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白骨之井(1/2)
我挥了挥手希望能把笼罩在我们头顶上的阴云拨开:“方小姐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马上打电话去都南察那里确认一下。今晚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好好休息以备明天的长途跋涉。”
她愣了几秒钟大步走向沙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她这种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值得表扬但接下来她对得到的答案并不满意:“什么?无情的人一直在休息?有没有亲眼看到她?”
在我看来无情不是两三岁大的孩子身为唐枪的妹妹她具有的实战经验拿来防身是足够了所以我觉得方星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半分钟后方星颓然地放下电话困惑地捋了捋长:“抱歉沈先生无情那支队伍——”
我笑着摇头能多一个人关心无情总是好事她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都灿处心积虑的欢迎晚宴已经取消而我和方星面对美食和华屋时情绪始终不算太高只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回房间休息。
“沈先生希望无情小姐会安然无恙更希望我们这一次的合作行动能有一个圆满结果。”方星在隔壁门前向我道了晚安然后我们各自进门。
我很清楚现在自己已经处在都南察的监控之下毫无秘密可言。不必详细检查我也能猜到这间贵宾室里一定安装了秘密监视镜头无从躲避。不过目前来看我是没有秘密的寻找无情是很正常的一项工作没有任何触怒都南察之处。
上床之后我调匀呼吸摒弃心中杂念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任何动荡环境里都能让自己安然入睡这是每一个江湖高手必备的本领之一犹如世人所说: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
说不清什么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那是一扇枢纽生锈的门缓慢开启时出的动静。
我倏的醒过来飞刀第一时间弹在指缝里眼睛开启了一条细缝斜着瞟向门口。房门紧闭着从窗外映进来的路灯光芒照在门把手上反射着淡淡的寒光。毫无疑问没有人进来那大概只是我的幻觉。
“叮零零”床头柜上那架漆着华丽纹路的电话机响了起来我举手抓起听筒生怕铃声惊醒了其他人:“谁?”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响起的竟然是方星的语音:“沈先生是我方星。”
“什么事?”我皱了皱眉。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门响?一扇古老的木门只有那种老式的铁合页才会出那么难听的摩擦声。或者你也梦到了那扇门专为无情开启的通向黑暗的门?”她的喘息声平缓下来仍旧心有余悸。
“我没做梦只听到了声音或许只是幻觉?”我随口回答窗外的天空昏暗依旧腕表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
“那不是幻觉我可以誓在某个地方一扇开启的门正要将无情吞噬进去。沈先生假如门里面就是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你会不会跳进去救他?”方星追问着。
“会毫不犹豫。”我紧接着回答。
既然来了总要把唐枪、冷七、无情三个人遇到的麻烦全部解决完再回去明天将会是行动的第一步。
方星陡然长叹声音中满是无奈:“沈先生人定胜天这句话在鬼墓是不适用的。”然后她挂了电话隔壁的窗子“哗”的一声拉开。
我放下听筒虽然很想走到窗前去与她隔着一堵墙交流却始终赖在床上没有妄动。要想谈情说爱在港岛那块地面上足够了不必万里迢迢腾挪到伊朗大漠来。
在沉默的僵持中我重新睡了过去。正是意识到未来几天的计划安排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我才努力收敛心神把全部思想集中到正事上来。
清晨七点钟老管家准时过来敲门:“沈先生有车队在外面等着整装待。”他的鼻尖上渗出了亮晶晶的汗珠胸膛一鼓一鼓的呼吸十分急促显然是跑步上来的。
我意识到有事情生了先从窗口向外望了望三辆浑身挂满了迷彩伪装网的悍马吉普车顺序排在大门外每辆车里都坐着四名怀抱冲锋枪的大汉。
“都灿先生就在大厅里请您和方小姐即刻下去——”老管家摘下老花镜用力抹了把汗。
隔壁房门一响方星已经走出来。
我们在走廊里对视了一眼她有些悲哀地苦笑着:“沈先生我说过的话只怕要应验了。”
隔着大厅还有两个转角都灿的踱步声早就“嘎登‘嘎登”地传过来同时伴随着气急败坏的长叹。
“喂方小姐、沈先生情况有些不妙。凌晨五点半钟的时候我的人打电话报告说是疯人镇那边出事了他们看到绿洲里一直有浓烟飘出来马上冲进去察看结果现无情那队人马都被人杀死了帐篷行李都被点燃所骑乘的骆驼也同样被割喉而死。初步估计是萨坎纳教余党‘阿拉伯恐怖联盟’下的手。”
都灿的脸色非常糟糕毕竟都南察刚刚大言不惭地做过保证一夜之间他们誓会保护好的目标已经死光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没现无情小姐的尸体吧?”方星镇定地走向沙。
都灿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看得出来他是接受过正规西方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对一切直觉、感应、预测都不相信。
老管家正指挥着两名女服务生端着银托盘进来上面放着面包、牛奶、鸡蛋。这种档次的别墅早餐不至于如此寒伧大概是匆匆准备出来的。
我默默地端起一杯牛奶大口喝着其实心里已经焦灼如焚:“到底生了什么事?无情带的人马绝不会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相反的都应该是久经沙场的职业枪手才对怎么会悄无声息地突然遭人屠戮?”
