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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真假姓名(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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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到了村里唯一一个懂得點医术的赤脚医生瘸腿王麻子家。【【點【xiao【说,..

王麻子是我的三叔公,只比父亲大一岁,他虽不是我叔公的亲弟弟,但跟我父亲却渊源很深。

听父亲说过,还是生产队的时候,三叔公便曾参加过公社医疗队,还真懂得抓點药打點腚针。

公社医疗队解散后,三叔公倒也自己开过乡村医院,奈何后来因帮人打腚针的时候竟将人打死了,吃了官司后的他便一心想要自己家有个真医生,遂努力的埋头于地里,拼命挣钱供孩子上学。

上天不负有心人,三叔公家的xiao儿子根平竟真于九五年考上了医科大,毕业后还被分配到了县医院工作。

倘若真要靠赤脚医生的三叔公帮我处理伤口,那倒真是大题xiao作了,三叔公断然是处理不了的。不过父亲执意要送我来三叔公家治伤的却另有它因,根平叔今天恰好从县城里回来,被父亲瞧见了。

一阵砰砰砰地敲门声后,三叔公终于懒着身子来开门口,抬头瞥了眼父亲,沙哑地问:“这不是根生吶,咋这么晚了还来窜门啊?”

“三叔,根平还在家么?”父亲直言不讳地问。

三叔公看了看父亲,却并没有开门相应的意思,一直把住门边不情不愿地道:“你那鼻子到是挺灵了,这在是在,不过……”

一直背着我的二狗哥觉得我身子在不挺地颤抖,他知道服气一向与三叔公不对付,遂不待父亲说话便背着我挤上前道:“三叔公,你咋还是那么多屁话,要真是二叔老毛病犯了,他能这么晚了还厚着脸来找根生叔么,一句话,给不给进。”

三叔公本想斥骂二狗哥两句的,但一念儿子根平难得从县城回来一趟,索性将大门哐地推上,隔着大门依旧用沙哑地声音道:“我还就不给进了,你们爱犯浑就去别处犯去。”

三叔公虽是长辈,但与父亲却是从xiao玩到大的叔侄,知道他脾性的父亲忙拦了拦二狗哥,遂冲门里道:“三叔,是二愣受伤了,被人打了一枪。”

三叔公一听是我受了枪伤了,忙慌慌张张地躬身去扯大门门栓,结果手软的他几次都因滑没扯开,遂冲大屋里喊:“根平,根平你快點出来,帮我开下门。”

其实三叔公对我一直挺好,当我还是还提时,每每路过他身旁,他总要寻思着从衣兜里掏两个糖果之类的东西给我。待我考上地区重點高中后,只要知道我回来,多则五十少则十几块,他总要亲自送到我家门口来的。

三叔公是村里唯一一个知道父亲的过去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早该忘了的,可三叔公却一直不曾忘记,还一直怨恨着父亲,怨恨着父亲的牛脾气,不懂得做人。

尤其母亲因我入狱被急得过世后,三叔公对父亲怨恨更深了,。

当农民大半辈子的他只知道父亲是因计划生育了被停职了,随后便主动回了家,却不知道父亲到底背负着些什么。每每三叔公送钱来时,总要唠叨父亲几句,我常常赌气不愿接。这时候父亲总会笑吟吟的替我接过三叔公的钱,待三叔公唠叨完走后,然才沉着脸教训我几句,便又将钱塞给我。

待根平叔忙出来开了门口,二狗哥便风风火火地背着我直奔xiao平房去了,那里是三叔公家的xiao诊所,也是根平叔为了帮三叔公圆梦弄的。

根平叔不愧是主刀医生,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我的伤口后,便匆匆茫茫地处理起来,将伤口周围清理好的他又给我打上了點滴,这才直起身对父亲道:“二哥,今晚就将就着在这住一晚了,我先给二愣打着消炎针,明天一大早咋就把他要送去县医院才成。”

父亲也不懂得什么医术,只知道被子弹打过后是会留下碎弹片的,弄不好可是要带着一辈子的,像他一样,遂担心地问了句:“根平吶,二愣他这伤能处理好么?不会像我一样……”

三叔公一听父亲这话,来气了,走上前来垫起脚照父亲脑门上重重地敲一下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一辈子倒霉啊?”

随后又冲根平叔道:“根平吶,二楞真不会有啥事吧?”

根平叔其实很搞不懂自己的父亲,这村里跟我年龄上下叫他三叔公的可是有七八个,可他偏偏只看中二哥家这独子,且还护犊子护得如此之重,遂嘿嘿的玩笑着道:“爹,你看你,人家二哥好歹是二楞的亲爹,这才问下就被你敲了脑门一下,这回你自己问咋就没事了?”

三叔公老脸一红,厚着脸皮道:“臭xiao子,翅膀长硬啦,敢拿你爹我开玩笑了?我这不是紧着二楞么?”

根平笑笑倒也没在接下去说,其实也明白父亲为何会对二哥家这孩子如此上心,便安慰了句:“爹,你就别操心了,xiao伤而已,动个xiao手术取了弹片养半把个月就好了,保证还你个活蹦乱跳的二愣。”

听了根平的保证,众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三叔公这才引着他们上大屋去了。

其实三叔公对我好还得从二十年说起,也就是父亲被停职回家的那年。

那年大旱,xiao春颗粒无收,村头的三口井都干到底了,全村人都开始急了。从生产队转到责任制后,三叔公便被选成了村长,眼见着全村人吃水都困难了,便独自十里外的绣沟里寻水,谁知水没寻到,倒寻到了头野猪。

凶猛的野猪咬住三叔公的xiao腿将其扑倒,眼见自己就要命散猪口,三叔公竟不知从那来了力气,一脚竟将野猪从绣沟里踢了下去。

等野猪被踢下去后,他随便扯了點草药将xiao腿上的伤敷住后,便寻了根木头一瘸一拐的回村了。

那时候大家都穷,也去不了什么大医院折腾,三叔公被送到卫生所草草的包扎后便回来了。岂知本就大旱天气干燥,包扎好没几天后的伤口竟发炎了,且肿得跟象腿似的,这时候送到县医院人家直接都不愿接收了,又没钱去省城的大医院,三叔公便被拉了回来搁到堂屋中等死了。

然待三叔公全家都绝望了,准备割寿材时,父亲跟母亲回来了。

母亲未被停职前是清远地区军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挺着大肚子的母亲听闻后不顾自己就要生产,竟主动去了三叔公家帮三叔公治腿上。因了母亲精湛的医术,大约十来天后三叔公硬是从猪口下捡回了一命。而此时,母亲亦也达到了产期,遂在三叔公家生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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