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皇子正妃（2/2）
王妃面上有几分惊讶，从前庆王可从未如此郑重其事，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强行压下面上惊讶，她语气平缓地问道：“王爷，可有什么重要事要单独对我说？”
庆王面上掠过一丝难堪神情，良久才开口道：“王妃，从前都是我不对，是我疏忽了你，让你府中受委屈了。”
庆王妃一愣，面上惊异。庆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她可不认为对方是真心悔改，江小楼说不错，若要改过，庆王早二十年前就已经改了。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哪怕知道顺夫人做错了，他也会拼了命地护着对方。说到底，他就是对自己这个正妻毫不尊重。那又是什么事，会让他主动低头认错？
庆王妃心底警惕，不觉轻笑：“我与王爷多年夫妻，虽说对你个性不能全部了解，倒也能够参详几分，能让王爷露出如此郑重神情，恐怕此事非比寻常。王爷不妨实话实说，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王爷如此挂虑？”
庆王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直面着庆王妃道：“今日三殿下是来退婚。”
庆王妃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震住：“退婚？他不愿意迎娶赫连笑？”
“是啊，他不想迎娶笑儿。”庆王脸色有些失落。
庆王妃眉头紧紧蹙起：“婚礼即，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说不娶就不娶，置我庆王府于何地？赫连笑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是她也是王府郡主，容不得他如此怠慢！何况他们婚事可是陛下亲自指婚，难道还能就此作罢，岂不是皇家自己打自己脸面？”
庆王看着自己王妃，第一次察觉对方是站自己角度考虑问题，不由得感动道：“正因如此，我刚开始也很是愤怒，可是仔细想想，三殿下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笑儿亲生母亲做出不荣誉事，她那二哥也是个不长进……三殿下怎肯接受这样一个王妃？我思来想去，这门婚事只能同意退了。”
“王爷，您可要想清楚，如今全京城人都等着喝喜酒，谁都知道庆王府郡主马上就要嫁给三皇子。如果现反悔，整个庆王府都会被架火上烤，您叫我们将来如何出门？以后家中其他女儿如何嫁人？！世子可还没有迎娶正妃啊，传出去全家都会沦为笑柄！三皇子简直欺人太甚！”
庆王妃倒不是心疼赫连笑，她只是觉得无故退婚实是说不过去。赫连笑名声是小，庆王府荣誉是大，别提一旦庆王府被皇室悔婚，其他人家定然不会再登门求婚。因为赫连笑一个人影响了其他子女婚事，庆王妃断然不会接受。
庆王看到王妃如此愤慨，心头暗暗高兴，面上却一派颓唐：“这……我也是慎重考虑过，实是没有法子。”
庆王妃冷眼看他道：“王爷，我会进宫向皇后娘娘去说一说，看她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如果娘娘肯帮忙，三皇子也不会孤注一掷、独断专行。”
庆王唇畔微微勾起，脸上却很是担心：“劳动皇后娘娘，恐怕事情会传得人皆知。何况强扭瓜不甜，我怕三殿下心生叛逆，越发执拗起来，大家都下不了台。事到如今，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怕王妃你舍不得。”
庆王妃心头慢慢浮起了一个不安念头：“王爷，此言何意？”
庆王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缓地说下去：“由我出面，恩威并施，让三殿下同意不退婚也不难，但他定会提出换娘……”
“换娘，他要换成谁？”庆王妃面上疑云大起。
庆王望着庆王妃，目光一瞬不瞬：“江小楼。”
庆王妃心头顿时恼怒万分，立时站了起来：“混帐东西！他当小楼是什么，痴心妄想！”
庆王妃如此愤慨早庆王预料之中，他面上却是无比关怀之色：“王妃切莫恼怒，你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对江小楼……并非坏事啊。”
庆王妃秀美面容笼罩了一层厚厚冰霜，语调极冷：“她是人，不是货物，不可以任由别人挑来拣去！哪怕这个人是皇子又如何，难道我家女儿一个个任由他挑选吗？”
