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7章.御前二(2/2)
太妃只是温柔地笑着,顾渊也好似全然不知太后语气里嘲讽,于是三人开始观戏。
台上戏子化着浓妆出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容真站皇上身后,斟了杯茶给他,然后也跟着看戏。
先是几个穿着宫装画着大脸旦上场,紧接着是个身着龙袍戏子,唱什么容真没去仔细听,因为她还有一半注意力都放皇上身上了。
她怕万一看入迷了,皇上有什么需要她没听见,那可就糟糕了。
戏才演了一会儿,就听太妃笑吟吟地转过头来对太后和顾渊说,“听说这是近来京城里上一出剧,讲不是别,正是咱们宫里故事。民间把戏上不了大台面,可哀家却是觉得鲜,还望皇上和太后莫要觉得无聊才是。”
太后没说话,皇上闻言道,“只要太妃喜欢,朕便看得开心。”
于是这出戏继续。
只是看着看着,奏乐人指法越来越,音乐声也越来越高亢激烈,台上身着黄袍人下去了,只留下两个旦。
唱词越来越紧凑,剧情似乎到了关键处,容真也禁不住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台上。
却见那两人似乎争执,身着红袍戏子忽地露出狰狞面目,狠狠地打了对方一个耳光,于是一群宫装奴才跑了上去。红衣女子吩咐下,其中一人拿出绳子来套住了那人脖子,其余人也跟着上去帮忙。
音乐越来越紧张,戏子表情动作无比夸张,就后一刻,随着一声锣鼓响,音乐戛然而止,而那个挣扎女子也蓦地倒了下去,再也不动。
肃杀气氛这一瞬间达到顶点,容真还未来得及收回心绪,就听“当”地一声,太后手中茶杯滚落地,茶水溅了一地。
戏子结束了这出戏,而皇上与太妃回过头来望着太后,场奴才们也看着她。
素来不可一世太后此刻面色苍白,重重喘着气,原本捧着茶杯手空中颤抖着,眼神一动不动地停那个倒地戏子身上。
太妃不紧不慢地问道,“太后这是怎么了?怎连杯子都没拿稳?”
顾渊回过头来对容真说,“还不去把地上收拾了?”
于是容真赶忙走到太后身前,蹲下去收拾那只缺了个口茶杯。
太后这下子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把视线转移到太妃面上,目光对视时,她毫不费力地分辨出了对方眼里浓浓笑意。
顾渊关切地问她,“母后,可是身体不适?”
太后平复了心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神色复杂地说,“这出戏委实残忍血腥了些,只怕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场面,叫皇上笑话了。”
顾渊笑了笑,柔声道,“既是如此,那儿臣送母后回宫休息吧。这戏精彩归精彩,确实离奇骇人了些,约莫是民间说书人不了解宫中生活,所以编了这样故事。母后说得对,我宣朝皇宫里,哪里会有这样残忍血腥场面呢?”
他淡淡地起身,回过头来与太妃道别。
太后以皇上国事烦忧,就不要再相送为由,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往慈寿宫回了。
而太妃自始至终面含笑意,送走了两位贵客。
回宫路上,顾渊一直闭目养神,面上丝毫表情也没有。
容真脑子里重放了一遍那出戏,隐隐猜到了什么。
昔日曾经听说过皇上生母凌嫔娘娘生平故事,听说是不堪先帝冷落,后悬梁自而死。而今日这出戏是太妃精心安排,太后却如同见了鬼,恐怕凌嫔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皇上呢?看他这样镇定,恐怕事前就已经知道了,今日戏虽是三个人看,可真正观众约莫只有太后一人。
慈寿宫,昏黄落日将夜幕一点一点拉近,而直到大殿里一片漆黑,太后也没让人点灯。
寂静宫殿里,她眼眸幽深难测,终将桌上瓶重重拂了下去。
那个女人从未死心,就这么想把她从慈寿宫赶出去吗?
当年参与那件事人已经死干干净净,她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样?皇上难道会因为她片面之词就把自己这个养他长大母后给逼下台?
顾渊从来就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皇上,他肯接受太妃那个小宫女,必定是已经听说了什么,两个人背着她不知谋划些什么。
太后眼神猛地一沉,“来人。”
心腹太监推门而入。
“去给我把那个傅容真底细查清楚了,家中几人,住何处,统统摸清。”
太妃打什么主意,难道她还看不出?
借着凌嫔事情讨好皇上,然后把那个宫女送到宣明殿里,她以为区区一个宫女、一出烂戏就能让她爬上太后这个宝座,把自己挤下去么?
痴心妄想!
凌嫔事情不会让她翻案,至于那个宫女……太后嘴角露出一抹阴郁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朕绝招乃四字——辣手摧!不留言不撒姑娘们,统统到朕碗里来,摧摧摧!!