的水果。”
关伯长眉一挑目光向我扫过来这一次我心领神会马上接话:“我跟方小姐一起出去所以还得麻烦您看家。”
方星眼波流转低头喝汤但眼角却掠过一丝胜利的微笑。
关伯哈哈大笑:“好好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们尽管出去我晚上煲雪梨银耳汤等你们回来喝——”
我能够顺从他的意愿他当然开心。方星呢?会不会也在为我的妥协而得意?
出门之前方星忽然淡淡地蹙着眉:“沈先生刚刚关伯说他非常了解你心里喜欢别人也会碍于面子难以说出口这是真的吗?或者你只是怕驳了他的情面故意违背自己的心愿跟过来陪我?”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方小姐像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子难道看不穿我的心思?”
一瞬间我们之间四目交流混合着异常复杂的情感当然也免不了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疑。
“我看不穿。”她仰面长叹。
我替她开门外面的天又变得阴沉沉的。初夏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可能又要孕育着一场雨了。
方星的脸也阴郁起来一直到上了计程车都没能重新变得晴朗。
“沈先生人在江湖是不是会事事先为自己考虑私字当头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本性?”不等我回答她已经转向我“我的意思假如你不是想要从达措那里知道些什么那么绝对不会答应陪我一起行动。不要否认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切而且我有预感你会陪我去鬼墓绿洲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要解开你自己心里的疑团——”
计程车的唱机里飘着一让人昏昏欲睡的英文歌曲一个缠缠绵绵的女声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反复低唱着:“Love、Love、Love……”
我不想看她眼底的伤心只能将目光转向窗外。
她说得对之前我拒绝过去看达措、也断然否认会去鬼墓探险宁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盗取灵环上。现在我食言了要去老杜那里当然是为了达措脑子里的秘密。
“沈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一旦离开港岛留在这里的人马会严密监视一切有能力帮助你取得灵环的盗界高手。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帮手的他们答应你出手的后一分钟就会以种种奇怪的理由消失得无影无踪。灵环既然已经现身它就属于我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方星说话的口吻冷冽起来这才是她的本性。
“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消失岂不一了百了免得连累无辜?”我笑了她的话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威胁。
方星摇下车窗故作洒脱地吹了声口哨:“是啊你说得非常对但我不这么做只是为了另一层目的因为你有更高的利用价值。”
我摇摇头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
在我看来没有人能轻易攫取自己的生命任何时候只要我愿意大开杀戒哪怕是在枪林弹雨、千军万马之中也会有惊无险地脱困。比起解开心里那些疑团的困难程度来千军辟易只是开玩笑一样轻轻松松的事。
计程车停在老杜的大铁门外院子里一如既往静悄悄的仿佛一片荒废许久的陌生世界。
我在门上敲了两下大铁门无声地向右侧滑开仍旧没人出现只有值班室屋檐上的四个黑黝黝的监控探头冷森森地转来转去向我们身上扫描着。
方星带头走进去寒着脸一言不。
我忽然觉得青天白日之下到这么一个荒凉寂静的地方来想想实际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据我所知老杜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养了四只纯种的藏獒命名为“黑珍珠”编号从一到四。它们的杀伤力大概能胜过一支二十人搜索队因为驯犬员是来自昔日港岛飞虎队的退役人马经他们的手培养出的猛犬搏击厮杀的功夫无异于一流江湖高手。
江湖上还有一个说法哪怕是遭几百人追杀的逃亡者只要进了老杜这扇大铁门就算是彻底安全了。谁敢不识抬举越界追杀那就是不给港岛几大黑道组织面子随时都会被狙杀在门口里面的这片开阔地上。
老杜手下有几个很有来头的枪手心狠手辣拔枪无情每个人都背着十几条命案根本不在乎多杀五个或者十个。
所以院子里充满了无处不在的阴风杀气。
“幸好我们是朋友——”我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跟随在方星后面迈进了大车间的门。
“沈先生、方小姐老大在三号零度舱里请跟我来。”有个面颊上刺着蝎子纹身的年轻人殷勤地凑过来招呼并且为我们头前带路。
地面上冲洗得干干净净但我鼻子里却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走到零度舱门口年轻人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老大沈先生和方小姐来了。”
老杜闷声闷气地回答:“请他们进来另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年轻人按动电钮厚重的银色铁门滑向一边一股浸人肌肤的寒气伴着水雾扑面而来。
老杜垂着头坐在达措的手术台前嘴里叼着一支吸到一半的烟嘴角、鼻孔不停地喷出白色的雾气。几天不见他的头越乱得厉害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睡袍用一根松松垮垮的腰带胡乱系着。
他的手里捏着一叠照片走近之后我才现还有几十张照片散乱地丢在达措身上。所有的照片记录的都是那颗血瘤的特写右下角用醒目的红笔标着拍摄时间和序列号。
“你们来得正好这个人很快就要死了——如果不能转入深度冷冻舱的话。那个血瘤的最大直径以每小时十五微米的度向外扩张这是一道简单的乘法题很快它将在颅腔里生爆裂过量的液体会造成颅内压急剧升高结果很明白任何一个有医学常识的人都能想像出来。”
他颓然地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飘到达措脸上久久不去。
达措平静地躺着脸和嘴唇都很苍白露在外面的胸膛、两臂、双脚上凌乱地贴着电磁感应贴。
“心跳每分钟三十次一切还算正常。”我叹了口气侧面那具绿色的显示屏上能够读到他全部的身体信息。
“小沈怎么办呢?开刀切除?否则这张床就是他的死亡之地!”老杜烦躁地吐掉烟蒂伸出右脚狠狠地踩住又使劲碾了几下。
我挥动袖子将笼在达措脸上的烟雾赶走弯腰看着他的脸。现在看来他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港岛的学校里有几十万个像他一样的小学生每日端坐在教室里听讲上课。按照方星的说法一旦切除那个血瘤他的灵气全部消失灵童也就不再是灵童而成了几十万个孩子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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