听庆王妃这么说，庆王赶紧安抚：“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并没有羞辱明月郡主之心，恰恰相反，他是要明媒正娶，把明月迎回去做自己皇子妃啊！你别这么急躁，细细思索一下，小楼虽然得你宠爱，又博得皇后娘娘另眼看待，可她毕竟是个商人之女，普通豪门贵族肯来求亲……已经是给了庆王府很大面子。哎——你别恼，先听我把话说完！三皇子是什么人？他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他说到这里，刻意压低了嗓音，“纵然他不能与太子匹敌，将来少也是个亲王。到时候你喜欢江小楼就会成为王妃，这对她可是一件天大好事！我承认，这件事上我确有私心，因为一个女儿婚事不成，我就没法子和皇室联姻，但对小楼也没坏处啊！这婚事当初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谋得，现给了小楼，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庆王妃恼怒到了极致，刚开始面色涨得通红，可听到后却将满腔怒火隐忍住了，一双眼睛瞪大了盯着庆王，似考察他居心是否叵测。庆王毫无愧疚地与她直接对视，完全没有退缩之意。
静下心来一想，庆王妃不得不承认庆王说不错，江小楼虽然已经成了明月郡主，可她身世早已众人皆知。庆王妃想方设法替她寻找良缘，可那些庶出王妃瞧不上，嫡出却又高攀不得……毕竟谁都摸不清江小楼底细，怎么会娶她这样一个商门女子入门？所以她婚事也是横梗王妃心头一跟刺。眼看着江小楼年纪越来越大，她不希望后对方落个孤独终老下场。女孩子总是要找归宿，高不成低不就只会蹉跎岁月，如今三皇子竟然伸出了橄榄枝……是！他确是过分了些，竟然想到换亲这么缺德主意。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小楼能够成为三皇子妃，身份和地位可就大不一样。为她筹谋，这婚事倒也算是一门出路。庆王妃想到这里，青白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她看着庆王，却还有些疑虑重重：“可是陛下那里……”
庆王见对方话里头有松动之意，心头一喜：“不必担心，三殿下是个谨慎人，他敢暗示我换娘……必定是禀报过陛下，并且获得他首肯了。再者说，当初陛下圣旨上只说是赐婚庆王之女，可没有具体说是哪位郡主，这才给了此事一线生机。我想……陛下圣旨未下，不过是给我们一个思量机会，体谅而已，咱们如果毫不犹豫拒绝了，只怕惹祸上身啊！”
庆王妃思来想去，却不肯立刻答应，她只是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你容我想一想。”
庆王难掩眸子里得意，脸上却无比欣慰：“是是是，你好好想想。若是可以，你也劝劝小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庆王妃看了庆王一眼，慢慢收敛了怒容，语气却没几分热情：“是，我会回去好好和她谈一谈。”
芳草阁
入夜，敲门时候声音又急又促，小蝶吓了一跳，连忙把门打开，瞧见王妃站门口，满是惊讶道：“王妃，这个时辰，您怎么来了？”
庆王妃挥了挥手，一言不发地径直跨进门去，见到江小楼已经梳洗完毕，正准备上床歇息，不由道：“我左思右想，都拿不定主意，特意来找你商量。”
江小楼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梳子，红烛落她眼底，晶莹闪耀，灿然生辉：“母亲所虑，可是三皇子要换婚一事？”
庆王妃完全愣住，嘴唇微张：“你已经知道了？”
江小楼面孔光洁明丽，长长青丝一直垂下，镜子里映出浅浅光影，比旁边那扇红木彩雕屏风上美人还要清丽三分，她轻轻勾起唇畔，语气平缓道：“三皇子殿下平日里从不登门，今天却突然与王爷相谈甚欢，此其一。王爷对我向来冷淡，宴席之上却唤我小楼，此其二。三皇子邀我一同游园，语气中多有试探，此其三。这三件怪事连一起，容不得我不怀疑。”
事有反常即为妖，庆王妃点了点头，却也舒了一口气，让她说——她可真没脸面。她知道江小楼虽然出身商户，心气却很高，只怕她还瞧不上三皇子。她想了想，为了小楼前途，不得不试探道：“那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看？”
江小楼眼神清透如水：“母亲，您应当知道我不愿意。”
庆王妃当然晓得，可她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心里才能踏实：“小楼，你可要知道，三殿下虽然不是太子，可他势力却是不小，再加上为人内敛，性情沉稳，所以朝中一直是与太子相抗衡力量。这话我只向你说，万不可传出去，如果将来太子不能继承大宝，那我敢打赌，这位三皇子定会成为皇位第一继承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将来再想攀上皇室……”
江小楼很清楚庆王妃意思，虽然三皇子未必有多好，可也没什么不好。一个皇子身份就可以抵消一切，哪怕这门婚事来得不光彩，可只要得到皇子妃位置，将来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换了别家小姐，这等天大好事落自己身上，当真要欢喜得乐晕过去。可江小楼却不得不想深一层……
“母亲，三殿下突然要求换婚，真是因为顺姨娘和安华郡王吗？”
“当然！”庆王妃理所应当地应了一声，转眼又皱眉道，“难道不是？”
江小楼轻轻叹了口气：“三殿下我虽然接触不多，却也风闻他心思深沉、拥之者众，我担心他并不是因为这样一个浅显理由才会突然提出要换婚，而是别有居心。”
“那他会是因为什么？”庆王妃忍不住追问。
江小楼伸手轻轻把鬓发掠到耳后，唇畔有了一丝微笑：“为了得到皇后娘娘支持。”