在港岛时我曾与萨坎纳教的“鸳鸯杀手”碰过面这些邪教的门徒身手虽然厉害却还不至于在外围观察者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就能迅控制局面。
都灿的脸愈加阴沉:“方小姐你们到底知道什么?能不能全部说出来?”
我沉静地看着他:“那是方小姐的预感无情在战斗开始之前便去了一个神秘之极的地方——”
“不可能!不可能!”都灿怪叫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大踏步走过来“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他的武功很厉害这一掌带着怒气而破空啸风震得杯子里的牛奶都激烈地动荡起来。
“看我的人在五公里外的沙丘上居高临下拍了这张照片在高倍望远镜下任何人走出绿洲都会被觉甚至一条蛇、一只毒蝎都逃不过监视者的目光。他们用全家性命担保从无情一行人进入疯人镇之后再没有人出来过一个都没有!”
他彻底愤怒了因为根本没听懂我的话误会我在指责他的人马无能。
“你误会了诚如沈先生所说无情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不是离开绿洲。”方星沉思着从都灿掌心里抽出照片仔细审视着。
都灿来回踱了几步绝望地大叫:“不要跟我打哑谜了好不好?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她带的人马全部死了十个人的尸体一具不少唯独没有她自己的?她既然能逃脱恐怖分子的包围难道不能带其他人一起离开?”
方星摇摇头:“不必在这里瞎猜了我们马上过去一周之内必定会带一个满意的答案回来好不好?”
她故意把期限拉长为一周时间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撤退准备。
“好吧我拨一只十人小队给你补足一周时间的给养。到达疯人镇时那边的十人小队也归你指挥还有任何时候无论是伊拉克军队还是联军的部队见到我们吉普车上的特殊标志一定会全程放行。两位祝你们好运吧!”
这一次都灿又吃了一次无形之中的闭门羹无法分享到我和方星之间的那个独特秘密。
带领十人小队的头目名叫黎文政三十岁上下身材干瘦矮小不算太流利的英文中带着明显的越南腔。
三辆吉普车一直向西沿缺乏修缮的沙漠公路奔向两伊边境。太阳在我们身后升起照着车轮荡起的滚滚沙尘。
疯人镇的资料全部在我脑子里不必像黎文政一样必须得在高前进的颠簸车子里费力地察看地图。
无情的探险队从伊拉克的东北部入境向鬼墓进那是一个最佳的休憩点。
疯人镇其实是一片狭小的绿洲之所以落下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起因于十年之前的一场天灾。当时从绿洲中心的汲水井里突然涌上来一群变种毒蛇被它们咬中的人会立刻疯见人便砍完全丧失人性。一夜之间绿洲里生存的四十个家庭差不多三百人都成了疯子围攻了第二天路过绿洲的一支十五人驼队旅人和骆驼都被疯子咬成了遍布齿痕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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