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故结怨(2/2)
江小楼面上露出三分笑颜,似是心满意足:“如此,今后就请您多加照拂。”
当初她被吊挂起来毒打之时,金玉用了针刺指甲、铁烙皮肉等种种酷刑也不能让她屈服,还曾气急败坏地大骂道:“我白银子买了你来,你推三阻四,总是不肯接客,哼,买了你来当观世音菩萨,楼里头供着好看么?打,给我狠狠打!”
言犹耳,那一副狰狞模样与如今笑面菩萨判若两人,而江小楼也是一副彻底想开、心无芥蒂样子。
可惜金玉忘记了,一个连死都不怕人,辱骂与皮鞭又如何征服她呢?她以为江小楼转了心性,绝想不到对方早已磨刀霍霍,还做着摇钱树春秋大梦。
李香兰婢女翡翠进了门,瞧见李香兰穿着一身浅白色衫子,下裙上是刺绣描金红牡丹,只露出樱桃红鞋尖儿,看起来香艳夺目,唯独一张脸冰雕一样看不出喜怒。翡翠心里不安很,一脸笑一下子冻了起来,声音有点发颤:“小姐,茶来了。”
等翡翠把茶摆放桌子上,李香兰这才懒懒地伸出手捧了茶盏,水未沾唇便勃然变色,鲜艳红唇中迸出声来:“你这个混账丫头,是诚心要烫死我吗!”
翡翠来不及辩解,那茶盖儿已经劈头打了过来,翡翠额头挨了一下,登时红肿起来,她也不敢去擦,只顾着叩头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李香兰神情本是极为冷漠,此刻眉头向上竖着,杏眼圆睁,一张艳红嘴巴咬牙切齿,尖锐声音如刀一般尖刻:“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打量着我好欺负不是,居然敢拿我寻开心!”
翡翠吓得够呛,她当然知道李香兰是指桑骂槐。从前她可是国色天香第一把交椅,一直风光无限,不要说被人当众羞辱,连硬话儿都不曾得到一句,可如今不过去晚了一步就被人当面呵斥、颜面失,现她一口恶气不敢向杨阁老去发,全都怪了江小楼身上!李香兰看来,小楼今日解围不是帮忙,而是一种不可掩饰羞辱!是挑衅她,你做不到事,我可以!
李香兰涂着鲜红蔻丹指甲几乎将帕子划出一条条痕来,神情变鲜艳而残忍起来:一个小贱人,来楼里没两天居然就妄想爬到她头上,哪儿那么容易!
翡翠低头小心地捡起地上茶盖儿,却突然听到李香兰问了一句:“现那人做什么?”
翡翠战战兢兢,大冬天居然出了一头冷汗,汗水滴下来污了细黛也顾不上,只顾赔笑道:“刚刚奴婢瞧她丫头出来吩咐准备香汤沐浴。”
李香兰越想越不甘心,刚才包厢里人人对她投以冷眼一一划过眼前,她霍然站起身,屋子里踱了两步才缓缓走到翡翠身侧,竟佯作不经意地笑了笑:“香汤沐浴?金玉还真是看重她呀!”
李香兰平素一副高不可攀模样,偏生客人们还就爱这个调调,所以千方百计捧着,谁料今日难得杨阁老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她自然要找人发泄心里头怨愤。还有一条重要原因,李香兰今年二十二岁,风月场上年纪已是大了,金玉这两年四处寻找可以替代她人选都一无所获,偏生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江小楼,她可不会甘心这么就被人取代!
想到李香兰手段,翡翠不禁打了个冷战:“小姐,如今对她动手,万一……万一……”
李香兰冷冷斜睨她一眼,红唇吐气如兰:“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她爬得这样,只会摔得惨,你只需要按照我说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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