庆王妃心头一跳，只觉额头隐隐出汗：“皇后娘娘……这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江小楼眸子慢慢笼上一层轻霜，庆王妃虽然不笨，可是她政治敏感度实是太差，庆王那个老狐狸心里早已经是一清二楚，所以才会答应这门婚事。她声音十分悠长：“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亲生子，再加上近期事件频起，他们两人之间多了许多隔阂。看三殿下眼中，只怕就是大好机会。若我能够成为三皇子妃，必定能够牵上他与皇后娘娘这条线，说不准……将来可成为他极大助力。”
庆王妃一愣，旋即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不由咬牙切齿：“那个老狐狸，难怪力劝我同意，原来打是这个主意！”
她说老狐狸其实是说庆王，庆王长媳是太子妃堂妹，所以他平日与太子关系很是不错，互动良好。可他竟然又想把女儿嫁给三皇子，这就是长线投资……将来不管哪一方做了皇帝，对他而言都没有损失。如果将来三皇子可以博弈成功，那庆王就是毫无疑问帝王之泰山。如果不成，那庆王手上还有一个蒋晓云，无论如何也亏不到哪里去。豪门世家之间姻亲来往错综复杂，哪方得势都无法赶杀绝，这就是庆王如意算盘。
见庆王妃动了真怒，江小楼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心，三殿下今天只怕对我十分失望。也许……他会改变主意。”
庆王妃愣了半晌，禁不住问道：“改变主意？”
江小楼笑盈盈道：“不错，今天我与他相处之时故意表现得十分强势，而且处处抢他话头。皇子正妃，理应端庄得体，恪守礼节，我总是抛头露面，且又无半点悔改之意，这样妻子……他当然不会喜欢。”
庆王妃看着江小楼，神色也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笑意：“我就怕三皇子没那么容易死心啊，傻孩子——”
江小楼素来料人料事都极准，可很她发现自己错了。第二天，三皇子又再次登门，亲自约她出门游湖。听完小蝶带来这个消息，江小楼轻轻蹙起眉头。
庆王妃倒是忽然笑出声来：“看吧，麻烦上门了。”
江小楼轻轻摇了摇头，鬓边一缕水晶璎珞，轻轻颊边晃了晃，眼底波动是极大：“我太小看这位三殿下了，他可真是忍功了得，明明知道我并不适合他，却还是前来相邀。”说完，她沉吟片刻，向小蝶吩咐道：“你去回了，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相陪。”
小蝶立刻应了一声音，躬身退了下去
庆王妃笑完后，想到事情为难之处，一双温婉眼睛慢慢露出忧虑，道：“现咱们该怎么办？”
江小楼看着庆王妃，脸上微笑看不出是喜是忧：“换亲一事到底上不得台面。我会再想法子，让他知难而退。”
赫连笑正用早膳，婢女进来递了一张纸笺给她，她瞧了一眼，瞬间面色大变，一下子将桌上餐点全都扫了地上。
婢女大吃一惊，齐齐跪下：“郡主。”
窗似乎没有关好，一阵寒凉风吹来，竟然将窗格一下子吹开，颗颗璀璨珠帘跟着晃动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便又重重落下。赫连笑神色冰冷得没有半点人气儿，婢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还不待她们开口问清楚，赫连笑已经飞地冲出了房门，一路来到蒋晓云住处，几乎是不等婢女通报，便径直闯了进去。
“大嫂！”
蒋晓云陡然瞧见赫连笑，不由吃了一惊，对方一张俏丽面孔此刻隐隐发白，嘴唇不自觉地抽动着，眼底是极凶狠神情。蒋晓云怔了一下，迅速放下手中针线，又吩咐身边婢女把牙牙学语儿子抱下去，这才迎上来：“瞧你这样急匆匆，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以来，蒋晓云都是龟缩房门之内，从不肯出去掺合。她很清楚，外面越是狂风暴雨，她越是要保持镇定情绪。自己丈夫是庆王长子，虽然家中出了这许多事情，到底自己地位没有受到直接威胁。可若她插了手，就等于把金陵郡王也给扯进去了。他们夫妻没有必要为了此事出头，不能耽误了自家夫君锦绣前程。
赫连笑刚才走得太急，衣衫被旁边博古架一角给勾住了，她心思大乱，狠狠一扬袖，竟将袖子硬生生扯了下来，一只青山水瓷瓶跟着啪地一声落地上，瞬间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瓷片，她却半点都顾不得，声音里好似有一团火：“大嫂，江小楼夺走了我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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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江小楼嫁给了三皇子，然后宰了太子，让三皇子登基，熬死三皇子，她就可以做女皇了……然后……恩，这真是世界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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