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见了(2/2)
“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小兄弟,从外表看,谁知道你是不是人才。以前这儿的吕文俊矿主,上班时穿得跟逃荒的难民一个样,可走在大街上,有谁会想到他是个腰缠万贯的小富翁?”
“你认识他?”
“我是本地的司机,南木岭大大小小的矿主没有我不认识的。”
“哦。”姜云杰看了看手中泥迹斑斑的钢笔套,心思飘到了烂纸团的疑萎中。回到学校,马上又要进入紧张的学习之中。以后只怕是越来越紧张,要到高考完毕才能喘一口气。要查清爸爸和妈妈的的事决非三两天的时间,甚至几个月半年会得不到明朗的答案。如果明年考不起大学,妹妹肯定会伤心。现在这是妹妹唯一抱存的希望。她不愿她的哥哥回到农村,更不愿在以后的未来中,看到哥哥为了生活重走爸爸的老路。
他想流泪了。呵,不,他现在没有泪可流了,以后不能再流泪了。他应该以一种新的姿态面对以后的生活。沉在过去的生活阴影之中,只会让自已的思想负担更为加重。
“我这人真没记性,嘴也缺德。”趁着上坡时,陆二牛搭在方向盘的手抽回来,狠狠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我记起来了,你下井前说过,你爸爸是在这个矿发生矿难死了,是吧?”
“嗯——”
“有位矿工的家属到吕家楼讨说法,后来不知怎么的疯了,我当时开着车跑了附近好几个地方寻问,差点人和车子一起翻到了山脚下。要不是看着那矿工可怜,那时出一百万我也不愿出车。”
“那疯了的女人就是我妈妈。”姜云杰说话时漠无表情。
“唉,没想到小弟这么不幸。”陆二牛放低声音道,“后来找到了没有?”
姜云杰摇了摇头。
“我跑的地方多,在外面认识的人不少。小兄弟,你别太难过,叔叔有空帮你打听。”
姜云杰嘴唇动了动,谢谢两字最终没有出口。无论对方是在说假话安慰他还是真的有这个愿望去帮他,他不愿再多想。他现在的地位很微弱,微弱得任何人可以忽略他。对他的支持和关心,那只是别人出于可怜而装出来的一种廉价的施舍。
他现在需要吗?不!
下坡时,转弯处忽然出现一辆飞驰而来的东风牌大卡车。
陆二牛将车子往左边一打,可是路面非常窄,宽度仅能勉强容纳两部车并排行走。陆二牛不得不放慢车速,可对方却依然高速行驶过来。
陆二牛猛地踩下刹车踏板,马达“轰轰”作响,车轮在发出几声“吱吱”后嘎然停住。
东风牌卡车擦身而过。好险!姜云杰抬头看了一下,不觉胆战心惊。两车的距离估计不超过10厘米,好在没撞上。
陆二牛火冒三丈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对着东风牌卡车哇哇大叫。东风牌卡车司机许是听到了陆二牛的不满,慢慢地将车停在路边。
陆二牛冲上去敲开车门,将座位上的司机硬生生地拉到了地面。
“*个×,怎么开的车,懂不懂规矩?”那架势恨不得搧上两个耳光。
东风牌汽车司机左下巴上有颗大大的黑痣,黑痣上长着几根稀疏而又硬又粗的胡须,特征非常的耀眼。他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站在老师的面前,满脸通红,大气也不敢出。
东风牌汽车司机是外地的,常常来南木岭拉煤,被当地人叫做“一撮毛”。下坡时,空车一定要让重车先行。“一撮毛”开车太快,一时竞忘了这条江湖习惯。
通常外地司机遇到本地司机,得理也要让三分,何况此时“一撮毛”没有理。“一撮毛”赔出一副笑脸,又是递烟,又是说着好话,好不容易才将陆二牛心中的怒火平息下去。
“一撮毛,下次遇到你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陆二牛接过“一撮毛”手中一包未开封的白沙烟,哼哼着上了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