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狂之举（2/2）

刘耀眼睁睁看着吴子都等人看好戏神情，面上依旧带着笑，神色却已经带出三分恼怒：“立刻去办！”

长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依言去了。

众人就坐那里谈天说地，王鹤原本性情粗豪，此刻也学了轻柔蜜语笑模样，挑拣了京城笑谈来讨好江小楼。小楼看着远处美景，耳边间或有溪水淙淙响声和着王鹤烂笑话，她只是低头，轻笑，手中酒杯掩不住一双若有所思眼。

王鹤说得开心，沈长安捧场，硬是笑喷了一地酒。吴子都摇着扇子坐一边，脸上还是那副事不关己斯文笑容。

微甜酒液带着寒气一直凉到心底，江小楼只是轻轻舒展了一下腰。那一日从棺材里爬出来，大夫说过她五脏六腑都被打得几乎移位，能活下来就是奇迹。近练习舞蹈过勤，那疼几乎是一分一分痛进了骨子里，仿佛有人持着细长银针一针一阵密密地刺来，但她只是勾起了嘴角，眉眼弯弯。

原本献宝会变成了赛宝会，用墨典雅名家山水图，温润细腻白玉如意，描金刻凤琉璃宝瓶一件一件拿出来比，比不过就眼也不眨摔了，富贵公子丝毫也不曾将这些放心上，何等风流活日子。

刘耀一改刚才暴怒模样，坐那里安然等待，沈长安一刺再刺，都刺探不出究竟，索性丢了他一边不去理会。

很，众人只见到八个护卫挑着四只黑漆木大箱子过来。

沈长安好奇，挑起眉：“装什么？”

刘耀难掩眼底得意道：“能是什么，等着瞧吧！”说完，他站起身，吩咐护卫们将箱子抬去琅琊寺尖塔。

沈长安撇了撇嘴：“故弄玄虚！”

吴子都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我看倒是未必！”

刘耀亲自带着人去了，众人照样玩乐，没有人特别意。

过了一会儿，天上似乎有什么落下来，一个歌姬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拂，仔细一瞧竟然尖叫起来：“啊，老天爷，天上下金雨啦！”

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脸仰得高高，眼光聚集天空。

不远处高高塔顶上，有无数金色叶子翩翩飞舞，不断地从高空飞落下来。它们先是密密麻麻聚集一起，然后猛地散开，一大片一大片，疯狂漫天飞舞，远远看去这金色几乎遮天蔽日。

不是金雨，是金箔！

灿烂阳光照金箔上，仿佛有上万个小太阳天上疯狂旋转、飞舞。有四处飞散，像天女撒下瓣；有欢抱一起，像顽皮小孩翻跟斗；还有悠闲自，后像树叶一样优雅、端庄地飘落下来，姿态各异，金光灿烂！它们彼此之间相互撞击，叮叮当当，清脆明亮，仿佛天籁之音。

富贵公子们没料到刘耀居然做出如此疯狂举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

高空风大，有一些金箔自由散漫地飞到了草地上、石头上、溪水边，甚至高高挂树枝……歌姬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站起身来去抢，她们不顾姿态地匍匐地，甚至有人攀爬树木以至于露出了鲜艳底裙，争着抢着夺着，不顾一切互相撕扯着……

这样混乱疯抢之中，刘耀站塔顶哈哈大笑，那笑声无比得意、猖狂。

毫无疑问，他赢了，大大赢了！赢得疯狂，赢得漂亮！

一片繁华似锦中，人人都震惊，只有吴子都注意到江小楼表情。

她只是微笑地看着，像是欣赏落下雪。

那美丽表情仿佛一尊雕塑，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异或者艳羡。

异常平静。

平静得几乎过了分。

－－－－－－题外话－－－－－－

关于斗富情节，《扬州画舫录》中有详细记载，“有欲以万金一时费去者，门下客以金买金箔，载至金山塔上，向风扬之，顷刻而散，沿沿草树之间，不可收复。又有三千金买苏州不倒翁，流于水中，波为之塞。”有兴趣娃可以看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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